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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信任全予自己
高三的学习生活煞是耗费精神,畅意一般刷完题就是呈晕倒状态趴桌子上睡过去的,每每起来时大脑都是待开机状态。
她摸到桌角上放的水壶,出了教室,可不巧高三这层楼的饮水机都在换滤芯,没一个工作的,只好又提着水壶跑到别的楼层。
今天吃粉时听他们说这次讲座是在一楼的礼堂举行,时间定在了下午一二节课。
A大?优秀毕业生?熟悉的大学名字、符合的特征,挠得畅意心尖痒痒。会是他吗?这么算来畅意连他的高中是哪所都不清楚,但和他有关的事情便好像总是有股推力在她身后,促使她去一探究竟。
就这般,畅意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一楼礼堂旁。
真是……算了……这里也有接水的地方。她叹了口气,走到饮水机旁。
一点睡六点起,加上中午睡半个小时,畅意边接水边掰着指头数着自己最近的睡眠时间,还蓄势打个极大的哈欠。
“畅意?”
一男声从身后响起,似乎是怕吓到她,还放轻了声音。
畅意扭头,大张的嘴巴还没来得及收回,顶着被哈欠挤出点点泪水的眼睛直面上了身后的男人。
“季……季老师?”
什么情况能瞬间清醒?畅意表示是心动对象在距离你不到半米的情况近距离看到你最没包袱的样子。她边讶异在这里碰上他边重复回想着自己河马大的嘴巴。
后者却是轻轻笑着“嗯”了一声,便绕到她身边的饮水机,这让畅意更是欲哭无泪。
银色的水瓶静静地立在那等着水流,他率先开口:“我来这参加讲座。”
那位优秀毕业生还真真是他?畅意又惊又喜。
“我记得高三是在三楼,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他问。
这话当真不好回答,畅意眼神飘忽,咽了下口水回:“那一层饮水机坏了。”不等季扬回答,她匆忙转移话题又问:“季老师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他抿了口水后,似乎是回想起什么,略带懊悔道:“是,我好像还真忘了和你说。”
季扬又继续解释说:“我是12届的。”语罢后还帮畅意关了一直在放水的饮水机。
“比我大了6届,12年的一中是什么样的?”畅意接过水壶,不动声色地学着他抿了一口后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定律?”
“什么?”畅意疑惑。
“就是你若毕业,学校必定翻修。”
他一本正经沉声的模样,让畅意乐了。
“以前没这么多人,教学楼也没这么多,我们现在脚下踩的,是新建的。”他指了指地上。
“之前的教学楼没有架空楼,但是这座新建的有,我刚看了一圈,还有连廊连接南北楼,这或许就是南方教学楼的浪漫吧。”许是太久没回母校,他眼神满是温柔和怀念。
“季老师真是什么问题都能扯到专业领域上。”畅意打趣道。
季扬轻笑了一下算作回应,随后抬手看了下时间道:“14点20了,你要回去上课了吧?”
还十分钟,确实该上去了。
“季老师拜拜!”
她干脆利落地道别后,季扬转身走进了礼堂。
季老师今天穿得很校园,蓝色的衬衫里面搭着白色的短袖,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配上一块白色金属手表,说是哪个没穿校服的高中生一点也不为过。
畅意边乐呵地想着边一口口喝些水往回走,但没多久就觉得哪哪不对劲。
不对……杯盖呢?
估摸是落在刚刚饮水机上面了。
她又愤愤折了回去。
那排饮水机就在礼堂门口对面,畅意拿回杯盖后想到什么,又默默地退了回来。
就看一眼,她暗自想。
礼堂的“新兵”已然入座,季扬则是在淡淡立在讲台上,而在旁边还立了一女子,畅意在后门,离得远看不清楚,只看到她身材高挑,一头卷发散落在肩头。
报告厅座位满了人,估摸着是整个高一年级都到场,有窃窃私语的,抑有紧盯着台上的,乌泱泱一片,越发使得台上的季扬如此耀眼。
他已经把衬衫一丝不苟地扣了起来,袖口挽起,露出了洁白的一截手臂,高挑的身材因衬衫一丝不苟的裁剪显出硬朗的线条。
季扬不像畅意曾见过的那些位高权重的老总发言时双手撑在讲桌上,而且微微躬身,一只手扶住麦克,气定神闲地做着开场白。
“现在是14点25分,很感谢各位已提前落座,我是12级毕业生季扬。”台下骤然安静,只有后座有些女生红着脸时不时望向台上又低下头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14点25,距离上课仅剩五分钟。本来探着脑袋的畅意连滚带爬地从后门奔向高三二班。
而正在讲桌上演讲的季扬浅浅勾起了嘴角。
畅意基本上是踩着点,气喘吁吁地冲到座位上的。
“你去哪了?老陈的课也敢踩点来。”马弛转身问她。
“去接水了。”畅意晃了晃水壶。
“接水用这么久?”
畅意看他不好敷衍,老实道:“去礼堂看演讲去了。”
“那个毕业生的演讲?”贺诏挑眉问。
她不可置否。
马弛又问:“怎么样?”
“我就在外面远远看了一眼,但讲师真是又高又帅,说话也很温柔,听说还是研究生学历。”畅意撑着脑袋,眼眸带笑回他。
她有种矛盾的心情,是想把自己和季扬的事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其他人知道,却又想暗戳戳地告诉全世界的人那位季老师有多么优秀。
但马弛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花痴”,一下破碎了畅意刚刚美妙的心境。
后果就是闷声吃了畅意一记鱼掌。
下午,畅意趁着听课和刷题休息的间隙便会支棱起身子,脖子伸得老长,妄想透过窗户看新生是否已经散会回到操场开始训练。
坐在旁边的贺诏觉得浑身不自在,扫了她一眼便捂着后脖颈趴在了桌上,让畅意觉得怪不好意思。
事实上,那边的讲座早在老陈上完两节课后就结束了,而主角已经到了陈康办公室和他唠嗑。
“你啊,风光依旧,”陈康笑意盈盈地把办公桌上的教案沓在了一边,清出了一块空地,说:“那头北楼刚散会,这边南楼的学生就知道了个遍。”
季扬笑而不语,只是从旁推了个凳子坐下来。
“抽吗?”陈康递出一根烟问他。
“戒了,老陈你也少抽些。”季扬从他手上抽出烟盒,牢牢地合上盖子,放在了桌角边。
陈康乐了,“哟,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觉得新鲜。”
“合着我以前在你眼里就是个烟枪。”
“纠正,是个“老烟枪”。哪个好学生从高中就开始抽烟?你那时候还真让我头疼。”陈康扬眉,一副嗔怒的模样。
“那时候不懂事,您费心了。”他说着还低了低头,一副道歉的模样。
“别贫。”陈康知道他这个学生表面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实际上是藏着狐狸尾巴。
“以后打算怎么走?”陈康问他。
“继续死磕您不看好的建筑。”
这不,现在狐狸尾巴摇起来了,明明一本正经的语气,但他非呛陈康一句。
“什么叫我不看好?”陈康吹胡子瞪眼,“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行业落魄了,你以后走得会很艰难。”
季扬见好就收。
他顿了顿说:“要是我怕难的话,就不会考研继续选择建筑专业了。”
陈康又对他说:“毕业后去设计院发展?。”
季扬看着他,轻轻摇头:“去工作室。”
“比设计院项目多?”
季扬摇头。
“比设计院稳定?”
他还是摇头。
“我始终认为建筑是一门艺术,我追求艺术的自由,或许工作室更能让我有所发挥,”他很坚定道,“面包和理想我只是有幸能依靠着生活条件而倾向了后者。
“他也不支持,但我非要一条路走到黑让他看看。”季扬眼神忽地冷了下来,这副神色在他脸上极少瞧见。
本来黑脸的陈康听到他提起那人,皱起了眉,神色有些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说:“行吧,你一直有自己的想法。”
他自懂事以来便一直有着自己的主见,但那时的季扬多会持着主张去问父母,若是得到消极的回应便不会实行,因为他始终承100%的信任予他们。在季扬眼里他们向来是伟岸与优秀的,只是这形象的崩塌也不过是在一瞬,如雪崩般,突发且没有预报,从山巅崩落,在隆隆巨响中掉落得到处都是。自那之后,他便意识到,不如把这所剩无几的信任全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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