在年代文里特别喜欢你

　　她重新接起电话。
　　“…咳。hello？”
　　“呵。”
　　“？”
　　“生日快乐，大寿星，不要生气啦~”唐棠认命哄道。
　　“不接受。”
　　“为。什。么？”
　　“明天才是我生日，今天说的不算。”
　　感觉自己在跟幼稚园儿童对话。
　　“好吧好吧。那我明天给你回拨。”
　　“什么时候。”
　　“上午？”
　　“嗯。”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喊声。
　　“唐棠，周绣掌找你呢…”
　　“老师叫我呢，不说了拜拜。”
　　“诶—你—”
　　“对了，不许在生气了听到没有！”
　　她像是威胁像是撒娇，急匆匆地就挂了。还没消下去的气腾的一下翻倍。
　　他合上电话，可劲儿折腾那块木头。
　　“坏蛋。”
　　“小没良心。”
　　“。。。”
　　“就生气。…你倒是来算账啊。”
　　阳台的门被拉开。
　　黄合探头。
　　“阿宋，唐棠姐怎么说？”
　　“咔嚓咔嚓。”—咀嚼苹果声。
　　莫名地吵。
　　“这苹果又苦又涩，你居然吃的下去。”
　　宋淳把木头揣兜里，站起身越过他进屋。黄合脑子嗡嗡的，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不苦啊，奇怪。”
　　餐厅里一桌子菜已经摆好。
　　唐父望见宋淳进来，身上还穿着黑色西装。
　　“小淳，去换身衣服吧。”
　　“哦，好。”
　　“先别换呢！”
　　唐母叫住他。
　　她回头对唐父：“快去把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现在？”
　　“快去。”
　　唐母把向日葵重新摆到宋淳怀里。
　　唐父从客卧的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礼盒。递到宋淳面前。
　　他楞楞地接过，盯着礼盒。
　　“愣着干嘛？叔叔提前给你。”
　　从5岁到15岁，他已经收了10年的生日礼物，从毛绒玩具到定制钢笔，待他如亲子般养护，哪是一句谢谢足够表达的。
　　他扯开金色的丝带。
　　里面是一台相机。数码单反。
　　黑色漆面反光照出他的脸。
　　宋淳瞳孔一缩，惊喜到唇瓣微微分开，洁白小巧的虎牙尖尖漏出。
　　“这，给我的？”
　　唐父笑着，俊逸的面容灵动。
　　“当然，喜欢吗？”
　　眉皱起又松开，他扬起笑脸，眼尾突然就红了。
　　“特别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
　　唐父拿起相机，对准他聚焦。
　　“来，现拍一张验验货。”
　　快门声在此刻定格，画面里的少年，钟灵毓秀，面容谦和美好，上扬的唇角遮不住虎牙尖端，染上点邪恶味道。
　　他一身黑西装，背头有些散乱，额间溜下碎发，少年感溢出屏幕，清冷却柔软，怀里的太阳花温暖明亮。
　　“再来一张。”
　　“一起。”
　　宋淳趁着他们站位的时间，垂睫眨动，从口袋拿出木头。
　　……
　　“1、2、3、茄子！”
　　第二张。
　　黄合揽着宋淳，咧嘴笑得开怀。左边是黄叔叔和郑阿姨，右边是唐母和奶奶，后面是唐父和爷爷。
　　宋淳站位居中，似乎被爱包围。
　　他两只手捧着花，抱在胸前。
　　绚烂的向日葵中央，放着一个小小的。
　　木头女孩。
　　—
　　饭后。
　　两位阿姨和奶奶在客卧睡，叔叔们和爷爷在黄合屋里。
　　剩下两个，一个坐在宋淳书桌前，另一个在雕刻桌前开始工作。
　　黄合正在研究相机，不知道按到什么键上，屏幕划过，停在一张照片上。
　　“阿宋，你快看。”
　　他跑到宋淳面前，抬起相机。
　　照片里，是一个蛋糕。蛋糕顶上是一个粉红色猪头，带着皇冠，脖子上系着蝴蝶结，空白处写着，猪头生日快乐。
　　一共两只蜡烛，被人恶意插在小猪的鼻孔里。照片下端是一只手，四指紧握，大拇指高高翘起。-棒!
　　指甲光滑，月牙白皙，虎口处的小痣明显。画面有些模糊。
　　他仿佛看到当时她是怎么笑着把蜡烛搞怪地插进鼻孔，颤着拿不稳相机，照片落下虚影。
　　宋淳接过，按着左滑键，发现相机里已经存在几十张照片。
　　还有一个视频。
　　【视频开始，是穿着青蛙拖鞋的一双脚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几秒后，发现不是人在晃，是某人在摇着相机。
　　夜晚，隔几步就看见地上的光影。
　　她哼着奇怪的调子，路过一盏灯。
　　影子拉长。
　　缩短。
　　又拉长。
　　影子里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她带着帽子，帽子上的毛球一蹦一跳。
　　一分半之后，她停下来。
　　画面的视角变高，应该是她抬起屏幕。
　　“嗯？这是什么？”极为疑惑的声音。
　　“视频嘛？”
　　“我没开a··，这怎么关—”
　　她捣鼓了一会。选择放弃。
　　“算了。”
　　镜头反转，照到夜空中金黄明亮的圆月。
　　“视频就视频吧。”
　　“今天是中秋节，月亮真美。”
　　“这个地方是我对比过最棒的视角。”
　　“不用谢~”
　　“虽然这个相机是老爸买来送你的。不过，我的地位始终比你高。你看，我想拿就拿。”
　　她上扬的语气俏皮，但依唐母的话就是欠揍。
　　再次翻转。
　　映入一张姣好玉面，盛满月光的明眸宛若星辰，头发扎的单侧马尾垂落在胸前。唐棠穿着连帽褂，帽边是一层白色毛绒。】
　　宋淳手指贴上屏幕，轻抚她的轮廓。
　　这身衣服让他想起他养的第一个宠物。
　　一只叫“奶糖”的兔子，浑身毛发雪白蓬松，那双红眼睛灵动狡黠。却没逃出小号大反派的魔掌，变成了全兔宴，进了她的肚子。
　　【视频还在继续。
　　她的脸庞缓缓凑近。
　　淡粉色的唇角翘起，整齐的贝齿上下开合。
　　“我好像知道怎么关了。”
　　她比了个耶，同时飞来一枚‘wink’。
　　“晚安。”】
　　视频结束，屏幕停在开始的那一幕。
　　晚安。
　　今晚的月亮也很美。
　　······
　　凌晨12：00。
　　一阵清脆的闹铃声响起。
　　宋淳迷迷糊糊醒来。
　　？谁设的闹钟。
　　闹钟在床另侧的床头柜上。
　　他干脆推醒黄合。
　　“把闹钟关了。”
　　对方怔愣着，半睡不醒，挣了下眼又闭上。
　　宋淳也懒得管了，他严严实实蒙上被子。
　　30秒后，闹钟停止。
　　旁边的人仿佛刚找到反射弧，突然惊坐起，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阿宋，生日快乐。”
　　黄合眯着眼，说完后，又一头栽在枕头上，发出细微的鼾声。
　　留宋淳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
　　一时之间不知道他醒没醒。
　　-
　　大概是很久没这么安心了。
　　他一觉睡到八点半。
　　被子暖洋洋的，就是···有点重。
　　重？
　　他睁开眼抬头。
　　黄合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上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腿翘在他腰上。
　　宋淳揉揉眉心，轻轻推开他。
　　对方察觉到，然后···，抱的更紧了。
　　宋淳默默叹气。
　　他坐起身，撕开黄合的胳膊和腿，把他塞回到自己的被子里。
　　下床，穿鞋，走到厨房，倒水，一气呵成。
　　正巧。
　　叔叔擦着汗晨跑回来，手里提着几袋早点。
　　“醒了？”
　　“嗯。”
　　宋淳准备接过早点，去摆放好。
　　唐父身子一侧。
　　“不用，不用。还早，你再去睡一会。”
　　“没事，收拾完再去也行。”
　　拗不过他，唐父放下。
　　“行吧，那我去洗个澡。”
　　宋淳放好早点，用玻璃盖子盖住。
　　端着水杯，回到屋子。
　　看清楚床上的景象后，他头上落下大大的黑线。黄合把他的被子揽进自己的被子，抱在怀里。
　　…
　　他俯身拽了拽，没扯动。
　　索性换上浅色的居家服，拿着相机，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翻着那些留下来的照片。
　　她当真是不爱拍自己。
　　几十张照片，什么都有。
　　后院鸡窝，厂子猪圈，姥姥家的鱼塘。早晨的包子铺，中午她做的饭，晚上的星星…
　　还有家里人的糗照，角度奇特，看来她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拍。和她玩牌把自己输得彻底，脸上贴满白纸条的奶奶，修三轮车脸上黑乎乎的爷爷，还没睡醒的叔叔头发乱糟糟地穿反了裤子···
　　“咚咚—”敲门声。
　　此时此刻。电话铃也响起。
　　他丝毫没想就接起电话。
　　“谁？”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一段话她不喘气的喊道。
　　宋淳听到她活泼的声音，不禁唇角上扬。
　　“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
　　他回想起昨晚的闹钟，眼都没眨，回道。“是。”
　　“那我的礼物呢？”
　　“应该被老爸带过去了吧，你自己找找。”
　　唐父从浴室中出来，看了眼阳台上打电话的人，摇头笑笑。移步去开门。
　　门刚刚开出一条缝。
　　“嘭—”
　　一声巨响，漫天的礼花和彩带落在唐父身上。
　　“生日快l···”
　　声响传到阳台。
　　“等一下。”
　　宋淳放下电话，快步走来。
　　门外是陈清白和许待。
　　唐父浑身五颜六色。陈清白安生地将手背在后面。
　　许待先反应过来。“叔叔好。”
　　陈清白手脚无措地鞠躬。“对不起，叔叔，我以为是阿宋。”
　　“没事没事，是小淳的同学吧，快进来。”
　　看到陈清白蹑手蹑脚的样子。
　　宋淳发出嘲笑。
　　带着他俩进到房间，倒好水。
　　“你们先在这里呆一会，我还有事。”
　　唐棠举着电话，另一只手，在桌子上随意描着图样。
　　“还在吗？”他回来了。
　　“在~”她重重点一下头。
　　“你的礼物是什么？”
　　“帽子。”
　　“长什么样？”
　　唐棠将烦人的头发全扒拉到后面。
　　“你自己去找呗。”
　　“哦···，相机里的照片我看到了。”
　　“什么照片，你被蜡烛插住的照片嘛、哈哈哈。”
　　她一想这事就忍不住发笑。
　　“不止。”
　　“我还看到你浑身脏兮兮的坐在泥里。-你当时在干什么？”
　　“什么泥···”
　　唐棠话骤然停了。
　　“什么？泥里？爷爷他没删吗？他跟我说，他！删！了！”
　　都喜欢阳奉阴违对吧。爷爷让她把修车那张删了，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报应环环相扣。她没删，他也没删。
　　“行！小老头，看我回去怎么搞他的爱车！！”
　　如果她在面前，他绝对会伸手揉揉那一头炸毛的头发。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你给我删了。”唐棠命令。
　　“不。”
　　“删了。”
　　“我，不。”
　　“快点删了！”
　　“就不。”
　　“行。你也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
　　话筒中传来他胸腔震动，闷闷的笑。
　　唐棠翻了个白眼。
　　“挂了，拜拜。”
　　“等等。”
　　“嗯？”
　　刺啦一声，电话从那边挂掉。
　　唐：···？
　　所以等一下的目的就是让他先挂吗？
　　宋淳手指刮着电话表面。
　　才说了几句？她就想着挂。
　　他起身。
　　转头发现唐母和唐父站在阳台门口，阿姨笑得莫名。
　　“阿姨。”
　　“是唐棠吗？”
　　“嗯。”“怎么挂了？”“她要去忙了。”
　　“这样啊-”阿姨点点头。
　　“叔叔，唐棠说给我做了帽子，在哪里？”
　　“鞋架旁黑色行李箱里，你去拿吧。”
　　等他走开。
　　唐母眼神揶揄。
　　“你说小淳会不会喜欢咱们唐棠啊？”
　　“不会吧，孩子才多大啊。”
　　“再说了，从小姐弟长大的两个人能相互喜欢吗？”
　　“你还说，刚开始我本来就是准备给自己养个称心如意的女婿，谁知道···”
　　唐母打掉他搂上来的手。
　　“都怪你闺女，成天弟弟长弟弟短，把我都带过去了。”
　　“怪我怪我。”唐父重新搂住。
　　“我觉得，考虑这些事，有点早了。”
　　“两个人相互喜欢，就支持，不喜欢，咱们也不强求。”
　　唐母听着他絮叨。
　　抬脚踩到他鞋面上。
　　“嘶—”
　　“懒得跟你解释。”
　　——
　　“叔叔，这是陈清白和许待。”
　　唐父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他们。
　　“不，不用，叔叔。”
　　“我们不能收。”
　　两个男孩都摆着手。
　　“收下，这是叔叔的心意。”
　　陈清白和许待听到这话，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
　　宋淳拿起两个红包，分别塞到他们的手上。
　　“叔叔给你们就收着。”
　　“那谢谢叔叔。”
　　“是我们要谢谢你们，我们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这里照顾他，有你们这些朋友陪他，我放心多了。”
　　一旁因为睡懒觉被黄母揪起来的黄合揉着自己的耳朵，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叔叔，那我呢，那我呢？”
　　黄母听这话又要去拧他耳朵，被唐父拦住。
　　“少不了你的！”
　　唐父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谢谢叔叔，你最帅了。”
　　他这么一打浑，倒是让陈清白和许待没再觉得红包沉甸甸。
　　“你们先在家玩会，中午是小淳的生日宴。”
　　“好。”
　　唐家人将宋淳叫来。
　　“小淳，听你说，有个人家也一直挺照顾你的，是不是咱们楼上这户。”
　　“是，你们要去拜访吗？”
　　“对。”
　　宋淳接过爷爷手上的礼品。
　　“我跟你们一起去。”
　　爬楼梯很快。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们是？”
　　“哥，是谁啊？”
　　乔歌绑着松散的丸子头。
　　瞥见门口的少年，内衬是浅色的居家服，头发散漫的垂下来，套了件黑色外套，容颜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她往乔亦身后藏了藏。
　　“宋淳？”
　　“我家人来拜访，方便吗？”
　　“方便方便，请进。”
　　乔父乔母在客厅里，一听是宋淳家人，连忙请他们坐下。
　　“你好，我是唐云淮，这是我夫人于瑶。”
　　双方寒暄一阵。
　　乔歌没心情管外面的大人。
　　她看着镜子里乱糟糟的头发，心烦意乱。费劲搞出来一个蓬松可爱的发型，搭配一条蓝底碎花裙子，才磨磨唧唧从屋子里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哥已经和宋淳交谈甚欢，两对爷爷奶奶笑呵呵的下棋，父母在和唐父母讲话。
　　她蹭到乔亦后面。
　　“宋淳，你完全可以申请跳级了。”
　　乔亦眼中尽是对少年的欣赏。
　　从听到他帮助爷爷到如今深入交谈，他看得出少年的阅读极为广泛，还有极强的学习能力。
　　“不急，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
　　宋淳微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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