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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疯了
元旦过后,栗夏和祁聿心照不宣地决定冷静冷静,因此再没有见过面。
缘分缘分,无缘也无分。你看,若不是有意为之,就算住同一个小区,一面也碰不上。
栗夏目前任职的虽是个私立医院,但在江城的很受欢迎,尤其是在上流圈。不论是VIP的优待服务还是病房的豪华私密程度都是公立做不到的。
她上次能为了净安的事请掉两个月的假,不用说,家里肯定是打点了。
栗夏从来不过问这些,父母做什么她都照单全收,默默接受。这一点看起来和祁聿完全相反。她面对家里,完全没有什么“骨气”而言。
事实就是,她一辈子也摆脱不掉栗小姐的光环。
栗夏当然知道和自己不太对付的那些富二代背后是怎么嘲讽她一无所成的,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她总是一笑而过。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废。
何必无谓争执?命里带来的东西不如坦然顺从。
栗夏最近很忙,心理医生的工作她没想过辞掉,或者说她需要靠着这份工作自愈。公司的生意需要一步步去接触,不说做出成绩,单单学习就要花费很多精力。
她原本规划要写一本心理读物,因此再次拿起了笔。
事实上,栗夏没空出多少精力分给祁聿—那段还未萌芽的感情,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默默消失在彼此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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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一到,各种活动便多了起来,尤其是娱乐公司方面,祁聿几乎每天都混迹于各种晚宴酒会。
这天,邀请了些娱乐明星和各大网红作为噱头办了个晚宴。唐娩在受邀名单内,她见栗夏最近情绪一直不高,硬拉着她来看娱乐圈帅哥。
祁聿也是受邀参加的,只不过恒瑞的影响力在江城太弱,所以耳根清净了很多,他在会场里百无聊赖地闲逛,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了栗夏身上。
他只怔怔地一寸一寸打量她,栗夏身着一条吊带黑裙,大片肤色裸露在外,黑色长发披在肩后。头顶的灯光打在她脖颈间的项链上泛着细碎的光。
似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直白,祁聿随手端了杯酒。注意到坐在栗夏右侧的女生,他当然认得她—唐娩,此时正滔滔不绝地拉对面的人给她投资。
栗夏靠在椅背上,时不时抿口酒笑笑又或者蹩下眉,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置身名利场,她的笑容、一举一动都游刃有余。但也就是这份笑太淡、举动太过慵懒,和整个场面又格格不入。
栗夏端起酒杯抿酒,似是注意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她漫不经心抬眼,和不远处的一双漂亮眼睛撞在一起。
祁聿虚眯了下眼,隔着人群和她对视,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见一次少一次,看两眼怎么了?
栗夏心中过电般窜起一股酥麻一直攀岩至大脑皮层炸开,胸腔无意识地随着加快的心跳小幅度起伏。
避而不见,喜欢并无半分消减。再次相遇,灼人心焚。
唐娩终于闲下来,顺着身旁人的目光望去,栗夏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导致前者脑袋贴在她耳旁都没发觉,“看什么呢?”
栗夏收回目光,若无其地回答:“没什么。”
“祁、聿。”
栗夏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不置可否。
唐娩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说出的话却是肯定句:“栗子,你看上他了。”
栗夏托着下巴思考,她高中不是没有过喜欢的男生,懂得女生面对男生的羞怯。但面对祁聿时,好像没有。甚至,他们的第一次相见都过于凶悍。
“喜欢就去追啊,他绝对喜欢你!或者,你撩他两下,让他反过来追你。我告诉你,这个男人啊……”
栗夏听着她逐渐不正经的腔调,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很无奈的一个微笑:“你别忘了,他是钱向恒同母异父的亲哥。”
“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就在我身边,你说你们两个以后家庭聚餐怎么面对啊?”
“我也没想过要和钱向恒在一起。”
唐娩意味不明地打量她,语气终于正色了些:“你怎么想的?”
栗夏托腮想了想,忽地起身说:“我现在想怎么给我们的跨境电商拉个合伙人。”话毕,她端起酒杯朝祁聿走去:“祁总~”
她见他不为所动,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挑眉问道:“怎么?不认识了?”
祁聿笑得有些无措,回答的语气也格外生硬:“怎么会不认识”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和我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
栗夏侧过身,指着自己刚刚的位置:“坐着聊?”
祁聿掀起眼皮打量她,给她一个请的手势:“走吧。”
唐娩看到这两人朝自己款款走来,站起身和祁聿握手。他和栗夏互相谦让着落座,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的彬彬有礼。
或许是太过默契,明明一切都很平常,但都不约而同地避而不见。意料之外的碰面点燃着体内每一个躁动的火花。
栗夏给身边人使个眼色,让唐娩提:“祁总,不知道恒瑞旗下的群友电器有没有兴趣做跨境电商这块?”
“跨境电商主要搞的是些小电器吧?”
“您不要小看这些小电器,东南亚一带对这些的需求量很高。”
祁聿聊起工作比平时要严肃些,眼神却若有似无地落在栗夏身上,“我看过你的社交媒体,你目前主营产品是服装和首饰,电器还没涉猎过吧?”
栗夏终于出声,拿的是公事公办的腔调:“祁总,你看看现在全球还有哪个地区是经济上行的,东南亚就是为数不多的那一个,盈利是肯定的!除此之外,这也是刷知名度的重要时机。这个先机不占不是亏了吗?”
她一瞬不瞬地和他对视,目光认真到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倒影,慢慢说:“目前做这块的是少数,我们是你最好的选择。”
祁聿突然失声笑了起来,对唐娩道:“你真是找了一个天使投资人。”
“我就当您夸栗子的,但您也看出来了,我的眼光一向很毒。”
栗子?他轻挑了下眉,说:“我有你的联系方式,后续进一步的问题,你可以发给我。”
唐娩忽地起身,挤出一个微笑道:“感谢祁总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扰两位啦。”
栗夏蹩眉瞪她,低声警告:“唐娩!”
后者充耳不闻,欠欠地和她挥手,“栗子,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的呀。”
栗夏幽怨地冲她翻白眼,扭头发现祁聿正意味不明地笑着盯着她。
“栗子,”他自言自语喊她,语气像是在琢磨这个称呼:“你小名?”
栗夏止不住地心跳加快,“不是,她喜欢这样叫。”她若无其事地抿酒,又补充:“因为和她的名字连起来是糖炒栗子。”
“只有她这样叫你?”
栗夏没由来的心慌,受不了他一直问这样无关紧要又撩人的问题,“嗯。”
他沉默着,眼角耷拉下来,淡淡道:“向恒也来了。”
栗夏一怔,蹩了下眉很快恢复如常:“嗯?提他干吗?”
祁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钱向恒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自己现在和栗夏这样到底算什么?
“你们不是好事将近?”
栗夏轻轻一笑,“我是不是可以告你造谣了?”
祁聿嘴角不易察觉的笑意被突然亮起的绚丽灯光暴露无遗。明星、导演、各大投资商纷纷落座,主持人正在台上卖力地热场。
两个人几乎同时起身,祁聿这才看到她衣着的全貌。是个非常经典简单的黑色吊带连衣裙,腰身被完美地勾勒出完美比例。脖子上挂着的红玉髓项链,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更加白皙细嫩。
栗夏弯腰去拿包,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优渥家境浸泡出的姣好身段一览无余。
祁聿大脑麻了半边,红晕瞬间在脸上晕开,整个脑袋像热水沸腾一般又热又红。
他仓促地扫了一眼四周,忍不住抬手用指尖往后扯她的肩带。碰她的那只手指很快充血,手背上的青筋昭示着年轻男性的荷尔蒙。
轻微又格外清晰的触感使栗夏瞬间直起身体,扭头看他。
祁聿讪讪松开手,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弯腰注意点。”
她凑近他,逼得人趔趄后退两步,悠悠地问:“注意什么?”
祁聿脸上没褪去的红晕再次爬上来,他抬头避开她的眼神,“小心走光,别人看到。”
“也是你先看的。”
闻声,祁聿哼笑一声,弯腰凑她耳边,眼睛扫过她胸前的红玉髓项链,低声说:“好看的东西不得藏起来?”
“祁总这么下流。”
“言医生不是没生气吗?怎么嘴上不饶人?”
栗夏哼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生气?”
祁聿低眸盯着她,回忆起在钱家晚宴那晚,她掐着他胳膊,气哼哼走掉的样子。
栗夏反应过来他眼神中的玩味儿,愤愤白他一眼,提起包便往外走。
祁聿笑地无奈,手指朝右一扬:“这儿。”
“我不去那里!”她本意是不想去,但抿了抿唇解释:“我跟唐娩蹭进来的。”
“坐我的位置。”
栗夏猛地扭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对他过界的言论表示惊讶。
祁聿明亮的眸子暗了瞬,轻声道:“去我休息室也可以。”
她莞尔一笑,“不用了,这场合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躲休息室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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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夏从会场出来后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严谨瞧见她主动凑来打招呼。
她淡淡笑着,询问:“李念意没来?”
“她嫌家里冷,躲三亚玩去了。”
栗夏表示震惊:“我前两天看到她朋友圈了,还没回来?”
严谨露出一副无奈又宠溺的神情:“非要除夕才回来,李叔叔和阿姨不同意,正闹着呢。”
栗夏握着水晶杯抿了两口水,随口问:“你今天来谈生意?”
“也算。来了不少江城的网红,混混眼熟,以后好合作。主要念意非要我来,看看她磕的那对小明星cp是不是真的。”
栗夏笑着问他哪儿对?
严谨一副无奈的样子,“就最近新播的一个网剧的男女主。看看情况呗,不错的话,再给他俩投个电视剧。”
栗夏抬眼看他,玩笑他不亏是生意人。
祁聿知道栗夏在外面,在里面待不下去,出了大厅却见她和严谨聊得逐笑颜开。
他眯起眼睛看她笑得坦然。莫名一股气堵在胸口,却只能讪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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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一过,春节的氛围愈来愈浓烈,路上不断增加的车辆昭示春运的忙碌。江城外来务工人员很多,导致这两天的高速堵得不可开交。
栗夏下午从郊外的工厂驾车回来,经市区高速回华悦。
行驶过程中,恍恍惚惚看到前面停着一辆车。她眯起眼睛,飙升的肾上腺素比她先反应过来。这时候猛踩刹车也是为时已晚。
栗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撞上前面的车辆。撞上之前,她抬起胳膊挡了一下。真正碰撞的那一瞬间人是没有痛觉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五官尽失,连安全气囊怎么弹出来的都没意识到。
车子被迫停稳后,她努力从方向盘上爬起来,凭借人类最原的求生意识打开车门跑出去。在旁边绿化带站定时她整个人还是蒙的。
“嘭”的一声,栗夏全身战栗。注意力被瞬间拉回到声源处,眼见着又一辆车撞上了她的黑色奔驰,车子后备箱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栗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临的是场连环车祸,刚刚经历的是生死危险。
她怔愣地朝前望去,应急车道上躺着一个满身满脸是血的小男孩,女人抱着他号啕大哭……
祁聿下班途中被堵在了高速上,上不去也出不来。陈秘书从后视镜中观察到他略显不耐,解释说:“前面出了连环车祸,我看有人发了视频,估计要堵好一会儿。”
他敷衍地问了句:“很严重吗?”
“应该挺严重的,拍视频的说有伤者当场死亡。”
祁聿没怎么放心上,打开iPad看文件。
栗夏惊魂未定,眼前的景象,死的死,伤的伤。汽笛声、叫喊声、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身上被撞击的痛感还有安全气囊弹开时造成疼痛都昭示着她是这场灾难的其中一员。
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她扶着栏杆。愣愣地站在旁边绿化带缓解紧张。
这个时候,她竟然不知道把电话打给谁。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没太大异样,给忙碌的父母、兄弟姐妹打过去都显得那么矫情。
追尾,又是追尾?又是?祁聿的名字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弥漫至整个大脑皮层。
栗夏几乎没有犹豫,打开手机翻到他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唯恐自己恢复理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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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严谨是谁的,回看第四章。栗夏发小李念意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