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在哥谭考编制那些年

　　审讯室和她那里有些不同，就像大多数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监控，摄像机，单向可透视玻璃，录音设备。

　　和她自己世界的审讯室不一样。

　　神秘司，昏暗的环境仅仅只有审讯员的身前有一丁点儿光，一切都是模糊的，没有人和你说话的时候，整个屋子的黑色就会浓缩成一团，椅子很冷，什么都看不到。

　　哦天哪，她怎么回忆起自己接受卧底审讯的时候了，那可不是一段愉悦的记忆，那时候真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约翰森先生拒绝让她陪审，洛根陪她一起在单向透视镜前观察，女巫看了他几眼，平淡地询问：

　　“我记得德尼罗管家说过，凯文·尼尔森是因为不信任警察才默认了乔丝琳找我帮忙，你们没有调查一下吗？”

　　洛根的注意力不知道放在哪里，听见她和自己搭话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听到她的问题略微有些懵，发出了一个尴尬的语气词。

　　“哈？”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我马上去查。”

　　“哦，不用了洛根先生，”女巫扶了扶眼镜，“如果您和您的同事们不介意我的身份的话，就不用再添麻烦了。”

　　乔已经把资料给她，分析没有问题，洛根先生的档案没有任何毛病。

　　多虑了吗？

　　不太可能。

　　周围几位警员都冲她善意地笑笑，看来戈登警长管辖下的人对人还是挺和善的。

　　至于凯文·尼尔森不信任警察的原因，据她了解的资料中显示，十三年前的老尼尔森先生，也就是凯文·尼尔森和杰登·维森特的父亲，在尼尔森庄园被人谋杀，而哥谭的警局当时可谓是乌烟瘴气，找了一个替罪羊就草草结案。

　　产生这种不信任是很正常的，这只能说明尼尔森先生对于自己的父母都非常亲近，感情很深厚。

　　“请问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女巫再次询问，她观察过死者的尸体，失血量足以致死，凶手除了在背后刻了字，还在腹部捅了十几刀，看起来这就是致命伤，但是她觉得不太简单。

　　洛根去催促法医进行尸检，暂时离开了屋子。

　　正在接受询问的是艾丽阿娜，也就是第一现场发现人。

　　“昨晚发生了什么？”

　　约翰森先生进行了询问。

　　艾丽阿娜有些紧张，张了张嘴，磕巴了两声，才断断续续地开始回答。

　　“是……是是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我准备了晚饭，因为凯文少爷会回来很晚，所以我们一般在……在……在十点多才准备饭菜，夫人也不在意，因为她也会回来很晚，但是昨天我们等的实在太晚了，少爷生了气，和……和夫人吵了一架，我去送东西的时候夫人正要打少爷，我躲了一下，把东西打碎了，夫人罚我出去待着，我就在后花园的台阶上待了一整晚。”

　　约翰森身边的警员做着笔记，中年的警官看了几眼他记得东西，然后继续询问。

　　“你能记清你被赶出去时是几点吗？”

　　“哦，我当然记得，是……是……不好意思……警官，我有些紧张。”

　　艾丽阿娜绞着手，仍然非常紧张地回答。

　　“不要担心女士，我们只是了解情况，您配合一下就可以了。”约翰森先生不得不停下来安慰她。

　　“您能换一个不穿警服的人来吗？我我我……我年轻时我的母亲经常遭受家暴，我的父亲曾经是一位警察……”

　　艾丽阿娜接着说。

　　哈？不穿警服？在警局谁不穿警服？！不穿警服的人是没有的，你父亲还真给警察抹黑……等等，玻璃那一边好像有一个没穿警服的。

　　女巫看着玻璃对面中年男人思索的目光，轻轻地用左手的拇指摩挲了一下中指，低声咳嗽了几下。

　　中年男人锐利的目光盯着玻璃，什么也看不到，却恰好盯在她身上。

　　在再次询问无果后，约翰森不得不“请”侦探过来帮忙。

　　刚才记笔记的警员打开门出去，来到女巫面前说了两句话，女巫点点头，把手揣在兜里，慢慢悠悠地先去接了杯热水，然后一只手端着热水，另一只手放在衣兜，微笑着走进了审讯室。

　　安先是和屋里的两个人打了招呼，然后把水放到了艾丽阿娜的手里，特地把眉目中的厌世感慢慢隐藏了起来，露出一些稚嫩的柔弱和亲和感，然后说：“抱歉艾丽阿娜小姐，招待不周了。”

　　整得这里好像不是警局，而是她自己家一样。

　　艾丽阿娜愣了一下，因为紧张产生的颤抖逐渐消失了一点儿，她对女巫绽放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接过来水，喝了一口。

　　约翰森有些恼怒地瞪了女巫一眼，她不在乎地顶着这样的目光，直接把约翰森先生旁边的凳子拿过来，搬到了艾丽阿娜不远的对面，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亲爱的，现在你可以继续了，对吗？”

　　你最好给我说话，不然我的摄魂咒可不长眼睛，我可是黑巫师头子，人权只是傲罗部的规矩，这个世界没规定。

　　女巫顶着善良的壳子开始吐槽。

　　“哦哦哦，谢谢您，我好多了。”

　　艾丽阿娜放下了水杯。

　　“我是在十一点四十三分被赶出去的，因为我当时正在煲汤，所以我一直看着时间。”

　　“当时您和乔丝琳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为什么还要煲汤呢？”

　　女巫温和地询问着，全然不顾身后约翰森的怒火，约翰森看了她好几眼，最终纵容了这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捡刚才助手留下起笔做笔录。

　　“哦，是因为昨天白天小少爷说会从法国飞回来，大概会回家吃饭。”

　　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利阿娜微微放松了一下，紧接着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儿。

　　安保持着自己脸上柔和的笑容，说不出来的有种暧昧的感觉，毕竟有一张和她非常像的脸刚才还对她这么笑过，学起来简直信手拈来。

　　她看着对方的表情，微笑着询问：“那么您觉得杰登·维森特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哦……”艾丽阿娜有些惊讶她会询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她只当这是一个来自少年人的好奇，于是有些羞涩地回答，“杰登少爷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他在法国当画家，办过画展，名气也好，就是脾气怪了点儿，容易自卑和害羞。”

　　“好的。”女巫点了点头。

　　“那么您觉得尼尔森先生和维森特先生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尼尔森先生对维森特先生很好，说句不该说的，倒是杰 登和奥德丽夫人的关系很差。”

　　艾丽阿娜完全没注意自己对自己雇主们称呼的改变，继续和对面的小侦探说着。

　　“不过杰登对尼尔森先生就不一样了，尼尔森先生是真的一直拿他当弟弟宠着，他想干什么都顺着他，当时杰登总是对尼尔森先生有一种愧疚和自卑的感觉。”

　　女巫手指动了动，似乎是下意识想记录一些东西，但是她忘了这不是自己的审讯室，她拧眉瞥了几眼正在记录的约翰森先生，考虑到侦探的守则，她决定过会儿再分析。

　　艾丽阿娜絮絮叨叨地把昨晚的事儿又重复了一遍。

　　目前大概确定死者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二点到四点四十之间。艾丽阿娜听到的那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可能就是玻璃碎了死者掉了下去。

　　德尼罗管家为什么那个时候恰好来给她传话？

　　又为什么有意无意地让她去死者房间？

　　还有，为什么，

　　死者掉下楼没有发出求救？

　　最好的解释，就是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死亡或者昏迷，这个观点只能靠尸检来解决了，其实哥谭的警官如果能让她接触尸体，她的乔应该早就能分析出成因了，很可惜制度不允许。

　　后面那个约翰森先生也不允许。

　　之后她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把询问权交给了约翰森，自己把凳子搬了回去，接过了纸笔。

　　对待约翰森的询问，艾丽阿娜支支吾吾说不出有什么营养的话，令中年男人头疼不已，又磨了十几分钟，才让她出去了。

　　女巫在纸上写写画画，完全不记之后艾丽阿娜说了什么，约翰森先生已经忍了她很久了，等艾丽阿娜一出去，就不太友善地敲了敲桌子。

　　震动让女巫一手漂亮的花体字差点儿毁掉，她抬头看了约翰森先生一眼，温顺地笑了笑，把笔记本扬了起来。

　　“不好意思，约翰森先生，我需要一块白板。”

　　笔记本上赫然写着：

　　艾丽阿娜，女，28岁，尼尔森庄园就职女佣，工龄六年，父亲系十三年前哥谭警局的警员，因涉嫌谋杀老尼尔森先生被捕入狱，对待妻女经常打骂。

　　性格略微内向（一个大问号），疑似和尼尔森庄园小少爷有另外的关系。

　　建议彻查其过往履历，尤其关注家庭方面，以及其父亲。

　　目前没有发现杀人动力，但嫌疑不可排除。

　　“你……”

　　约翰森先生一下子说不上话来，不过很快他就被女孩儿写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他问了一个很值得怀疑的问题。

　　“从证词来看，艾丽阿娜完全没有作案时间，为什么你还要怀疑她？”

　　“不，约翰森先生，作为一个侦探要学会怀疑一切。”

　　女孩儿翻涌着蓝和灰的眼睛注视着他。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我的原则，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这双眼睛看得你真是惊心动魄，多重的情感缝在一起拼凑成灰色，背后厚涂着克莱因蓝，构成一个灰蓝色的世界，透过镜片才不至于让你一下子看愣。

　　约翰森先生看着她写的东西，虽然她写的是不确定，但是画出来的关系图已经将杰登·维森特和艾丽阿娜连了一条线，写上了情人，古怪的是乔丝琳那十分明显的对于尼尔森先生的勾引关系却并没有写上，德尼罗管家的名字和乔丝琳连在一起，然后又扯出一条线连在了死者和尼尔森先生的名字上。

　　之前他们在门口的互动，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连接维森特先生和死者的那条亲情线画了一个问号，然后连接了另外一个人——已经死去十三年的老尼尔森先生。

　　死人都要扯进来？

　　约翰森抬起头看了看女孩儿瘦削苍白的身材，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对方左手和右手中指因为写字留下的茧子，最终扭头对着单向透视镜，下达命令。

　　“备一块白板，她和我继续审讯。”

　　他好像不能把这个女孩儿当成自己家叛逆期的小祖宗对待了，这个思维能力，仅仅是拐弯抹角地询问了一些事儿，就到了这个地步。

　　恐怖如斯。

　　女巫感受到单向透视镜的那一面已经开始筹备，慢慢把温驯的笑容散开，恢复那副对整个世界都感觉没救了大家一起死吧的病恹恹的表情。

　　中年警官还是忍不住关心她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小家伙儿，他出去给她拿了一盒曲奇（从刚才做笔录的助手那里抢的），然后走进来，趁着下一个人还没进来，把东西塞给她，什么也没说。

　　不对，他还问了一句话。

　　“所以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笑得那么愉快的？”

　　明明艾丽阿娜一走出去脸就垮下来了，一看就是不想笑嘛。

　　“多看脸书。”

　　女孩儿拿他开玩笑。

　　脸书？哦，亲爱的，那是他家小祖宗会用的东西，糊弄我呢。

　　看见约翰森先生又沉下来的表情，女巫做了个摆了下手，笑着说：“因为需要嘛。”

　　脸书这个双意梗她还是开不起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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