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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川町
席修带着他们到达时,其他人都已经在等了。
下车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这座娱乐之城的魅力从现在开始才真正显露出来。
入眼就是一座巨大的霓虹迷宫。
铺天盖地的霓虹灯打在层层叠叠的立牌上,迷离的的色彩在空中晕染开,艺妓的全息投影在其中舞动穿梭。
“歌川町”几个大字就投在入口门庭上,进去就是一条长不见尾的宽阔街巷。两侧是随着街巷长到头的游廊,上面还架着三层高的古式建筑,还悬挂着一串串暖色灯笼。
游廊中有奇装异服的人、仿生人、只有脑袋剩下身体全是机器的人,联邦能见到的见不到的所有人类形态似乎都能在这几出现。
嘈杂的喧哗声四面八方传来,楼层上无数身影在光怪陆离的背景板前流动、交错、重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这里是感官的盛宴,人们在这儿肆意挥霍欲望。
席修带着他们刚迈门庭,一个身穿和式服装的中年女人画着浓妆就笑着迎了上来。
“席先生,好久不见。”
席修客气道:“小宫山经理,今天和几位同事来聚餐,还有包房吗?”
“有有,必须有!”女人极为热情地给他们带路。
从层层人影中穿过游廊,他们一路上了三楼的一间几位宽敞的包房。
屋内地面铺着厚厚的榻榻米,中央放着一张矮而长的木桌,两侧是垫了软垫,只有靠背没有腿的椅子。长桌的尽头是整面大开的窗户,能直接看见外面热闹的街道和游廊。
周壹九坐了最靠窗的位置,这里视野最好,也能给她打发时间。
席修驾轻就熟地点好酒菜后,小宫山笑着说:“各位来的真巧,今晚上会有游街活动,还会有奖品。”
“嗯?”席修一挑眉道:“那还真是很巧了,是什么奖品?”
小宫山用宽大的袖口掩住嘴,弯起眼笑说:“保留点神秘感,各位过会儿就知道了,绝对是好东西。”
“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了。”
“您等好吧。”
小宫山带着人离开房间。
刘语好奇道:“游街是什么?”
席修解释说:“歌川町有艺妓,游人,自然就有花魁。游街就是花魁在游廊中间的街道上游行,这活动我记得是几个月一次,每次都声势浩大,可以算得上歌潭市最有代表性的活动之一了。挺有意思的,居然被我们赶上了。”
他又笑了下说:“也回还是沾了你们的光。”
这样说来他们来这一趟还挺值得的。
“对了,还没有互相介绍一下,过几天大家还要共事,今天就算破冰熟悉熟悉。”席修提议。
刘语点点头先介绍了自己和卢韦杰。
1队之前死了几人,又补上了新人,还是5人队伍,王祎一一介绍后也不忘带上周壹九。
席修是4队队长,歌潭警卫队也是每队5人的编制,另外四人也打了招呼,大家就算这么认识了。
菜很快就上了,众人吃吃喝喝一圈下来,好几个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了。
对他们这些在时常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来说,保不定明天一场任务下来就死了。把任务抛到脑后,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处世之道。
正当屋内气氛正热时,窗外街道上传来了“叮铃”的铃铛响,接着就是一阵喧哗声。
席修已经喝得眼尾泛红,听到声音后勾嘴一笑说:“游街队伍来了。”
总部几人立即放下酒杯,凑到了窗前。
游廊和各楼层上都已经挤满了人,全都够着头看。
中央街道上一支华丽的队伍缓缓行来,空中还飘着花瓣和奇异的香味。
最前面的人穿着和服,手里拿着的卷轴上写着“吉野太夫”。他后面两个小童穿着同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一左一右,随着中间人的动作缓步而行。
而他们簇拥的中心是个打扮异常繁琐且艳丽的女人,她同样一身和服,衣衫印满了盛开的花丝,头顶着快顶上她半个头的的蝴蝶状发髻,戴着夸张的立兵庫。脚下踩着十几厘米高的木屐,走一步脚就带着木屐从后往前划半圈后,又再摆一下,才把脚落在前面。
她身后又是一个人举着一把大大的红色折伞,上面还时不时掉落红光,像红色花瓣一样。
队伍一共20多人,所有人都跟着她的节奏和步伐缓缓前行。
见到人出场,周围所有人都爆发出欢呼声。
刘语看着那女人的脸“唉”了一声惊奇道:“她是不是就是咱们在飞行器上看到的那个特大的城市投影的艺妓?”
席修也看着下面的队伍说:“没错,就是他。沢玲音,歌川町的花魁。”
游行队伍还没完,这些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直径有十几米的金属圆台,最中心立了个柱子,正托着个被红布罩着的东西。
这是以往游行没见过的,众人好奇地议论起来。
小宫山给他们选的包房位置确实好,正正在游街中间,此时游行的队伍停了下来,就在他们窗户下的位置,几人能清晰地看到下面的情景。
最前面拿着卷轴的男人冲周围人鞠躬后,大声道:“欢迎各位今天光顾歌川町,为了答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歌川町的喜爱与支持,今天给大家带来了特别的活动。”
他的喉结贴着扩音器,声音非常有穿透力,整条街都能听见。
“在这个圆台上,能站够5分钟的人就能获得火神公司创立10周年,最新突破的纪念版纳米技术步枪——MK解体者!”
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
“卧槽!火神公司的19周年纪念版,就是说目前只有一把吧?”
“嘶——!我还以为要去抢发售呢,钱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获得?”
“纳米步枪........这得多牛逼啊。”
“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没听见说要站在台上吗?意思就是说是谁强,谁才能得到。”
“确实啊,这会下面摩拳擦掌的应该有不少黑/帮的吧?怎么抢得过他们?”
“哎,普通人就看个热闹吧。”
“这样也不错啊,就当免费看场地下拳赛了。”
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相当多的人都想要这彩头,可惜大多数又都没那个能耐,也没胆量。
歌潭市这么高的犯罪率,这么多的势力不是说说的。
说不定挡了谁的道了,过几天就从下水道被打捞出来了。
屋里席修也不禁“啧”了几声:“确实是大手笔了。”
他话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多心动的感觉。
“不过,在歌潭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这种形式可是会引来不少热闹看的。”席修靠在窗沿笑看着下面不少蠢蠢欲动的人。
“况且,现在能拿到,未必守得住。”
这道理在场人心里都有数,所以几分钟过去,还没有第一个站上去的人出现。
就在众人讨论声逐渐变大的时候,有一道身影从游廊走了出来。
此人身高足足有将近两米,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隆起,还盘满突起的青筋。他左臂是义肢,合金骨骼上交织着金属管从手腕处通向肩膀,与身体连接处是一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透明槽器。
他完好的右臂上纹着一大片看不太清的图案。
踩上台子的步子都发出一声闷响,而这金属台悬浮在半米高却连晃都没晃一下。
“好,第一位客人站了上来。是否有人挑战?”
吉野太夫的声音略带激昂地响起,很会烘托气氛。
这人一上来,下面人就起哄声四起。
“这人是某个帮派的。”席修就像个现场解说,敬业地给他们这帮客人讲解着。
刘语也看见他胳膊上显眼的图案了:“是因为他的纹身吗?”
席修点头:“大部分帮派都会有自己的标识。”他四下又看了看说:“看样子不少人得到消息了,就冲着这个纪念版来的。”
像这种层次的科技产品,普通人很难有渠道买到的,除非彻底放开发行。
火神公司这回倒是出其不意,用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好像就是故意想引起这场争斗。
台上那人也不说话,凶目扫视着人群,警惕着有谁会忽然蹦上来。
一分钟后,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一个头戴斗笠看不见脸的女人走了上来。她身材修长,穿着及脚踝的武袍,金属护腕收紧袖口,腰封上别着几把枪,身后交叉着两把长刀。
轻步跳上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随着两人隔空站定,四周的欢呼声更大了。
席修都忍不住“呦”了一声,惊叹道:“今天真是开了眼了,连赏金人都被激出来了。”
赏金人就是拿钱办事的主,不论是越货还是杀人,给钱就能接。这种人几乎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平时也都蒙着脸。
“你怎么知道?”刘语看了半天没看出来,问道。
一直没说话的王祎开了口:“这人在暗网的赏金人榜上。”
暗网刘语当然知道,他们调查部就是做这种工作的。但自己确实没怎么因私登上去看过,除非任务相关,否则也不会去了解什么赏金人不赏金人的。
任凭下面人声嘈杂,台上两人不动如山。都是黑/道行走的,只一打照面就有暗流在他们之间涌动。
静静对望几秒后,女人最先动了。
她速度极快,几息间就闪到了高壮的男人身前,底盘扎稳,劲腰一扭带动上半身的力量,蓄力一拳砸下。
凶汉反应也快,大掌横在胸前接下了。
他身体体量足足有对方的一倍,硬碰硬明显对女人不利。
她迅速一腿带着凌风扫过,击中凶汉侧腰。眼见无法撼动对方,女人当即借力跳起,一个翻身拉开距离。腰间的枪已经出现在手上,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凶汉躲都不躲,金属义肢横在身前,只听“叮咣”几声,子弹被弹开,滚落在地。
女人接连开枪,这回子弹冲着他其他脆弱的肉/体部分而去。
凶汉义肢肩膀处的液体槽亮起,淡金色的溶液顺着像血管一般的金属管充斥了整条胳膊。瞬间,义肢上缠绕满了暗金色的电流。
像是承受不住这凶悍的力量,男人大吼一声,一拳带着雷霆般的力道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
女人当即扔下枪,双手抬起握住肩后的刀柄。
蓝色弧光划过,交叉的长刀架住了粗壮的金属拳头,刀刃上蕴含着蓝色的能量,与义肢上的金色电流交织在一起,发出“噼啪”的炸响。
她臂膀肌肉紧绷,胀满了衣袖,僵持住身前压下来的沉重感。
两人脚下发力,几乎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交锋的胳膊。渐渐,刀刃开始微微下滑,女人终是有些抵不过对方义肢上源源不断输送的液体燃料。
突然,她一脚后撤半步,双臂卸力,重心后倾,刀柄在两手中旋转反握。
就在对方因为忽然失去对抗力而失了重心时,下一秒,女人高举在半空中的双刀猛然向下劈去。
血光瞬间四起,两道交叉的血痕出现在凶汉厚实的胸腹,从肩膀到下腹,又深又长,皮肉外翻,连骨头都隐隐露出。
凶汉好像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随即一口血喷出,仰面倒下。
女人站直身子,扬手一甩,将刀刃上的血甩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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