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总受文的炮灰攻

　　周一的自习课排在下午，一般来说周一和周五这两个距离周末最近的日子都是学生们最静不下心来的日子，前者哀鸿遍野，后者锣鼓齐天。
　　但自打高二开始每周一最后一节课从社团课改成小测后，基本上没人躁动的起来了，大部分人都选择在这天的自习课上恶补考点。
　　因而哪怕此时被同学们认为在一起最容易引发核弹爆裂、火山喷发的组合坐在了一起，他们也无暇关注太多。
　　但哪怕此刻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塞进试卷的夹缝里，陆伊明依旧能透过卷面感受到那道烧穿脸颊的视线。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总之你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实话实说，陆伊明也很崩溃。他想老师给他安排学霸辅导，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凌延清。
　　“谁看你了。”
　　凌延清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陆伊明偷偷转过头的时候，对方别过头，支住下巴的胳膊竖在了两人之间，抗拒的姿态不言而喻。
　　学习小组的名单是自习课开始时宣布的，每个小组以四个人为一单位，其中再以一强一弱的组合组成两人搭档，每次月考验收一次学习成果，通过排名和分数派发礼品。
　　不知道是不是他作孽太多李胜楠故意报复，分配给陆伊明的搭档就是凌延清。
　　“我要是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这回凌延清没有理他，自习课的教室虽然算不上寂静无声，但也只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陆伊明不敢说太多，只得闭上嘴，对着面前的试卷发愁。
　　经过一周的努力，他根据文静的笔记大致梳理了高中数学的内容，虽然算不上多么艰深，但他起步太晚又着急跟上学校的讲课进度，每天就连完成作业都十分艰难。
　　周末的试卷他哪怕已经竭尽全力花了两晚上的时间去做，实在不会的部分就在搜题软件上钻研解题思路，但不解的部分还是跟山一样多。
　　他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可以找同学帮自己解答一下，现在看来能不惹怒凌延清就已经是万幸了吧。

　　李胜楠实在周六补习班课后找到凌延清的。
　　学校开放的补习班分成基础班和提高班，无论是哪一个价格都非常便宜，而且由于都是自己老师教授的，进度也和上课内容完全契合，因而即使是凌延清这种名列前茅不需要额外辅导的，也会来报班训练最后两题那种高难的题。
　　而且，每周能和阮琼忱多待在一起一天，他也觉得很快乐。
　　“之前老师跟你说过的学习小组，你愿不愿意和陆伊明做搭档。”
　　凌延清当即皱起了眉头，他以为李胜楠在跟自己开玩笑，或者干脆是他在做什么荒唐的噩梦。
　　凌延清成绩杰出，尤其理科非常优异，而且为人低调不惹麻烦，因此李胜楠虽然一直被同学称为大魔王，对他却是一直都很不错。
　　“你先别不高兴，老师当然也是知道他一直以来是什么表现，你和他关系不好这一点我也很清楚。”
　　凌延清并没有否认。
　　高一陆伊明找他麻烦时，李胜楠还会本着“都是同学好好相处”的原则让他们各退一步，还劝说凌延清多去接纳同学交往朋友，但随着陆伊明三番五次的惹出麻烦，她也就不再提让凌延清原谅这回事了。
　　“他突然说要用功，老师也觉得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奖励，或者又要搞七搞八搞不清楚，不过既然他已经提出来了，老师还是想推他一把。我也问了其他几科的老师，说陆伊明最近表现不错。”
　　凌延清听完依旧皱着眉：“可为什么是我？”
　　“陆伊明太皮了，文静那几个女孩子我怕他欺负她们，男孩子这边，我觉得你和他接触比较多，也能治得住他。”
　　虽然陆伊明曾经在升旗仪式做检讨时大声发表出柜言论，但李胜楠做了那么多年教师，也见过很多喜欢对同性搂搂抱抱的男生，后来他们大多也都交了女朋友甚至结婚，她认为那只是这个年纪发泄过剩荷尔蒙的途径，尤其是阮琼忱身上那种独特的中性气质。
　　“如果陆伊明还是耍混，你就随时告诉老师，我会取消他的名额。当然，毕竟学习小组主要还是看自己意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老师也不会逼你。”
　　哪怕李胜楠没有明说，凌延清也差不多明白她的意思。说白了，陆伊明这种混子喜欢欺软怕硬，虽然他三五不时地作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有点怕凌延清的。
　　而陆伊明突然向好的态度李胜楠不好一杆子打死，而凌延清对她不会像文静她们那样碍于同学情谊不好意思说，如果凌延清提出陆伊明的问题，她也就有理由把他打发了。
　　“行，我会看看的。”
　　看看这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

　　“啪嗒、啪嗒。”
　　陆伊明感觉到脑后一凉，侧过头，发现是凌延清看了过来。一直按动自来水笔按压笔盖的手不禁停了下来。
　　“……对不起。”陆伊明感觉自己道歉已经训练出习惯了。
　　但这次凌延清没有马上扭过头，而是把视线落在陆伊明摊开的笔记上：“你在看什么，下午不考这个。”
　　他们每周小测的试卷以60%新教的内容加上40%综合题的形式出卷，陆伊明订正的是上周的三角函数作业，但陆伊明的摊开的笔记上是求证相似三角形，笔记上画的是各种各样的三角。
　　“不考吗？”陆伊明看起来也非常惊讶，“这不是三角函数吗？”
　　凌延清平时作为物理课代表又是他们年纪的学霸，虽然不太和人交往但有时也会给人答疑解惑，问他问题的也有不少是学渣。
　　即便如此，陆伊明的无知还是超出了他的理解。
　　“你要怎么解？”
　　陆伊明正头疼：“我正在想。”
　　看陆伊明写了满满一张纸的sincos，还把几个常用角度的正余弦都记在贴纸上查阅，如果不是他在胡写八写，真要错以为他在认真学。
　　凌延清干脆把他摊开的笔记抓过来，翻到最新写的地方，上面明明白白记了老师的板书，连一些解题的草稿都原封不动抄了下来。
　　字迹……看起来倒是很工整，凌延清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一陆伊明用狗爬字给自己留的“放学四（西）门见”的字条。
　　“你这些都听懂了吗？”
　　陆伊明摇了摇头。
　　凌延清的手指在对方抄写的例题上，叹了口气：“你哪里不懂？”
　　“我哪里都不懂。”
　　指甲在纸上“刺啦”一声划出一道愤怒的短线，陆伊明仿佛都能感觉到凌延清那种仿佛被耍的怒火。
　　“……你你你先别急，我没有在耍你。”
　　“你把那道例题看懂就会解这个了。”凌延清瞥了一眼陆伊明的作业本，上面的红叉比他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陆伊明有些发愁地看着他，凌延清感觉一种没来由的怒火正在漫上心头：“你看不懂。”
　　是陈述句。
　　陆伊明感觉浑身发冷，很想笑一笑来缓解气氛，但他真的害怕凌延清会忍不住揍他。
　　“……对不起。”
　　凌延清突然开始懊悔，自己高一整整一年把陆伊明当做一个烦人的情敌防备着。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按照对方的智商，真的能活到成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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