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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礼佛完毕,大臣们恭送秦铮回宫。
秦铮一回来,又去了祠堂祭祖,江景阳在一旁看着他拜了三下,亲手种下焚香。
“秦铮。”
他轻声唤。
秦铮侧头看他,眼神在问怎么了。
“我也想拜拜。”虽然无礼,但他是真想拜拜。
得到秦铮的允许后,给江景阳递了三根香,他跪在秦铮旁边的跪垫上,闭眼停了几秒,磕了三个头,种下香。
在他闭眼时他心里在说,借点各位祖宗的福气,保佑我爹娘在天上过的好。
秦铮等江景阳起身,俩人并肩离开。
——
在长安殿用了膳,秦铮就去忙公务了。
江景阳回到偏殿,一屁股坐在坐椅上,小石子倒茶给他,指了下窗户:“公子,您看我剪的窗花可好看?”
他一口气喝完,随意的抹了把嘴,看了两眼,“好看,手挺巧啊。”
一整个殿的窗户都被贴了窗花,江景阳的话刚落地,外头有一个女声欢乐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是爆竹声。
“雪松,你怎么还被吓的跳脚了呢,哈哈哈哈。”
“你手脚这么快,我怎么躲的过来啊!”
男男女女嬉笑声哄作一团。
小石子撇嘴喃喃道:“他们两个总是拿雪松打趣,真吓着她了怎么办。”
江景阳听小石子这么说,又往外头瞧去,他们拿着爆竹追着雪松放,故意吓唬她。
大过年的居然欺负一小姑娘,江景阳可看不过去,对小石子道:“你去说他们呀。”
小石子跟着王公公伺候过秦铮一段日子,他勤快能干,算个秦铮身边的小红人,江景阳一来就是公子,又伺候着江景阳,怎么说小石子还是有点地位的吧。
小石子倒也想,他摇摇头:“他们比我年长几岁,怎么可能听我的。”
嚯,真是不成规矩了。
江景阳冲了出去,在殿外朝他们喊:“吵什么吵!”
这么喊一嗓子,他们连连下跪。
“两个大男人欺负姑娘家家的做什么,”江景阳眉头一横,“要玩就安分点玩,真当我这儿没规矩了是吧。”
被点名的两个太监,头低的更低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听小石子的,谁敢违反,收拾东西走人!”
殿里伺候的太监奴婢都没见江景阳这样大火的说过话,小石子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还真以为他好说话,既然来了这宫里当公子,那就做一回主子,立好主子的威风。
江景阳推了一下小石子的背:“去,看看雪松有没有伤到哪里。”
雪松有些受宠若惊,刚想回绝,可见小石子已经过来了。
小石子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可有伤到哪儿?”
雪松这丫头实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必担心。”
雪松的好姐妹们在一旁乐呵着,过多了几句,俩人都不好意思了。
江景阳下台阶,走到两个太监身边,拍拍肩示意他们起来。
一个太监抖着声音:“公子,我们再也不敢了,可别赶我们走啊。”
另一个太监点着头,对他弯腰行礼:“可别啊公子,我们没去处了呀。”
全宫上下,就江景阳这待的最好,人人都想挤破头皮进来。
“看你们表现。”
——
今晚洗尘殿设了宴,百官文武入宫。一位接一位的进殿,交谈声杂杂嚷嚷。
江景阳给秦铮系好玉佩,“好了。”
“秦铮,你少饮些啊。”江景阳突兀地道。
秦铮嗤笑:“担心我酒量?”
他儿时被他爹拉着练酒量,喝了个两年,喝不醉了。
“不是,”江景阳坏笑一下:“少饮些酸梅汤。”
秦铮一听,捏着他的脸:“你还真敢啊。”
“有何不敢,”江景阳骄傲了起来,“我是顾全大局,到时候你把大臣们都喝倒了,可不扫兴嘛。”
秦铮愈发觉得他是太放肆了,偏偏每回放肆在秦铮需要的点上,也都怪自己给他的底气。
江景阳在的时候,秦铮就没了时间观念,想催又不敢催,王公公真是越来越憋屈。
王公公踟躇着,恰好殿内的俩人出来。
“陛下,前往洗尘殿吧。”
“嗯。”他应完声,侧头跟江景阳说话:“你敢做给别人喝,你就完了江景阳。”
江景阳不以为然地“嘁”了声,“那又如何。”
俩人挨的很近,秦铮搭上他单薄的肩,反手捏住他的脸颊:“再不服一句试试。”
江景阳来了劲,对着他做鬼脸吐舌头。
秦铮捏的更紧了,让江景阳的嘴成了个鸭子嘴,他力度没秦铮大,挣脱不开。
闹归闹,秦铮是舍不得用太大力的,捏了一会怕捏疼他,赶紧松开了。
好在江景阳没喊疼,一个劲地在他身边嬉闹。
王公公一直低着头跟在俩人后头走,他现在想割掉耳朵,听他们讲话像窥探天机似的。
——
“陛下到——!”
殿内所有人起身低头行礼:“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江景阳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皇家贵族果然气派。
他跟着秦铮往前走,竖排左侧第一个是江景阳的位置,小石子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景阳一麻溜地过去坐下了,秦铮落了座后,其他人才坐下。
“又一年转瞬即逝,各位大臣为国效力,朕都看在眼里,助朕稳固江山,有劳了。”
秦铮从来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实话才能得清醒。
吴将军端着酒,大笑着站起身:“陛下您也辛苦了!这杯酒臣先干了!”
说罢,洋洋洒洒地一口闷了。
吴将军出自大将之家,憨厚的性子,倔爆的脾气,吴将军他爹曾助秦褚谋反有过一臂之力,秦铮当然不会亏待吴家,况且吴将军是个忠臣。
其他大臣见状,争先恐后地向秦铮敬酒。
小石子给江景阳倒的是普洱茶,江景阳竖了个大拇指,做得好。
王公公给秦铮倒,倒出来的却不是酒,王公公大惊失色,秦铮小声解释:“酸梅汤。”
酸梅汤他只喝江景阳做的,王公公放心了。
就这么,一杯饮了下去。
江景阳总觉得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可身边的人都在用膳交谈,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疑了。
不经意间的抬头,对上对方一老头的视线。
老头被放心了也不心虚,还是盯着他,像是要把江景阳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和他没对视多久,老头就埋头用膳了。
江景阳扯了下嘴角,这老头,莫名其妙。
在这时,一位臣子站起来说道:“陛下,臣安排了歌舞,请陛下赏脸观赏。”
这位大臣秦铮有印象,谭伟彬将军,有勇有谋,能文能武,是个开国的大功臣。
秦铮不想扫了兴,点了头。
谭伟彬给自家下人使了个眼色后,一群裙摆飘飘的女子蹦跳着到殿中心来。
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这些个女子不怕冷,身上就裹了几块布,江景阳都担心她们走光。
秦铮夹了根白菜吃,他没什么兴致。
女子们埋着头围成一个院圈,忽然噌的一下,中间冒出一个女子来。
她扭动着躯体,借着舞律冲秦铮微微一笑,害羞似的眼睛慢慢垂下,又一个转身,指甲滑过自己的下巴,美艳极了。
江景阳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就如这个女子而言,她肆意地在秦铮眼前卖弄,而在秦铮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娱自乐。
舞跳了有一会了,谭伟彬见秦铮正看的津津有味,他勾了勾唇。
秦铮有些不耐了,怎么还没结束。
女子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弯腰谢幕,周围响起掌声。
谭伟彬看了眼坐他对面的人,那人紧忙道:“其他女子都没戴着面纱,为何这名女子戴着,陛下面前你居然敢掩掩藏藏?”
众人也觉得说的对,指责她为何戴着面纱不敢面圣。
女子一听,跪下道:“陛下,并非小女子不愿摘,是……”她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像难以开口。
秦铮掀起唇:“说。”
江景阳扯了扯嘴角,卖什么关子。
谭伟彬忽然站起来告谦:“陛下,这小女子是臣的妹妹,可莫怪她戴着面纱——”
话还没说完,秦铮慵懒地打断他:“爱卿,朕是让她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人听的满身发麻。
谭伟彬噎了噎,只好坐下了。
女子依旧跪着,她解释道:“小女子家中有规矩,还未出嫁时,得戴着面纱示人。今日进宫献舞,是小女子的心愿,如今心愿已了,如若冒犯了陛下,小女子愿受一切责罚。”
谭伟彬见自己妹妹这么说,不得已开口求情:“陛下,小妹年龄尚小,还不懂事,求您莫要责怪,”
“……”责罚责罚,秦铮也没想罚她。新年第一天就想让他落个不清净,休想。
众人都在等着秦铮会怎样说,没想到他挥了下手,好似满不在乎:“退下吧。”
女子愣了愣,微微皱起眉,不情不愿地起身,跟随其他人退下了。
秦铮抿了一小口,不紧不慢地口吻,夹了几丝讽刺之意:“谭将军,可得好好教导令妹了。”
“……”谭伟彬有口气呼不出,他虚心对礼:“…一定训诫。”
说罢,秦铮轻声嗤笑。
这一笑惹的众人不解,可无人敢问。
江景阳暗自弯上了唇角,真是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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