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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是你的妖仆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视线，霍司也转过头来。
卓凝一惊，面上却未显，她微笑着开口问道：“学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霍司笑了笑，笑容风清霁月：“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都是差不多一样的。”
B市会在六月飞雪跟雪女她们有着直接的关系，这点刚刚在来的路上，阿乌就已经跟她说过了。
霍司的目光落在身侧女孩那张画着淡妆的侧颜上，那双深邃如星夜般的眸子微微一亮，似有星星点点的流光划过。
他还记得大学那会儿，她几乎一直都是素颜，唯一那一次的校庆，他们班级几个女生上台合演了一场走秀，她才上了一次彩妆。
本就清丽夺目的面容被衬得更加艳丽不可方物，也是在那之后，她的身边就多了不少的追求者。
他收回视线，“你呢？这两天也是这么忙吗？”
“都在家里当咸鱼。”
因为风雪的原因，卓凝昨天回来就一直待在画廊，今天早上也是因为要出门采购东西才出了趟门，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了雪儿的事。
霍司笑了笑。
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那些人目前还没有找上门。
几句话的工夫，他们就走到了巷子口，因为路上人迹稀少，路边也就停着一辆红色的跑车。
此时霍司已经重新戴好口罩与帽子，他径直走向了那辆跑车。
卓凝迟疑了几秒，红色车是不是有点太骚包了些，她忍不住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这可是一点都不符合霍司的人设。
白祈看到有人从巷子里出来就下了车，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多了个人。
卓凝也没想到车里居然还有另一个人在，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后，她微微一愣，唇边已经扬起了亲切的笑容：“白祈学长。”
“卓凝……学妹？”
“学长好久不见了。”重逢的喜悦，令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对啊，从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了，最近过得还好吗？”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学妹，白祈脸上也忍不住多了些笑容。
说着他向霍司投去一个疑惑又八卦的眼神，刚刚还在叫人调查，怎么两人转眼就又遇上了呢？这也实在是太有缘了吧！
当然了，他的挤眉弄眼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相反的，当触及那双陡然冷冽下来的黑眸，以及那突然冷掉的磁场，他心里不由一跳。
我去，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我又哪里招惹到他了。
“车钥匙。”他的眼底带笑，可是白祈却是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一步，掏出车钥匙赶紧扔了过去。
霍司拿到钥匙就打开副驾驶，转过头时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走吧，等以后有时间再聊。”
卓凝想来也是这个理，现在雪女还在家里等她呢，但是当她看到车子的座位顿时有些尴尬。
只有两个座位。
顿时是上车也不是，不上车也不是。
霍司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他轻描淡写道：“上来吧，阿祈现在很闲让他搭车回去就是了。”
他是这么说，但是卓凝还是有些为难。
“对，对！我就一闲人，什么东西最多，时间最多了，你们有要紧事赶紧走吧，我刚好散散步。”白祈见卓凝一脸的为难，连忙帮忙劝说。
开玩笑，他现在要是真上了那辆车，那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那以后有机会我再请您吃饭。”
“好，找一天再出来好好叙叙旧，对了我的手机号码换了，我们重新留一个吧。”
“好啊。”
霍司：……。
白祈立马掏出手机，然后在某人冷冽的目光下，心惊肉跳地完成了互换电话。
当车子消失在街尾，白祈才松了口气。
“白祈学长是您的经纪人吗？”
霍司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听到别的同学提到过，说白祈学长现在转行做了经纪人，还是娱乐圈中某个大咖的经纪人，我当时并不是太相信。”
霍司瞥了一眼她浅笑温声的模样，食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声线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你跟阿祈很熟？”
卓凝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子，而他也仅仅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看了她一眼，就专注于开车。
“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系了，只是在学校的时候，白祈学长帮了我很多次。”
自从参加完那个校庆，追她的人突然就变得多了起来，可是因为当时她的心中已经住进了一个白月光，又怎么可能去接受别人。
而那些烂桃花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霍司淡淡应了一声就没再接着这个话题。
卓凝悄悄抬眸，用眼角偷偷瞄着身旁的人那专注的侧颜。
他的目光落在路面上，路边斑斓的色彩漫入他的眼中，却是逐一被那幽深的黑给吞噬一般。
黑色口罩下，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更加的清明，精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以前的事，一抹可疑的红晕悄悄地爬上了耳尖。
“我能开点车窗吗？”
霍司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卓凝撑着脑袋将目光转向了车外，他没有多想：“嗯。”
车窗被开了三分之一，现在的雪已经停了下来，但是空气中那份冷冽的气流还是令卓凝倒吸了一口气。
只是好在也吹散了那份深埋了许久，现在却突然横冲直撞的悸动。
虽然现在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但是因为下雪，交通还是有些堵塞。
“刚刚那只妖怪也是你的妖仆？”
卓凝转过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词汇她是第一次听到。
霍司也没有卖关子：“就是跟你签下契约的妖怪。”
契约？
虽然没见过，但是卓凝也大概明白是什么东西。
“我和小怪以及阿乌之间并没有签下什么契约。”
霍司微微有些诧异，眉宇微微一挑，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下一秒就收回，这才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还真是难得，没有立下契约的妖怪竟然会主动去保护人类。”
卓凝听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因为她自从看得到妖怪之后，接触最多的就是阿乌与小怪，而她的任务就是帮忙妖怪回山海经，其他的事情阿乌也很少跟她提到过。
霍司也看出来了，他说：“妖怪与人类天生就是两种无法共存的生物，妖怪看不起人类的柔弱，而人类又畏惧妖怪的力量。但是人类生活在地球充当主裁者已经太久，竟然没法共存，那么双方就只剩下斗争。”
轩昂的眉眼间，那笑意在不知不觉已经消失，车窗外霓虹灯映着他的侧脸，斑驳陆离。
“人类一面畏惧妖怪的力量，可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借用它们的力量，所以在打败妖怪之后除了斩杀，还可以以契约的模式让它们继续存活下去，从此签下契约的妖怪就只能像仆人一样的存在，终生誓死保护主人。”
这并不是一个多愉快美好的故事，相反的让人觉得心绪压抑。
这些事卓凝从来都没听说过，如果真是这样的关系，那阿乌他们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保护着她呢？
情绪有些纷扰的时候，目光却无意间瞥到那只节骨分明的拇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她记得在老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戴着这枚戒指，正要收回视线时，却看到银戒的戒面上好像还雕刻着一个字——“除”！
清亮的眸子不由一暗，她想起那天在巷子里遇到的两个少年，他们手上带着的手套上面就有这么一个字。
“霍学长是除妖师！”声线清浅，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霍司面容一怔，不由侧过头，墨色的眸子倒映着女孩拧眉肃然的神色，他瞥了一眼手上戴的银戒，低沉的嗓音也跟着响起：“嗯。”
车内突然陷入死寂，霍司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对方沉默的神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如果刚刚我们没有及时赶到，雪女的下场会是什么？死吗？”
虽然卓凝不愿意那么想，但是在老家的时候，霍司砍杀食梦貘的画面却那么毫无征兆地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霍司闻言，黑眸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旁边时，那一双清亮且凝重的双眼直直闯入眼中。
刚好等红绿灯，霍司停下车侧过身直面着她，幽深的瞳仁落在她脸上，看着那双映着些许讶异情绪的眸光，他不由哑然失笑：“我给你的印象难道真有这么差？”
卓凝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清亮的瞳眸里倒映着对方，而他的眼中也只有自己，她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向车外：“什么意思？”
霍司将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黑眸落在正前方，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雪女并不是暴走，我找到她只是因为连日的雪已经给附近的居民们造成了麻烦，到了那里才发现雪女的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
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如果雪女的身体没有异样，并且是故意给居民造成麻烦，劝说不成，他是会直接用武力解决。
霍司再次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狭长的眸子平静而淡。
卓凝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将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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