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欲

　　《颓欲》Chapter.14

　　林雨没有去吃饭，也没有去工作。
　　林天福死不死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肯定跟狗一样咬住她不放。
　　林兆更会，卢雪会撕吃她。
　　每次林兆打她，除了外人的闲言碎语，卢雪就是最大始作俑者，她希望她去死。
　　最好从未出现。
　　林雨在小吃街从头到尾来回转了两圈，人从稀疏变得拥挤，热闹声中混进摊贩上的各类气味，不同学校的学生们熙熙攘攘，她想去坐公交车，还没走到车站，兜里手机轻震了震几下。
　　林雨拿出来看，是陈池的微信。
　　pool：保姆做好饭了
　　pool：说你没回去
　　林雨看了会这两条信息，半晌，她回了句：马上到，便按灭了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报出荔浦17号的地址。
　　…
　　她到的时候，保姆已经走了，只有一桌子正冒着热气的晚餐。
　　整个别墅都很安静，粉黛夕阳无声无息地消失，林雨的呼吸声沉而缓。
　　她拉开冰箱拿了几罐冰镇啤酒出来，活了十八年，第一次不是为了活着而努力或痛苦，只是因为动了狠手，爽的同时又有点疲惫。
　　对于林天福她没多大想法，但林兆不一样。
　　他让她有种恐惧感。
　　不知道喝了多久，桌子上的饭餐不再温暖。
　　冰冷一片，八九个易拉罐东倒西歪，昏暗稀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反射在地板上。
　　林雨坐在沙发与桌子的空隙。
　　电视在播放无声电视剧，是个狗血片，男主角为了一个妹妹伤害爱不自知的女主角。
　　林雨伸手去拿啤酒，空的，她把它倒过来，一滴都没有了。
　　酒精开始在胃里翻滚，嗓子眼里一阵呕吐感，林雨红了眼，快速起身冲进洗手间。水声呼呼啦啦，竟静的如此透彻，她的坐在地板上，缓缓闭眼。
　　陈池说的对。
　　做人别太矫情。
　　.
　　林雨撑着意识，给远在北京的陈池打了个电话，她仰躺在沙发上，手按在胃上。
　　“我打人了。”
　　那边挺吵的，像是在游泳池，不少男生的声，陈池换了个僻静的地方。
　　“谁这么不长眼招你了？”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恩？”
　　她揉揉胃，好受一些说，“不能打他吗？”
　　“能。”
　　她不说话了，陈池接着问，“你怎么打他了？”
　　“我踹了他命根子。”
　　“……”
　　陈池笑，“这么厉害啊？”
　　他没等她回答，继续说，“成，放心玩去吧，卡给你留在卧室，别亏待自己。”
　　电话挂了好一会，灰暗的屋子里只有电视的光影与她不平稳的呼吸声。
　　渐渐，林雨蜷缩成一团，静静地看电视里的女人崩溃大哭。
　　她一转身抱住男主角的腰，比任何人都委屈。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红了，鼻子酸涩不已，真的希望那一家子都去死。
　　.
　　半夜十二点，林雨醒了，她爬起来热了菜，吃饱后收拾卫生。
　　一阵夏雨急骤而至，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窗上，她站在便利店门口，提着一提啤酒，风声很闷，无人出现，狂风骤雨就在一瞬。
　　林雨听到手机在震，她掏出来看，北京的号码。
　　一辆黑色越野车从雨中进入荔浦。
　　她说，“喂。”
　　“没事了。”
　　陈池的声很平常，就像是在说吃饭了吗。
　　林雨没有惊讶，没有问怎么解决的。
　　“我能回去拿一下项圈跟钱吗？”
　　陈池懒洋洋地说，“不着急，等你拿你户口本时，一块拿。”
　　……
　　“你都知道了？”
　　林雨伸出脚，脚尖立马落满雨，仰着头往上看，天空黑中发红。
　　陈池点了根烟，“我说过为你自己谋划一条出路，现在路我给你淌平。”
　　她把啤酒放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往那一坐，想过陈池会帮忙，但没想到这么干脆。一阵长鸣响，几辆车陆续驶进荔浦。
　　陈池说，“什么都别想，在便利店买块巧克力回家，吃完好好睡一觉。”
　　“谢…谢，”她小声说，“我知道了。”
　　“嗯，乖。”
　　那边没挂，也没说话，林雨也没再说，移开手机按下红键。她拆出一瓶啤酒，手指勾进扣环，没有拉起来，一个人放空呆了会，起身进去便利店买了块巧克力，站那吃完。
　　她呼出一口浊气。
　　不管她怎么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陈池在北京都能处理。
　　林兆给她上了户口，办过身份证。
　　但没有拥有的权利，就连微信上一张银行卡没有，任何东西都不是她的。
　　好不容易赚的钱会被抢走。
　　微信有一毛钱都可能被发现。
　　这段漫长的时光…是要结束了吗？
　　她是不是可以拿到属于的自己身份证明然后拥有离开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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