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那朵小娇花[民国]

　　宋语芙身体向来不错，这次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痊愈了。这几天她在家过得抓耳挠腮，一直在想那案子的事。

　　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新的进展。警局的人那么忙，应该不会想着给自己来电话。那就只能再去警局一趟了。可是上次该说的都说了，还能有什么理由再去呢？

　　宋语芙有些苦恼，想来想去，忽然眼神一亮，去找家里的厨娘做了些吃起来方便、味道也不错的吃食，装进了一个几层的食盒。然后叫来车夫，往警局去了。

　　已经第二次来了，宋语芙有了些轻车熟路的意思。进来后两边看了看，问门口的一位警员：“请问严警官在不在？”上次宋语芙离开时特地问了他的名字。

　　这位警员上次见过宋语芙，知道她也算一位证人，赶紧把她往里带。严非的办公桌在最里面。

　　严非正低头看着桌上的资料，不时用笔勾画着什么。一抬头便见拎着食盒的宋语芙正站在桌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说：“严警官，中午好啊。”说完那双灵动的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往他桌上瞄。

　　严非把桌上的资料一扣，站起来说：“宋小姐有事？”

　　宋语芙见他把桌上资料护得严实，撇了撇嘴，把手里的食盒放到了旁边一个桌上，和后面几位警员说：“各位警官办案辛苦，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警局其实是有饭堂的，值班的警员早饭和晚饭基本都在饭堂用。但白天一忙起来，经常顾不上用饭，午饭大多时候都只是随便吃点凑合了。

　　现在刚过中午，正是饿的时候。宋语芙把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霎时警局大厅弥漫起诱人的饭香。

　　几位警员咽了咽口水，却没动。虽然饿了，但这姑娘毕竟是个外人，而且还和案子有点关系，吃她送的东西的确是不大合规矩。

　　严非也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便听宋语芙道：“各位警官不必担心，这都是自家做的，不会有问题的。一会儿放凉了可都要浪费了。”然后又看向严非，“浪费食物也算犯罪啊。”

　　严非轻叹一声，再看手下都眼巴巴看着那吃食，对他们扬了扬下巴。那几人赶紧上前，跟宋语芙道了谢，把吃的分了，给严非留了一份。

　　严非没看那吃的，而是眼神示意宋语芙在自己对面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说：“警局不是饭堂，这样难免乱了纪律，宋小姐下次不要再送了。”

　　宋语芙只听见了个“下次”，心中一喜，也没把他说的放在心上。她双手搭在桌子边上，上身微微前倾，看着严非说：“严警官，那案子有进展了吗？我上次说的那人找到了吗？”

　　上次宋语芙画的那人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之前段老板工厂的一位员工，来晋城有段时间了。虽然宋语芙所说见到他下山的时间和法医判定的死亡时间不一致，但他这个时机出现在山上，的确是很可疑。

　　严非听她问话，知道她过来没别的事，不过是好奇那案子的进展。便把扣在桌上的资料翻过来拿到手里竖起来一些，继续勾画。也没再看宋语芙，只说：“案子还在调查中，细节不方便向外人透露。”

　　宋语芙又问：“那死者是怎么死的啊？我听说那人之前厂子发生过火灾，是不是和那个有关啊？”

　　……知道的倒是不少。

　　宋语芙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全都被严非用“不便向外人透露”搪塞过去。

　　“诶？我怎么能算外人呢？”宋语芙有点着急了，问了半天这人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她觉得自己也算是提供了重要信息，早就不见外地把自己归为了调查人员的行列。

　　“怎么，宋小姐是我这警局的警员，还是参与了这案子？”严非淡淡地说。宋语芙一噎，只觉面前这人死板得很，一点都不可爱。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严非拿着资料又站起身，说：“既然无事，宋小姐便回吧。”见他要往外走，宋语芙一急，想也没想上前拉住严非的胳膊，说：“诶？谁说我没事，我还有事啊。”

　　一缕少女的暗香袭来。严非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收回胳膊，背在身后，问：“什么事？”

　　宋语芙哪有什么事，不过是不甘心就这么被赶走，一时情急才说的。可是话都说出口了，宋语芙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我上次忘了说，那个男的颧骨上有一小块深色的斑。”

　　“嗯，宋小姐上次的画像已经画上了。”严非语气平平。

　　“啊，是嘛……”宋语芙尴尬地笑笑，不知该说什么了。

　　严非知道这宋小姐是好奇心重，这案子几乎就发生在自己身边，难免被勾起了兴趣。只是案子还在调查阶段，确实不便向她透露。

　　严非看着眼前这位刚进门时还活力满满，现在已经蔫了的大小姐，无奈轻叹，对她说：“宋小姐还是先回吧。等人找到了，还要麻烦宋小姐过来指认。”

　　一听这话，宋语芙马上又精神起来：“真的吗？没问题！那你们可要快点找到他！”

　　这次终于肯走了，宋语芙收了空食盒，拎在手中一晃一晃。走到门口，有阳光洒下，她回身笑得明媚，对严非挥挥手，说：“那回见啊，严警官。”

　　待人走后，严非收回视线。看着手中拿着的资料，想：“刚才自己站起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一旁的警员见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有些莫名。不一会儿就见人向自己走来，把资料扔到自己桌上，说：“把这里圈出的疑点再梳理一遍。”

　　出了警局，宋语芙把食盒递给车夫，让他带回去。自己没再坐车回家，而是去了沈家。

　　灵烟见她来了自是高兴，把人拉到房间，两个小姐妹趴在床上边摆弄灵烟的首饰盒边聊天。不一会儿就把首饰戴了满手。

　　“烟烟，那天舞会好玩儿么？”宋语芙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没能去，她衣服都准备好了的。
　　灵烟想想，说：“还可以吧，去了很多人，但我大多数都不认识。那个乐队很不错。糕点也还行。”

　　宋语芙叹口气，说：“哎，我本来只是小风寒，一点儿都不严重，我妈偏不让我出门。”
　　灵烟也说：“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一个人在那觉得有点无聊。”她想了想，随后又说：“顾先生后来也去了。”

　　“诶？顾先生去了？我以为他这么冷清的人不会凑这种热闹呢。”宋语芙说，又问：“那他和哪家小姐跳舞了吗？”

　　走到哪里都耀眼的人，在那种场合，必定会成为焦点吧。就算他不主动邀请，估计也有不少姑娘会主动凑过去。

　　灵烟嘻嘻一笑，说：“跳了呀，就是和你面前的烟烟小姐~”灵烟又回想起那支舞，忍不住笑意，说：“顾先生一下子就能把我举起来，我就这样咻的飞起来了。”说着她从床上起来，在地上转了一圈儿。

　　宋语芙见她兴奋的小模样，笑着哼了一声：“那有什么，我也能把你举起来。”
　　灵烟一抬下巴，说：“我才不信呢~”阿芙是比自己高一点，但要说能举起自己也太夸张了。

　　随后就见宋语芙也下了床，绅士一样伸出一只手在灵烟面前俯身，说：“烟烟小姐，可否有幸和您跳一支舞？”

　　灵烟娇娇地说了声“好吧，阿芙先生”，把手递给了她。

　　宋语芙起了范儿，摆起领舞的架势拉过她，嘴里哼着旋律和她搂在一起，跳了一会儿，然后胳膊钳住她的腰想要把人往上带。

　　“嘿……呃……”她使了半天力，灵烟却丝毫未动。

　　灵烟笑起来，说：“我就说你举不动吧。”
　　宋语芙喘着粗气甩甩手臂，摸摸灵烟的小肚子，说：“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你才胖了呢！”两人笑着光脚在地毯上追逐打闹了起来。

　　*

　　新厂已经用上了改良后的机器，晋城这边的工厂也要做改良迭代。这天顾峥又来拜访了沈鸿兴一趟，顺便带来了几盒精致的糕点。

　　灵烟去上古筝课去了，并不在家。顾峥后面也还有安排，和沈鸿兴在书房谈完事情就匆匆回去了。

　　将近晚饭灵烟才回来，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糕点。

　　“哇！这是云记的糕点！”灵烟小跑到桌前，迫不及待地一一掀开盖子。盒子里各式糕点都放了几份，一股奶香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点清甜的花香。

　　家里人都知道她爱吃甜食，时不时就会买来一些。灵烟还以为又是林维送来的。

　　有好几样都是自己从来没在店里见过的呢。灵烟手指浮在糕点上移了几下，有些眼花缭乱了，想尝都不知道要挑哪一个。

　　云记的糕点多是卖给些夫人小姐，模样做得很漂亮，味道也很好，灵烟一直很喜欢。

　　看着女儿这嘴馋的样子，林乔自然也知道了顾峥这糕点是送给谁的。

　　“顾先生知道你爱吃这家的糕点？”林乔问。

　　“咦？是顾先生送来的啊？”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