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新生代】漩涡

　　12月20日，兴欣对战雷霆。雷霆这一赛季势头很猛，截止现在领先兴欣。
　　简愉攥着安文逸那里拿的票，在观众席上一处视野绝佳的位置落座。叶修的发挥依旧令人叹为观止，雷霆在战术上也不遑多让，看似是双方队员的技术比拼，实际上是两位战术大师幕后的心脏较量。
　　简愉紧盯屏幕，兴欣佯攻生灵灭，实则以鸾辂音尘为突破口，差点儿杀得雷霆措手不及，但幸好肖时钦早有预料，才不让叶修计谋得逞。作为第八赛季最佳新人的有力竞争者，经历两个赛季磨炼的戴妍琦技术日渐娴熟，精彩的表现让简愉频频叫好，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是兴欣的长老。
　　真正在线下见证了屏幕中技术与战术的精彩较量，简愉才意识到网游与联盟多么不同。连带着挑战赛都显得没那么精彩，毕竟嘉世一骑绝尘。自己在网游里指挥团队作战抢BOSS是一种能力，和网游各大公会的会长勾心斗角是一个层面，但战术大师的比拼仍旧让她受益匪浅。
　　只是，乔一帆团战没出场。简愉看着和大家一同从选手通道里出来的乔一帆，有些遗憾没能见识到一寸灰。
　　兴欣胜利，简愉当然欢呼。还没想好怎么和乔一帆说，安文逸那边已然发出了聚餐邀请。简愉欣然同意，顺手给戴妍琦拍了一张从远处拍摄这位元法少女的照片，然后先兴欣众人一步到达陈果定好的饭店门口等候。
　　刚刚站定，手机忽然剧烈振动，跳出来戴妍琦的一连串感叹号轰炸。
　　鸾辂音尘：！！！！！！
　　鸾辂音尘：你在现场？？？
　　鸾辂音尘：对，你是兴欣的长老，怎么可能不来……
　　鸾辂音尘：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也没来啊？也没抢BOSS
　　鸾辂音尘：火星？？在不在？？
　　鸾辂音尘：在线扣1
　　火星爆炸：1
　　简愉这边刚刚敲下数字发送，戴妍琦那边迅速打来电话。透过耳机，简愉隐隐听得到那边雷霆战队正在商量晚上怎么吃饭休息，不过那些嘈杂的背景音很快就淹没在戴妍琦明亮的少女音色里了。
　　“火星你来现场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还想跟你逛街呢！”少女埋怨道。
　　“也是我们这边有票，刚好就来了。”简愉温温一笑，“估计这次是见不上面了，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一些礼物。”
　　戴妍琦拖长了音调：“什么啊，冬休不能见面嘛？”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简愉哭笑不得，“这不是马上圣诞节了吗，我想着给你送点儿……见面礼。”简愉侧过头去看路边的雪，大多都堆积在枝丫或路灯上，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路冷空气中悠悠飘摇的细雪，简愉感觉自己眼睫毛上亮晶晶的。
　　戴妍琦有些惊喜：“那说好了冬休要见面哦。”话音刚落，就听得那边传来肖时钦一声“小戴”，戴妍琦匆匆高声应了句“嗯”，然后迅速压低声音和简愉告别，“到时候我也给你准备见面礼，拜拜啊！”
　　“拜……”
　　嘟——嘟——嘟——
　　戴妍琦挂断电话真的快。简愉无奈摇摇头，把手机揣回口袋，发觉指尖冰凉，不自觉攥成拳头，轻轻呵了口气又忍不住跺了跺脚，把脖子缩到厚厚的围巾里，双眼出神地盯着路灯。
　　马上要圣诞了啊，荣耀……有新活动吧？
　　雪花落到井盖上即刻融化，简愉重重叹了口气。自己这阵子没去公会，事情都交给伍晨一个人打理，虽然这是对于她一直有事没事被各家未来竞技场的补偿，但作为公会长老，休息的时间也太久了一些。
　　还有一个问题……简愉的眼睫毛轻轻动了动，觉得上面结了层薄冰。自己真的打算扎根在公会吗？真的不打算进入联盟？简愉把好不容易捂热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去接眼前的雪花，注视着它从落入掌心到消融的整个过程，却仍然思绪混乱。
　　“小简！”
　　老板娘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简愉立即回头看过去，果然看见穿着短装羽绒服的陈果和身后一众兴欣队员。
　　简愉抬手笑着朝他们打招呼：“晚上好！大家打得好厉害啊！”
　　“那是！”包荣兴挥了挥拳头，简愉看他大冬天好像不冷。
　　“小简等很久了吗？”苏沐橙看着简愉有些发红的鼻头，关切地拉过她的手，“走吧。”
　　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问简愉是不是到得很早，为什么不提前进去云云。小姑娘摇摇头没说什么，笑得腼腆。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里走，落座包厢的时候简愉左手坐的是乔一帆，右手是苏沐橙。简愉受宠若惊，乔一帆却早已倒好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晚上好啊。”
　　这是乔一帆本晚对简愉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这是简愉本晚对乔一帆说的第一句话。
　　大家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听魏琛在饭桌上说战场上如何如何凶险，叶修再来几句恰到好处的嘲讽，简愉小口小口喝着饮料，刚刚喝完乔一帆就又满上，让简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帆，你可以多吃点儿的。”简愉小声对乔一帆说。
　　“啊。”乔一帆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眼角晕着一圈温和的神色，轻声细语道，“还好……饭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简愉盯了他一会儿，笑了笑。在周围一片喧嚣中两个人对视一眼，少女轻笑，把对方的饮料也满上。透明的玻璃杯里盛满金色的橙汁，简愉双手捧起来自己的玻璃杯，拿杯壁轻轻碰了碰乔一帆的玻璃杯。
　　清脆的声音在嘈杂里并不显眼，乔一帆迟疑地端起玻璃杯，也碰了碰简愉的玻璃杯。
　　“你也要多关心关心自己啊。”简愉小口啜着橙子，笑眯眯看向乔一帆，“比如，你的杯子已经空了很久了。”
　　乔一帆轻轻摩挲着杯壁，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杯中的橙汁，而后在简愉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他以前没觉得橙汁这么好喝。
　　简愉被苏沐橙拉过去，和唐柔陈果一起探讨最新款的衣服配色，吐槽一些时尚杂文。乔一帆又回到位置上，却仅仅是盯着盘子发呆。他也知道自己此举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一般，为了不显得奇怪，他拿起筷子将将扒拉了两口。
　　在走神。
　　“……吃空气呢？”安文逸在乔一帆旁边落座，端了杯果汁碰了碰乔一帆的杯子，“想什儿呢？”京片儿唤醒了乔一帆的灵魂，小少年刹那间慌措片刻，就怕这位善读人心的室友看透他的内心所想，抓着筷子的手紧了几分，又故作轻松地放下。
　　安文逸看着乔一帆的举动，有些无语凝噎。
　　“你喜欢小简？”
　　啪、砰、咚——
　　以上三个声音分别是乔一帆同志一把将手中的筷子拍到桌子上、然后准备站起来而膝盖碰到了饭桌的底面、以及因痛而后退时不小心撞到椅子腿的声音。
　　“……”
　　包厢因这突然的动静而刹那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盯着动静的来源乔一帆，被迫成为视觉中心的乔一帆头皮发麻。
　　“没、没事……”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道，微微低下了头。
　　“没事儿就好。”叶修叼着根烟过嘴瘾，“小乔注意点儿啊，别急，这会儿饭桌上没人跟你抢饭呢。”
　　叶修一句话让包厢内重新活络起来。
　　简愉朝乔一帆投去担忧的眼神，乔一帆微笑着摇了摇头，简愉这才转过去继续与苏沐橙她们聊天。
　　目睹全程的安文逸：“……”
　　“吓死我了。”乔一帆落座，揉了揉刚刚撞疼的腿，看向安文逸，“文逸哥你说什么呢。”在周围嘈杂中又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我哪儿会喜欢人家啊。我喜欢的可是荣耀女神。”
　　安文逸半阖着眼睛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道你要是喜欢荣耀女神何必如此紧张，注意到乔一帆此刻并无异色的脸，抿了抿嘴巴，“确实，我也喜欢荣耀女神。”
　　话题轻轻被揭过。
　　其实很后面赛季的安文逸回忆起来这一晚，忽然觉得原来乔一帆这么有当队长的天赋，在很早以前就学会内敛自己的心情和真实想法，永远让人琢磨不透，又只是一副温温和和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在，在这位未来队长还没成熟之际，他已然窥得了人内心深处还未来得及藏好的秘密。
　　//
　　“好险啊……差一点儿就被文逸哥看穿了。”乔一帆缀在队伍最后的位置，踩着前面大家的脚印慢慢往酒店走。回忆起刚刚饭桌上的动静，还是心有余悸。
　　风过树桠，细雪落在乔一帆额前的碎发上，他拿手轻轻拨开，掌心冰凉。
　　“一帆，怎么走那么慢啊。”本在前方的简愉落慢了几分脚步，和乔一帆并肩，“你这两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吃饭也是。因为很久没上场了吗？”
　　脚下的雪不厚，但是踩起来嘎吱嘎吱的。乔一帆想笑着回一句没什么的，额前的碎发忽然被温热的手撩开，连带着他的脚步都不由得停顿了下来。简愉挪步到他身前的时候像刺客一样悄无声息。
　　她的眼神透亮得像宝石，乔一帆猛然对上，一时间竟失了语。
　　“……”
　　简愉只是觉得乔一帆这阵子看起来都情绪不太高涨。她努力推测可能性，想来也许是近些日子的比赛都没有上场，没有机会表现与正名。简愉担心乔一帆局限于这样的心思，便担忧地想要找他聊聊。
　　她觉得乔一帆的额头有点凉——也可能是因为冬天的风吹上布着细密汗珠的皮肤——总之，她觉得乔一帆的状态不太好。
　　“最近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
　　“嗯、啊？啊……有。”乔一帆愣了愣，却一五一十回答道。
　　简愉满意地点点头，手从乔一帆的额头上取下来，顺带着帮他拍了拍头发上的雪：“那就行了。最近变天，你们来回奔波也要小心一点儿……你没买帽子吗？着凉怎么办啊。”简愉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把自己头上的针织帽子取下来，二话不说扣到乔一帆头上。
　　好暖和。
　　乔一帆慢了半拍，想。
　　“我……我不用了，还是你……”
　　“我是长头发，可暖和了。”小姑娘咧了咧嘴巴指着自己披着的长发。
　　成为同学以后认识的这位高英杰的同桌一直以来都是恰好及肩的中长发，在校园里更是干脆利落的马尾。公会忙碌，要求也高，简愉没时间打理自己也很正常。
　　乔一帆眨了眨眼睛，觉得鼻腔有点酸涩。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吗，明明才觉得还没过多久。
　　“简愉。”
　　“怎么了？”简愉揉了揉耳朵，怀疑是不是因为太冷了出了幻觉。乔一帆怎么会突然叫她全名。
　　“你真的相信我未来……会成为联盟第一阵鬼吗？”
　　这个问题啊。简愉微微仰头，刚好注视上乔一帆路灯下的双眼。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了一些躲闪，简愉却固执地追踪着他的目光。
　　“当然啊。”简愉轻声回答道。
　　“能问一下为……”
　　“没有原因，乔一帆。”简愉微微踮脚，双手捧住乔一帆的脸，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无论是站在既定结局的未来还是未知结局的现在，我相信你都是没有原因的。”
　　相信乔一帆不是因为已经度过一次他传奇的未来。哪怕结局未知，她依然相信他。
　　//
　　简愉就没再跟队伍一起观看比赛了，圣诞节荣耀更新活动，她需要回H市帮公会做任务，毕竟现在这才是她的本职工作。
　　但雷霆也派出来了得力健将戴妍琦同志拖住了简愉的脚步——其实是戴妍琦和简愉约定好了网友面基。
　　雪覆长松，戴妍琦飞奔到简愉身边。戴妍琦的双马尾被编成鱼骨静静垂在脑后，为印有雷霆队徽的周边针织帽子留下空间。抬腕捞住简愉的肩膀，呵出的白气模糊了简愉的视线。
　　“终于见到你了！”戴妍琦笑，“看你打法我还以为是个高冷霸气的女生呢——没想到火星你线下是这么可爱的一只啊！”戴妍琦显然对简愉的反差很感兴趣，捧着简愉的脸揉了揉，笑意盈盈。
　　“……你也很可爱。”简愉认真夸赞道。
　　简愉其实是有点恍惚的。上辈子没和职业选手走那么近，对于新生代的了解和熟络也仅限于那些与游戏有关的线下见面，再更深一步也就是有邱非闻理和高英杰乔一帆的一系列活动了。和戴妍琦亲密到一起出来逛街并拥有这么多肢体接触，还真是……
　　“想什么呢？”戴妍琦眨巴着星星一般的眼睛凑近简愉的脸，简愉被盯得猝不及防。
　　“在想……”
　　“不许想公会！”戴妍琦抓着简愉的肩膀摇晃，“火星你陪我逛街要专心啦——”
　　简愉想了想：“小戴，这次圣诞活动有套时装特别好看。”
　　“哈？”
　　好端端的逛街，变成了路边某网吧里的活动争夺。热爱荣耀的玩家出来逛街也带着账号卡，简愉以圣诞时装为由拉戴妍琦进入游戏，最终把雷霆派来的小戴拉入游戏的海洋。
　　“我想要这套有雪花特效的！”戴妍琦摩拳擦掌，“一看就很符合霜飘鸳瓦！”戴妍琦撒娇道，“火星你陪我打！”
　　好吧，有戴妍琦在，简愉想要去偷偷支援兴欣简直天方夜谭。
　　简愉用的是另一个战法小号风穿棘丛，属性上比起火星爆炸和白日静谧都差了一些，不过当然还是用来满足简愉对收集战法时装爱好的账号。
　　“属性不好看，外观倒是还行。”简愉看了一眼战法圣诞限定的皮甲，“打吧。”
　　两个人就这样华丽丽地脱离了公会——虽然戴妍琦作为职业选手本就没有公会服务的任务，但简愉毕竟还在给公会打工。
　　在游戏的快乐方面，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了。
　　战斗法师和元素法师杀了有圣诞限定宝箱的副本来来回回，开了不知道多少宝箱终于获得了两套属于她们的服装，戴妍琦欣喜得像一只小雀儿。
　　圣诞的尾声是戴妍琦和简愉的合影，配文“圣诞快乐”，戴妍琦问能不能在微博上发，简愉说把自己的脸遮掉就好了。倒是照片发出以后底下排了一溜兴欣的人，队列整齐让人心疼。以苏沐橙为首在戴妍琦评论区底下发送“呵呵”并配叶修叼烟表情包，兴欣一众人都发送，看得粉丝们一头雾水也没人出来解释。
　　圣诞快乐。
　　简愉关了手机，借着窗起的雾气在冰凉的玻璃上画了个笑脸。
　　少女昏昏欲睡半阖着双眼，问自己何去何从，无人能解。
　　//
　　Q市全明星，高英杰入选，自结果出来以后就在□□里小窗疯狂轰炸简愉。
　　木恩：同桌！！！我进全明星了
　　白日静谧：恭喜啊啊啊啊啊
　　白日静谧：我就知道英杰你肯定可以的！！
　　木恩：你要来看我吗
　　白日静谧：肯定！！！
　　上辈子简愉也被高英杰如此轰炸过，她也和他在网上聊了很久。只是嘉世那时还没有进入联盟，比起去全明星现场见证友人，训练战队更重要一些，便失去了见证高英杰首次全明星的机会。
　　不过这次的全明星前夜高英杰没能出来和简愉相聚，为此少年还在聊天框里哭丧好久。
　　“英杰，你要往好处想——这是联盟对你的重视。”简愉靠在酒店的枕头上煞有介事地说，视线却在笔记本电脑上的资讯上久久停留。
　　微草给高英杰铺路的细致程度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简愉从来不会怀疑自己这位同桌的实力和能力，但是思绪仍然会飞到往后时日高英杰独当一面成为队长的时候，因为被保护得很好而被针对云云。
　　需要把现实血淋淋地撕开在他眼前。
　　简愉忍不住叹了口气。
　　“同桌，你能不能来酒店见我啊？”高英杰的声音把简愉唤回现实，他用着半带撒娇的语气说，“我想喝厚芋泥奶绿——”
　　“这个点儿喝，你不睡觉啦？”简愉被高英杰的请求逗得无奈，“再说了，我怎么进酒店啊？我跟你们又不是一块儿的，到时候把我当狂热粉丝处理，明天就见不到你魔道学者的风姿了。”
　　“不会的，我讲一下就行。”高英杰笑道，“你是我最好的同桌，只是不让我出去，怎么会不让你进呢。”他语气带了几分欢喜，“那说好了哦，我跟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放你进来——”
　　简愉不会拒绝高英杰的。
　　电话被挂断，少女起身换上厚衣服，决定去附近买一瓶热牛奶，好过让高英杰喝奶茶。
　　……不过，与其说是被酒店经理放进酒店，不如说是被站在酒店经理旁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高英杰带入酒店的。
　　“你这……”简愉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啊，室内穿这么厚。”忍不住抬手揪了揪他厚厚的毛绒帽子。
　　高英杰眼疾手快按住差点儿被简愉揪掉的帽子，反手抓住了简愉的手。
　　高英杰的手温温热热的，平日里也常用护手霜保养，倒是简愉自己的手有些被风雪刮得僵硬。
　　“上楼再摘。”高英杰靠近简愉，在她耳边耳语。
　　简愉觉得耳朵痒痒的。
　　跟着高英杰踩上台阶，走到一半的高英杰忽然问：“同桌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今天外面挺凉的。”简愉说，“我好像没怎么见过冬天的Q市。”
　　“没冻着吧。”高英杰担忧地看着简愉，伸出另一只手将简愉发丝上化成水滴的落雪捻住，“外面在下雪吗？我刚儿看的时候还没啊。”语气里有一些自责，“真抱歉啊同桌，要是下雪就别来了……其实也可以明天见的，只是我今天好想见你。”
　　高英杰内疚地敛下视线，简愉感慨着这人内心的柔软，也抬手将他的毛线帽从头顶取下。
　　“外面没下雪，是我路过树下，风把雪吹到我头上了。”简愉把高英杰的头发揉开，“你穿的太厚了，都出汗了。”
　　高英杰牵着简愉的一只手在酒店里七拐八弯地绕着，任由简愉拿着他的帽子。
　　短短的几十秒空白以后，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高英杰真切地捧起简愉的手。
　　“同桌。”
　　“我是真的很想见到你，当面分享我的情绪。”
　　简愉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啊英杰。”她说。
　　“所以，在你想要我在的时候，我就来啦。”
　　尾音轻俏，少女将仍旧温热的牛奶推到高英杰怀里。
　　“今天太晚了，下次有空再喝奶茶。今晚先喝热牛奶吧。”
　　笑靥如花。
　　高英杰怔愣了半刻，看见对方的笑颜也忍不住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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