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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总有一些破例
“像我这样悬空，离地大概一米，环形飞行，现在开始自由练习。”霍琦夫人在认真严谨的示范之后吩咐着。
她说完又走向纳威，压低声音问他：“需要一些休息吗？孩子？”
“谢谢，教授。”纳威血色充盈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现在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好的，练习吧。”霍琦夫人拍拍纳威的后背，看他飞了两圈，又扭转视线观察着哈利。
哈利虽然动作并不规范，但又感觉呈现出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在经验丰富的霍琦夫人看来这称不上非常奇怪，按照天赋或者遗传来说，这孩子的一切表现都在情理之中。
霍琦夫人欣慰地点点头，眼角余光看到了已经在扫帚上耍起花样的德拉科，严厉道：“德拉科·马尔福，把你的手放在扫帚上。”
德拉科正双手环抱，跟人显摆着，在霍琦夫人点名道姓的呵斥之后，他看似听话的把手放下来，但同时还微微翻了个白眼。
霍琦夫人回望了一下城堡大门。
城堡大门方向，麦格教授正向他们走来。
“你下来得比我想得慢，米勒娃。”
“我知道你觉得我该从窗户跳下来……”麦格教授想了想好几年都与格兰芬多无缘的魁地奇奖杯，“你觉得这可行吗？罗兰达？”她在所有学生好奇的注视下把霍琦夫人拉到一旁。
霍琦夫人直接点头：“你是院长，你当然能做决定，虽然过去从来没有录取一年级学生的先例，但我想邓布利多教授应该乐于看到这种改变，你当然可以说服他——破例或者变革，而且我听伍德说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选拔已经结束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挑选谁来做那个必输的找球手，其实我觉得麦克斯还不错，多训练一下，总能用的。”
“是啊是啊，就是还比不上一个第一次摸扫帚的新生。”麦格教授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哈利，“波特啊——”
霍琦夫人也很有深意地说起：“是啊，波特，但看起来他跟他父亲的风格不太一样。”
“性格更像莉莉，这样挺好。”麦格教授露出感慨的神色，“我决定了，就这样决定了——这堂课还有多少内容？”
“只要你下定决心，那么波特这节课可以结束了。”霍琦夫人微笑着说。
“哈利·波特，下降，落地。”霍琦夫人喊着一头雾水但是听从指令的哈利，“扫帚放在那就行，你过来。”
哈利乖乖听话地放好扫帚，走了过来。
“好了，波特，跟我走吧。”麦格教授说。
霍琦夫人对着剩下的学生说：“目视前方，你们都是猫头鹰吗？”
“你以前没有了解过魁地奇吧？”走向城堡这一路，麦格教授和哈利闲聊着。
哈利实话实说：“来到这里之后看到了一些有关的照片，另外上飞行课之前看了书上的一些内容，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解了。”
麦格教授看向哈利，在下午的阳光之下，她的神色也不是那么严肃的：“我刚才在窗口看到你了，你很有天赋，波特，我想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
哈利点点头。
此刻他们正走上台阶，麦格教授带着哈利穿行在走廊之中，似乎要前往某一间教室。
“你的父母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尤其你父亲，我想很多人应该是出于一种保护或者说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观念，对你父母的事情避而不谈，但是我得告诉你，哈利，你在魁地奇方面的天赋遗传自于你的父亲，他以前就是一个出色的魁地奇球员——追球手，风格非常冲动冒失，但是很多人觉得他很帅气。他曾经为格兰芬多赢得过许多荣耀。”麦格教授脸上绽出笑容，“我相信你也会的。”
哈利喉头滚动，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重重点头。
“哦，在这。”麦格教授敲响了一间教室的门，“打扰了，弗立维教授，可以让伍德出来一会儿吗？”
五秒之后，哈利和那个叫伍德的高大五年级男生面面相觑。
“波特，这是奥利弗·伍德。”麦格教授介绍的声音中难掩喜色。”伍德，我替你发现了一个找球手。
“真的？”伍德听起来惊喜又惊讶，“但是，波特……他是一年级？”他看向麦格教授，而麦格教授就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伍德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哈利从上打量到下，看着他的肩膀和手臂，感叹道：“足够敏捷轻盈，他的体型正适合当一个找球手。”
“你真应该看看他刚才上飞行课的表现，他躲开了一个在半空中冲他砸过来的记忆球，还抓住了它。”麦格教授话锋一转，“等训练的时候，你会亲眼看到波特究竟有多优秀多适合！在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之前，我得先问问你现在什么扫帚比较好？”
“光轮2000，教授。”伍德笃定地说。
在麦格教授离开之后，伍德悄悄对哈利说：“其实横扫七星也不错，而且价格更便宜，但是光轮2000毫无意外是最好的。”
“一年级——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同意的话，你毫无意外就会是霍格沃茨这一个世纪以来最小的院队选手。但他肯定会同意，那可是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会为你摆平一切，你只需要认真训练，下星期开始吧，我会去找你的。”
哈利点头。
“虽然没有看到麦格教授刚才说的那场面，但是我相信你，不是因为关于你那些传言和故事，你看起来确实很适合当一个找球手。”伍德说着在哈利肩膀上有友好地锤了一下，“一定要好好训练，麦格教授可是对你寄予厚望，格兰芬多从此就要扬眉吐气了！”
“好！”哈利也被说得热血沸腾。
罗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得比哈利还要激动：“乔治和弗雷德都在球队里！哦，他们走过来了——我之前听说自从查理毕业之后，格兰芬多就再也没有赢过！”
“是啊，去年被斯莱特林打得好惨。”乔治说。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我们有了哈利·波特。”弗雷德接道，“伍德激动得要死，你知道的，找一个好的找球手太难了。”
“哈利就是！你们没有看到他在飞行课上的表现！”罗恩更激动了。
“嘘——我亲爱的小弟弟，你的大嗓门很快就要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了。”
赫敏坐在不远处，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们，在乔治和弗雷德离开之后，她立刻说：“学校为什么规定二年级才可以参加魁地奇比赛，就是因为那对一年级来说太危险了，你们路过球场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些训练的人吗？那球会把人砸飞的！”
“我会小心的。”哈利说，“毕竟我不像他一样是进攻得分的角色。”
赫敏显然也想到了哈利口中的“他”，她的神色虽然还是不赞同的却没有再说什么。
“让我说她就是太小题大做，我们从小就玩这个。”罗恩在哈利耳边嘀嘀咕咕。
哈利却很理解赫敏的想法，他对罗恩解释说：“但是我们小的时候不玩这个啊，哈哈，在地上跑的运动总没有在天上飞的那么危险。”
罗恩现在的神色和赫敏差不多了。
麻瓜小孩和巫师小孩之间的观念差异，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的磨合才能达到互相理解。
但是罗恩的神经很快就找到了其他令自己快乐的途径：“我等不及看那些人知道你破格参加魁地奇院队的表情，那一定精彩到让我能连吃三张馅饼。”他说着朝斯莱特林的方向努了努嘴。
哈利耸了耸肩，倒是很无所谓。
这天晚上，当哈利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之上，当破例加入魁地奇球队的喜悦渐渐沉淀之后，麦格教授的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像是人们很少对失去孩子的父母再提及那个孩子，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哈利关于父母的一切听到的都是一些虚假的恶意的谎言，而来到霍格沃茨之后，他听到的最多的都是感叹：你长得和你父亲很像，但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除了海格送给他那些照片，他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其他的了解……
诚然，根据《魔法史》所写，那是最黑暗的十年，人们会从那天开始歌颂一个生命的降生，反复叫着他的称号——大难不死的男孩，却鲜少对他提及他那因战争而死亡的父母。
不该这样。
至少哈利这样认为。
哈利渴望知道一切——知道爱，知道守护，知道牺牲，知道过去的真相里的细枝末节。
他渴望能够更加的了解自己的父母，从除了海格之外的其他人身上。
他渴望能见到在许许多人回忆和怀念中鲜活的他们。
很多时候，人并不是日有所思就会夜有所梦，哈利做了一晚上混沌混乱的梦，醒来的时候就只记得梦里似乎有一只比牙牙大了十几倍的大狗，自己骑在他的背上在花园里横冲直撞。
这怎么可能？
不过魔法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吧？
早餐时，哈利嚼着奶香四溢的吐司神游天外，一会儿想着魁地奇，一会儿想着飞天扫帚，但是比起这些，更要紧的是一会儿的魔药课。
魔药课啊……
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斯内普教授，整堂魔药课这位教授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桌前，盯着他的每一步操作，甚至他下刀时那细微的角度偏差也可以成为扣分的理由。
斯莱特林当然乐得见到这一切，哈利知道他们其中有很多人都盼望着自己倒霉。
格兰芬多敢怒不敢言，哈利拉下了赫敏即使要反驳教授时也高高举起的手，想到了她之前某一天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猜测。
在人情冷暖中讨生活的孩子都有一种野兽一般的直觉，哈利知道斯内普教授并不喜欢他，但出人意料的，依靠直觉来说，哈利却并不讨厌西弗勒斯·斯内普。
于是下课后，当所有人都离开地下教室的时候，两节课被扣了三十分的哈利还留在门外……他听着斯内普教授整理教室的声音，犹豫着自己一会儿要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直接。
斯内普当然也很吃惊在教室门外看到哈利，他眯着眼，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毫不意外地说：“想为自己讨回一些分数，波特，破格加入魁地奇院队让你的尾巴都翘上了天去？”
哈利一瞬间福至心灵，直白地问：“你很讨厌他？詹姆·波特，你很厌恶看到我像他？”
“而加入魁地奇球队这点，让我们两个更像。”
昏暗阴冷的地下阶梯为斯内普眼神中又多添了一丝阴鸷，刚才那种奚落嘲讽的神态消失了，他现在更像是被点破了心事一样尴尬而愤怒。
哈利注意到或者说他此刻突然意识到，斯内普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从来只盯着他的眼睛。
他又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什么人。”地下阶梯那似乎永不熄灭的火焰跳跃在哈利碧绿的眼底，他似乎也展露了一些很少在人前展露的特性，“我妈妈？”
“佩妮姨妈有的时候也会这样看着我，只有当她这样看着我发呆的时候，我才感觉我们好像真的是亲戚——虽然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事情只发生过两次……还是一次？似乎人一但长大了，就没有什么纯粹的感情了。”
“我长得很像我的父亲，海格说如果我戴上黑框眼镜，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斯内普看着哈利那双没有任何阻拦物的绿眼睛。
“只有这双眼睛和我母亲一模一样。”
“……”斯内普的声音混杂着沉重的叹息，“你的聪明也像她……脾气也像。”
“其实……你的轮廓也更像莉莉……”
“果然是这样。”哈利轻飘飘的声音中带着点欣慰，“你在透过我的眼睛怀念她……”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一种晦涩的目光凝望着哈利的眼睛……
昏暗的环境吞没了沉默，哈利清楚自己该离开了：“打扰了，教授，谢谢你让我的心情变得愉快，我会在其他地方补上今天被您扣的分……”
“但如果以后的魔药课还是针对我有这样不合理的扣分，我会写一封信反馈给霍格沃茨校董会的。”
哈利说完就踩着愉快的步伐离开了，丝毫不在意身后魔药课魔药课教授那比以往更加阴沉的脸色。
除了斯莱特林的院长面色阴沉之外，最获得院长优待的一年级新生德拉科·马尔福也是同样的神色:“就算波特真的有点天赋——凭什么他一年级就能加入院魁地奇队？”
“我想是因为他确实很有天赋。”布雷斯说着实情，“我们都知道他是在麻瓜家庭中长大的，那节飞行课是他第一次握着扫帚——他用那把老古董飞得比我这种从小玩魁地奇的人都好，他那一套动作我可不敢。”
德拉科没好奇地说：“可我敢！”
“但是斯莱特林院队没有队员毕业——他们不缺人。”潘西笑着说，“不然我就会推举高尔和克拉布去当守门员。”
德拉科冷眼斜睨着潘西。
“你瞪我干嘛？”潘西故意问，“你到底是因为波特破格成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而生气——不，其实是一样的，你为了有人获得了你没有的优待而生气——而这个人是波特的，就使你更加生气。”
“德拉科，我不知道该不该劝你一句——就算是我所知的，学校里和你同样出身——我当然不是说像马尔福这样高贵富有，你明白我的言外之意——的同学，也没有对大难不死的男孩表现出这样的敌意——当然是聪明的，你清楚对哈利·波特有着这样的敌意，对你和你的校董爸爸没有一点好处。”
“有道理，潘西。”布雷斯说，“怪不得我妈妈说女孩子会比较早熟。”
潘西昂了昂头，继续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波特？因为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因为他与生俱来的名气？还是因为……他在我们刚刚来到霍格沃茨，对一切的全然不了解的那一天，就拒绝和你做朋友？”
“……我就是讨厌他！”德拉科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生硬地说，“你的脑子没地方用就去写作业，不要在这里编排我。”
“我当然不是在编排你，马尔福小少爷。”潘西微笑着说，“鉴于你们家和我们家的合作关系，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哼。”德拉科丝毫不给面子，“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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