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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毁灭的觉醒(上)
人生如戏。有时候台词都只是安排好的脚本。当我——蔚迟蓝心从这具身体中苏醒,我终于看清了镜花水月中身影。这一世的他,依旧那么俊逸,犹如夜明珠在黑夜中绽放着耀眼的华美。
那个女人,郑依文。为我的出场赢得了掌声,能为丈夫牺牲生命的女人,也值得我的敬佩。这不是太合适了吗?我来自古代,这个世界也如古代,夫字大如天。今生,这个双眼布满血红的男人,就是我的天。
“天寰?”我轻抚他的削瘦的脸。果然,他愣住了,惊恐的瞳中,满是不信。
“你是……蓝……蓝心?”
“也是你今世的依文。”
我二人的对话,只有我们能听懂。那是异时常的大曜皇朝才会有语言。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跨越了千年,错过了一世,总算不会再错过今生。
突然,郑依菁痛哭失声,扑在一旁她准丈夫的怀中。再一旁的文母,噢,不,是我的母亲,她哭着转身,逃出了病房。我的父亲不明咎理,跟着追出去。其他人一一退去,留下我与天寰……不,是水镆的独处。
“他们为何会哭的这么伤心?”他不解地望着他们沉重的步伐。我惨淡一笑,摇了摇头。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向他说谎。
那是郑依文第一次进入记忆空白。我支配着她的身体,看着她闺房中神奇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那奇怪的名片上。正巧,一个俏丽的女孩不请自来。
“大姐。我们去shopping吧?”何谓shopping?见我发愣,她再度问我在做什么?
她称呼我为大姐,看她与我亲昵的神情,该是可信之人。
“妹妹,请教一下……”
我的话未敛,被她无礼打断。她摸着我的额头,神情怪异,“大姐,你刚才叫我什么?”
“妹妹呀?你不是管我叫大姐吗?”
“你吃药了吗?”
“吃药?何故?”
她愣了好久,打量着我,那娇媚如花开正艳时的小脸上,如方才般,笑的更深。“你拿着名片做什么?”
名片?什么意思?只知道上面有三个我看不懂的文字,还有更多看不明白的花纹。
“没什么。只是欣赏一下这漂亮的花纹。”
“花纹?你管它叫什么?”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她像完全不认识我,打量了我好久后,冷冷地质问我:“你到底是谁?”
那是我第二次支配郑依文的身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小心谨慎,生怕再露出马脚。大家唱生日歌,我复合着。突然一个纸制的“花环”套在我的发顶——在大曜皇朝,拍皇后头顶,绝对是死罪一条。我强忍,谁知突然间一圈圆圆的蜡烛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放肆!你们胆敢喂哀家元宝蜡烛?”
顿时寂静得好像瘟疫袭卷过的村庄。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他们这样做,当真是对亲人的关怀吗?
第六次支配郑依文的身体。文母见我醒来,轻轻地将我扶起,为我调整着枕头的角度,靠着更加舒服些时,她细长的手指轻抚着我的面颊。自幼丧母的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柔:“娘?”她听我轻唤,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无声无息地将一碗米糊状的东西递过来。我双手要接过,她绕开,“张嘴。”
“这是什么?”我防备地问,这是我自小就有的觉悟。她打量着我的目底闪出冷意,“还怕为娘害你不成?”我骑虎难下,不想露出马脚,只能赌一次。浅尝一口后,竟爱上这温热的米糊。“这是何物?”
“好吃吗?”
“嗯!”香香甜甜的润滑,这个世界的食物还真讲究。
她把碗递在我手上,“我的女儿郑依文,我生她养她二十一年,何时连黑芝麻糊都不认识了?”
我慌了,第一世的大曜皇朝,当真没有这个。而第二世的东方王国,这种相貌丑陋的米糊,又岂能入得御膳房?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我不就是您的女儿吗?”
她轻斥一笑,坐在我的床边。“我是一个母亲,而且也曾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所以你的伎俩骗不过我。”
我闷头吃了一口黑芝麻糊后,“娘,您熬的……黑芝麻糊真好吃。”
“郑家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是厨房杀手。我熬的?那还能吃呀?”
厨房杀手?这是什么意思?她熬的,为何我就吃不得?
“你根本不是依文。我的依文不会不认得黑芝麻糊;我的依文根本不爱吃黑芝麻糊;我的依文,更不会用那样的语气、神情跟我对话……你绝对不是依文。告诉我,我女儿呢?”
她面露狰狞,我心彻底凉了。不属于我的娘亲宠爱,我当真要不了。
“妈——”突然,闯起来的女孩,是上一次唤我大姐的俏丽女孩。“你吓着大姐了。”
“阿菁,你仔细看清了,她哪里是你的大姐?”
“不,妈。她就是。只不过是工作太累了,入戏太深。”
“阿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妈,交给我,好吗?”
她口中的妈,莫非是这个时代人对娘的称呼?房间中只剩下我与那个叫阿菁的女孩。我防备地看着她,不确定她要做什么。她只是坐我的身边,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脸颊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我拿你的毛发做了DNA检测,证实我们的确是亲姐妹。”DNA是什么?“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宁愿相信你只是双重人格。无论哪个你,你都是小阿菁的大姐。虽然,我更喜欢原来的你。”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好像我心底有什么触动了。
郑依文一定很爱她的这些家人,所以连我也会感觉到这份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大姐,能否告诉我,现在的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这样的小妹妹,我柔柔一笑,心里的防线在她真诚的泪水中崩溃,隐藏了千年,终于有人正视我的存在了。于是,我告诉了她,我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她听后,全然没有半丝惊恐,眉宇间的疼惜令我错觉,她本该是我蔚迟蓝心的妹妹。“那么蓝心姐,你是我大姐的前世吗?”我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异魂同体。”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仰首看我时,脸上已恢复昔日光彩。
“大姐与蓝心姐,无论你们谁醒着谁睡着,身体中流淌的血液,都是我们郑家的。我会对家人解释说,您是双重性格。”何谓双重性格?她像是明白我的疑惑,为我解答,“这是现代科学理论,未来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只不过,你既然寄居在这具身体中,就该完成原身体主人的使命,做她该做的,想她所想的。比如说,你要试着接受我们这些家人。还有,我姐姐酷爱的工作,你也必须为之付出努力。这样的你,才是真正活着的人。”
真正活着的人。融入到她的角色之中,完成她的人生轨迹?“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代她?”
“不。你们谁都取代不了对方。我大姐有她的可爱之处,有一样你永远无法超越的,就是这二十多年的记忆与感情。可是,你也可以拥有属于你的新生活。在不违背我大姐原则的情况下,做你想做的。这不也正是你寄居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吗?”
“我懂了。依菁妹妹,你同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怕我做出有损你大姐的事情,你在安抚我不安的情绪,变向地引导我,控制我的行为。”
“话挑明来说倒也不错。我确实怕你为了生存,而伤害我姐姐的灵魂,或者永远霸占着这具身体。那时我的大姐,就等于死了。不过现在看你,我相信你不会。”
“噢?”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何来这样地自信。只要未来不牵涉到天寰,我自然不愿伤害这原身体主人的灵魂。只是……“若我真当如你所言,伤害了她,又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全家都会恨你。天大地大,这个世界也不在有你的容身之地。郑家儿女,说到做到。从不恐吓,只是警告。”
好个软硬兼施,这小丫头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城府如此之深?
“我这千年的魂魄,为逃过轮回必须依靠在别人的身体中躲藏。我与她命格相连,才会有这际缘。我虽有些灵力,但仍操纵不了这具身体,所以你姐姐还会醒来。但请记住,真正的郑依文几年前本该死了,是我救了她。我给人的,同样也可以取回。你们若恨,我无所谓。”
当年真正的郑依文早该死了。是我救了她。我现在只是取回我该得的,谁又说我错?
打量着我的上官水镆见我回神看他,才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只要你平安,就够了!”
自我养伤期间,上官水镆寸步不离我的身边。郑家依旧每天都会有人来看望我,他们只让我静心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处理。
我玩味着他们的话。说到底他们在乎的只是这具身体,因为那是属于郑依文的,也属于郑家的。当日我苏醒后,郑依菁与文母立刻明白,真正的郑依文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悲从中来,恸哭失声——这应该就是家人的爱吧?
当房中仅有我与水镆两人时,我总是滔滔不绝地与他回忆着往事。他淡淡的笑着,顺着我的话偶尔附和着。我感受得到,他心底并不是真正愿意回忆这些。他时常脱口而出,唤我文文。我不愿听到别人这样称呼我,尤其是他。哪怕他唤我蜜儿,也好过文文。
与我不同,他的今生是当年占卜术师以毕生法力相助的转生。只是随之两次的转生,术师法力越来越低,能达到的境界也就越差。这一世,他是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中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用他的话说,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没有前世、只有今生的上官水镆,往事对他而言,反倒像一个个故事了。他请求我的谅解,并非他不在乎我,而是有些感情被混淆了。
那一刻我的心开始不安,我自恃着与他的爱,跨越千年寻觅而来,难道只换回这个结果?纵使他忘了我,也不该淡忘与我的深情……
是她!——郑、依、文。
不,她只是我的影子,他之所以会娶她,全因他误认为她是我的转世。
他还是爱着我的,与我一样,等待了千年,我们终于可以再在一起了。
天寰,我会给你时间,用我全心全意的爱,唤醒你沉睡的心。
这才是真正属于你我的,千年之恋。
转眼间,已在病榻上休养了七日。窗外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听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郑家的人陆陆续续回国了,临走前一起来看望我,文母满面倦容,握住我的那只手,微微犯着冷意。“好好休养。若在婆家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娘家来。你曾经是谁,咱们心照不宣了。未来的你,依旧是郑依文。郑家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
一旁的文父拍拍我的肩膀,算是赞同。
小阿菁与小阿琪一左一右,环住我,两人分别把脸埋在我的肩上,这种亲昵,如昔日无异。“蓝心姐,你也是我们的大姐。好好照顾自己,随时欢迎你回家。”
剩下最后的郑伊君。我对他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我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心底不免对他忌惮三分。“我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伤感的气氛更不适合我。如果上官水镆欺负你,大哥绝不饶恕。”
我淡定的笑着,应下了他们的好意。可我知道,绝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郑依文。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之前的我也苏醒过多次,对这个世界多少有过了解。高楼大厦取代了琼楼玉宇,汽车、轮船、飞机淘汰了功能单一的马驹。还有电话、电脑,一切一切的高科技。这个世界,陌生也熟悉,我只能紧紧依靠着身边的夫君,只要有他,我就不会惧怕。
皇室护卫队护送着皇家专车,缓缓地驶离医院。若干的镁光灯频动。之前因为代替过郑依文拍摄一部宫延大戏,我对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以及他们手中的摄像机、照像机都有过了解。只是被他们这样紧迫地盯着,感觉非常压抑。
若是原来,皇室成员高高在上,尔等平民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只有死。
“文文,保持微笑。”他在我身边,轻声地提醒。为什么?我质问着他,“您是天子,岂能屈尊纡贵,讨好他们?”
“文文,纵然恢复前世的记忆,为何你却好像连今生都忘了?”
我……如果告诉他郑依文已经死了,他会怎么样?回眸看他,见他眼底的愁思,我不忍他难过。
“好吧!您做得,臣妾亦做得。”
我高昂头颅,唇边的笑,是傲霜之花。隐约中,听到道边百姓呐喊之声:依文妃殿下。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人们永远忘却我原本的名字。仅记住,我是尊贵无比的皇妃殿下。
东宫,便是我们的家。当年,我初嫁他为皇太子妃时,我们居住的地方也叫东宫。总算找到了让我熟悉的地方,不禁脸上的笑意,轻柔起来。
“那些是什么?”我看着那一个个奇怪的棚子,不禁好奇地问。好好的广场,居然搭起如此碍眼的东西?着实损害皇室形象。
棚子内的人群涌向皇家专车,他们各个脸上充满了兴奋。又是些不懂分寸的市井小民。
“依文妃殿下,恭贺您平安归来。”
“依文妃殿下,您永远是我们的Super star。”
“依文妃殿下……”
我扭转过头,不愿再看他们。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上官水镆,冷眼打量着我。
终于回到宫里。这里的人总算还懂些礼节,那个叫七儿的人,看见我平安归来,满脸的欢喜。我知道这些,都是他们对那个依文妃殿下的爱戴。
“统统退下吧!”我将所有服侍的下人遣退后,亲自服侍上官水镆更衣。这个时代的人,着装太过简单,不禁心中气结,皇室尊严到底哪去了?
“晚上随我去皇居,你大难不死,父王与母后很是开心。碍于身份,才不能去医院看望。”
“臣妾明白。他们是长辈,也是帝、后,理当如此。”
他握紧我的手,迫我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轻轻一拉,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脸深深贴近我的脖颈,语气温柔。“文文,此次你大难不死,我何其幸运还可以拥抱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傻了……我不允许你再为我受伤,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你是我的丈夫,为你死我心甘情愿。”只有我明白,话中真正的意义。
“在人群中开枪的人现已伏法。上次她害你在月事时情绪过度激动而大出血,我就已严惩过她。只是罪不至死,才留她性命放其出宫。没想到我一时的妇人之仁竟埋下致命的隐患。如果你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纵是死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声音中的感伤透出残暴的恨——我不愿他未来活在自责与悲伤当中。所以,我必须继续扮演已恢复前世记忆的郑依文,而非真正的蔚迟蓝心。
“来,跟我来。”他牵紧我的手,最后将我带到了一间偏房中。我愣住了,他怎么会……“这间卧室,是在你昏迷期间,我命人参照你娘家在香港家中你的卧室风格原样装修的。文文,你嫁给我,远离了你的家人,我了解你心底的难过。若你仅是我上官水镆的妻子,想念娘家时自然可以随时回家。可惜,你我身为国家的王子与王妃,我能为你做的,仅有这些。”
他为何要对郑依文这么好?
不,他对她好,因为他心中一直把她当成了我!对,就是这样。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送我的,我就喜欢。”
他皱了皱眉,显然不懂我为何会这样的反应。然后展臂揽过我的双肩,又将我推到梳妆桌前。“快看,上面有什么?”
白玉石面上,精心的雕刻着一个特殊的花纹,我曾在第一次醒来就看到它。只是一直没人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见我迟迟不说话,上官水镆只在一旁静静打量着我。我不想让他看穿我的心事,遂扬出笑脸,避重就轻地说,“你真细心,居然能想到这些?”
“睹物思人。想他们了,看看这家族图腾,总是好的。”
家族图腾……原来这东西叫图腾?还是家族特有的?我唇角一扬,略带讽刺地想。郑家人,你们根本就没接受过我。为何还要频频向我示好,你们最后对我说的话,我信以为真了。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欢迎我随时回家吗?那里,根本不是我的家。
“为何发抖?”说着,拉过我的一只手,“手怎么这么冰?”
“没什么。晚上要去皇居拜访,不是吗?我该梳洗打扮了一下了。”
看着满满一室的服饰,我在心底冷冷地笑着。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衣服,就是你的赏美观?随手拿起一件,前后领口都开的很大,又没有衣袖,莫非为了省布料吗?
目光移向桌上玲琅满目的首饰上。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只有皇后才配资格拥有。他尚未为帝,就已为你准备这么多?为妻者,理当为夫持家。持家尚需有道。你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怎么了?为何迟迟不换衣服?”
“没什么满意的。”
“你说什么?”他像看待陌生人一般,看来郑依文平时一定很喜欢穿这些。“去见父王与母后,若衣着随便实在失礼。还有没有其他的服饰?”
“如果这些你不喜欢,明日我再陪你外出购买。今晚时间太赶,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好,天寰,为了你,我什么的都可以忍。
横扫了一眼满室的衣服,突然注意到角落中,有一件看上去非常亲切的衣服。拿起后一愣,这不是采撷礼时该穿的样式吗?那是东方王国时特有的节日。这伊比亚为何会有采撷礼呢?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穿这件?”
“当然不是,这是采撷礼的礼服。岂能任意穿着?我不解,这衣服与其他的格格不入,怎么会摆在这里?”
“前几天,你刚穿过的。就忘了吗?”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前几天?那一次,梦中隐约中听到的关于“种”为题的诗词歌赋,莫非……
“就这件吧!再挑下去,就该让父王与母后等咱们了。”
上官水镆随手拿出一套休闲服递给我。我曾见过有人穿着过类似的衣服,打量了一下布料比较多,倒也勉强穿得。
“您……”我为难地看着他,莫非他要留在这里,看我更衣?他邪邪一笑,未有离开的意思。“即是夫妻,还防我吗?”
夫妻?郑依文成婚当日就已死亡,他们哪有时间圆房?难道说,之前就已经……
心底有一丝恨意由然而生。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与天寰总算夫妻一场,在他面前更衣,也是正常。看着镜中的身体,我不禁怀念起昔日的自己。这郑依文身材太过高挑,哪有一点女人该有的小鸟依人气质?好在,她身材纤瘦,倒也勉强算是个美人胚子。
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上官水镆将我牢牢搂在怀中,声音暗哑激昂,“今夜皇居之行,快些回来。好久没与你亲热了……”他居然把夫妻房事摆上台面来说?心中不免气结,天寰,你为何变成这样?
通向皇居的路途中,他命人将车内灯光打开。我们再度成为四周路人争相追看的目标。为什么这个时代,皇室的人都要把自己搞得像供人戏耍的猴子?他又命人将车内电视打开,先是出现由郑依文主演的电视剧,转台还是郑依文主演的电视剧。好不容易转到播报国家新闻的频道,没多久又出现了今日下午我们从医院返回东宫时的报道。新闻记者采访路人,他们各个为依文妃殿下能够奇迹康复而雀跃,连新闻主持人最后,也不忘寄语,期盼依文妃殿下身体永远健康。
“时代真是不同了。国人对一个妃子的拥戴,居然多过皇子,更多过帝、后。”
一时大意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他却望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后来他命人将电视、电灯统统关上。就这样,一路的沉默……我说错什么了?他生气了?他身为皇子的尊严,早该生气了。他对那个女人的宠爱,已经到了骄纵的地步,这不该是我认识的曜天寰。
到达目的地后,一行侍卫对我们行礼,我满意地看着四周,再看向上官水镆,依旧如王者那般霸气。我欣慰的发现骨子里的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皇嫂——”娇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这小丫头是谁?唤我皇嫂,那该是公主、郡主了?回头看着一旁的上官水镆,他满目的宠爱,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小公主十来岁貌样,生的灵巧可人,倒让我感觉很亲切。她未对我行礼,心中有些讶异,可转念一想,或许这也说明了,这位公主的身份绝非一般。
“皇嫂。”小公主搂着我的腰,紧紧地抱着我撒娇。“滟儿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你昏迷的时候,我还能天天看望你。谁知道等你醒了,我却病了。母后不让我再去看你,说怕我将病菌传染给你。”病“君”?我暗暗思量着她的话,不便发问。
“还敢说。她十五岁了,才出水痘。谁知水痘刚好又紧接着出麻疹。”
水痘?麻疹?
“你看,人家这里,麻疹的印子还在。”她把肩上的衣领一拉,大半个肩就落了出来。我愣愣地看着她,这公主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再一看她白皙肩头上的印迹……天花?
“天、天花?”我推开她,后退了好几步。
“皇嫂?”
“文文?你怎么了?”
转眸一看,小丫头居然靠近一旁的上官水镆。“哥,她……”
“天寰,过来。那是天花,传染的恶疾,属不治之症。”
上官水镆压根没动,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小公主一脸的疑惑,目光中透着陌生。
“天花是天花,麻疹是麻疹,两者根本不相同。而且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再是不治之症。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皇嫂……”说着,小公主要向我走来,可我心底还是怕的很。东方王国当年因为闹天花死了多少人?回想,心中仍有余悸。
“不该让父王与母后久候,我们快进去吧!”我绕过小公主,走到上官水镆身边。
“好。”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理我能否跟上他的脚步。他的确是生气了……
莫非这里就是一国之君所居住的地方?看着四周完全现代化的家居,我的心中满是失望。这时,厨房中走来一位身着家居服的女子,焉然厨娘打扮。
“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她是谁?居然敢这样命令我们?
“老妈,我帮你。”小公主高喊一声,尾随而去。老妈?那她即是当今皇后?
“跟我来。”上官水镆威严下令,我只能尾随他,走向二楼。那个女人怎么配当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许正因如此,才会让郑依文那样的人,荣当妃殿下吧!
他带我进入洗手间,亲自为我打开水笼头,递给我一块香皂。
这当真是皇宫吗?简陋也就算了,居然没有半个仆人伺候着?还得让堂堂的皇子亲自为我洗手?
“水镆,我自己来。”他也不再跟我客气,拧开另一边的水笼头,闷声洗着。
“我知错了,方才不该对皇妹失礼。”
“没事。”他只应一句,猜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滟儿还小,哄一哄也就好了。稍后你可不要让父王与母后失望。”
“她……是你的嫡母?还是生母?”
他从镜子反照中看了看我,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记住,随我们一起,叫他们为老爸、老妈。”
他摔门而去,丢我一人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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