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避世——夜路

　　作为该隐之子，购买房产并不简单。某些时候，你觉得成立秘党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确保血族可以购买房产；毕竟，秘党做的其他事情——无论是有用的还是可怕的——都是为了确保每个血族有片瓦遮风挡雨。

　　尽管如此，你不能永远住在一个改造的停车场办公室里。旅途中，你一直在学着掌握血律。然而，如果想要学习得更深，你就需要一个安全、舒适的庇护所。此外，搬家也会降低第二宗教裁判所追踪你的能力……至少在一段时间内。

　　打听一圈后，你得知购买房产都需经过莱托亲王的手。他拥有一家名叫玛德里格尔的地产公司，专门处理血族的购房需求。

　　一个本地的中年女性，安娜，经营着这家地产公司。她向你解释了原因：房产的问题不仅仅在于血族无法在下午三点前往地产公司的办公室。你的身份是由虚假信息拼凑而成的。而且，为了避免审查，身份信息还在不断变化。你可以用买几打断片酒或是一辆车，但是，它并不足以让你拥有一套房产。

　　“我有一些非常不错的地方。”安娜说道。“紧急情况发生时，这些地方都有通向下水道的绝佳逃生通道。不过，我们需要很大一笔预付款用来处理法律上的问题。我们不希望任何人调查你的身份，怀疑你的年龄与身份不符，明白吗？”

　　你点点头。很明显，莱托会从中抽成。作为交换，如果你被盯上了，他会为你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

　　“好了，看看我们能为你做什么！”安娜说道。尽管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是她依旧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猜测，在秘党的地位将决定她能表现出多大程度上的慷慨。

　　你们直奔图森市的市中心。你知道这会是个不错的地方，因为安保人员的警惕性很高。直到安娜介绍完自己，安保这才放下心来，没有拔出配枪或是直接报警。接着，你们乘坐一部高档铬合金电梯到达顶层。

　　公寓看起来就像电影布景一样：简约、整洁、到处都是玻璃和大理石。

　　“用了很多玻璃。”你评论道。

　　安娜点了点手机上的APP。不到一秒钟，遮光帘就完全放了下来。接着，她又把遮光帘拉起，让你可以欣赏窗外的景色，仿佛整个人漂浮在图森上空。

　　安娜没有介绍公寓的奢侈家具，因为你已经在宣传上看过了。相反，她介绍了安保系统、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备用电梯、监控室以及安全屋。

　　所有奢华和保障的价格并不便宜：3509美元。但是，在这里，你可以掌握最强大和最深奥的血律。

　　文书工作比你预期的要少。花费数小时后，你拥有了几个假身份，可以自由进出顶层公寓。安娜递给你一把钥匙以及一本塑料封皮的说明书，里面有安全系统和协议的细节。

　　你当晚就搬了进去。虽然，收拾好公寓还需要几周的时间，但是，在如此高级别的安保下，你可以自由地探索血律的极限。

　　比起开始做信使的时候，你已经学到了很多。你可以把自己丰富的经验用于提升技能、能力或是血律上。

　　你坐进日产车，收音机里正放着新闻。“我是梅耳珀弥妮·陈，您正在收听午夜梅尔的频道。”

　　“首先是，来自凤凰城的重大新闻。圣巴兹尔医院董事钱斯·卡雷利因参与阿片类药物走私而被逮捕。众所周知，听众们，圣巴兹尔医院一直是凤凰城的一大脓疮。又如各位所知，偷窃医院的药品贩卖给毒贩的行为是严重违法的。希望卡雷利董事将在监狱中度过漫长的刑期。领导层的更迭会改变圣巴兹尔医院的现状吗？我持保留态度。”

　　现在，你需要找一个口碑良好的车行。这个车行不要与秘党有太多关联，也不要跟黑手党扯上关系，营业时间要晚一些。你不想在凌晨回到图森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副日产的方向盘。终于，你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地方：莱纳进口车行。

　　听上去有些高大上，不过，你还是打算进去看看。看起来，这里正是你要找的地方：展示区停着漂亮的车子，打着金色领带的人焦急地等着客人的到来，店里还有几块俗气的招牌。车行的内部不算整洁，装修也有些粗糙。莱纳本人走过来招呼你。莱纳是一个皮肤黄黄的大个子，脸上的笑容轻松自然。在大学时代，他应该还是挺帅的。在灯光下，他看起来很糟，霓虹绿polo衫，样子有些难看。

　　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不是赌场那种生命上的危险，而是会被血族利用的那种危险。在挑选汽车时，你露出一个微笑。

　　旧款的讴歌型格非常耐用，外观也十分养眼。漆黑的型格完全保持了原始设计，外观也很低调：没有改装，保养良好，引擎干净，设计合理。它不是最时尚的车，但是，试驾的感觉告诉你，这台车的性价比是最好的。

　　你卖掉了原来那台日产，花了900美元买下这台旧款的讴歌型格。

　　坐进型格的驾驶座，花了几分钟调整设置，这些设计曾经颇为先进。然后，你顺利地把车开出了车行。

　　你把新车停在阿南德生物门口。刚一靠近，电子门就发出了嗡嗡声。你并不意外会在阿南德生物见到瓦尼，不过，你惊奇地发现这个地方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台现在有了其他工作人员，研究者也换下了UCLA的旧运动衫，穿上了灰色休闲裤和黑色旅行夹克，虽然口袋里还是塞满了笔记和研究用具。

　　“塞莱斯特！”看见你，瓦尼显然非常开心。“快进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这个地方依旧不算很大，但是，瓦尼现在有两名全职员工，都是从亚利桑那州大学的熟人那里招来的。

　　“吉赛尔还来找你的麻烦吗？”你问道。

　　“没有了。”瓦尼回答。“我听到一些流言，据说，考尔博士搬去了西雅图。啊，不过，我应该保密的。我正打算回家吃点东西。你有事找我？”

　　“我想确保你的资金链不会出问题。还有，如果有任何赚钱的手段，我也想分一杯羹。”

　　“从第一次看到考尔博士将人活活打死开始，我就开始计划走这一步了。”瓦尼说道。“所以，我并不缺资金。但是，如果你想赚一些快钱……”

　　“我在听。”

　　“是我的房东。”她说道。“这里一直有管道方面的问题，但他不愿意修理任何东西。我没有时间处理他。等等，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杀死他。只是需要有人送他一份楼里每个租户的书面投诉，但是我不希望这件事关联到我。如果你能帮忙，我将非常感激。”

　　“房东问题我来处理，告诉我他在哪里。”

　　“记住，不能杀死他。”

　　你不知道要不要提醒瓦尼，她可能不应该派血族解决租金纠纷。

　　“黎明前，他就会起床，总是去同一家唐恩都乐。”瓦尼说道。“你所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份正式投诉。”她递给你投诉信和一张纸，上面有地址、照片和名字。

　　那晚，你先跑了一些零差，最后去了唐恩都乐。瓦尼的房东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胖乎乎的韩国人，他的雷克萨斯违规并排停在外面。

　　“伊森·金？”你把手伸进海军大衣。

　　“天哪，不，不，不要杀我！”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几个人朝你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是代表你的一些房客来的。”你把信递给他。

　　他皱着眉头，站起来瞪着其他客人，然后快速看了一遍投诉。“这他妈的是什么？哪一个写的？嗯？告诉我，你这个小混蛋，否则我就——”

　　你又把手伸进海军大衣里。

　　“操！不！等等。”

　　工作完成，你转身离开。

　　“他还算是个好人？”次日夜晚，瓦尼对你说道。“我是说，在大多数时候是。他的妻子自己做泡菜。我还有一罐，如果你……抱歉。不过，谢谢你。”

　　然后，她递给你一张五千美元的支票。

　　你还没来得及反对，她就说道：“两周内我就可以赚回这笔钱。拿着，是我欠你的。”

　　你没有拒绝。你把钱存入你的账户。

　　不久，你再次出现在阿南德生物。“我在想……工作之外的事，找些乐子。”瓦尼看上去就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像……像一次约会那样？”瓦尼眨眨眼。“等等，先不要回答。比如……要做什么？说真的，当然可以。我才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天。只要不需要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当然可以。”

　　她的热切回应是出于真正的兴趣还是血缚的结果，大概你永远没办法弄清楚了。

　　“你表现得很好，可我觉得，你有些过于努力了。出去放松一下怎么样？”你不知道该不该与自己的血仆约会。不过，瓦尼实在是很有意思。

　　“哦，我知道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派对上，你就以为我是个会找乐子的人。我理解你的判断失误。”她环顾一圈自己的实验室，实验室仍旧是一个坐落于购物广场、死气沉沉的小办公室，然后，对你说道：“给我五分钟。你可以想想我们要去哪里。”

　　从盥洗室回来，她已经画好了眼线，换上了一双平底鞋，头发也放了下来，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她正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图森是个很适合驾车的城市，但是，要体验驾驶的真正乐趣就要去远离城市的偏远腹地，去那些蜿蜒崎岖的沙漠公路。出了城，瓦尼似乎很兴奋；离开喧嚣的城市，她任由微风吹起自己的长发。你沿着沙漠公路行驶，一路开上山顶，直到可以俯瞰全城。

　　你一脚踩下刹车，汽车滑出去一小段。这里离城很远，能够看清天上的每一颗星星。车的正前方还有一道壮阔的大峡谷。

　　瓦尼跳下车。“跟我来！”

　　月色如洗，月光如练，可是，瓦尼的平底鞋似乎并不适合在岩石上奔跑。不过，意外地，她居然跑得很快。你小心翼翼地跟着，直到你们俩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四周怪石嶙峋，一切都沐浴在月光与星光之下。

　　“在我八岁时，父母举家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她说。“那时，看见这些岩石，我曾想做个古生物学家。我好奇这些岩石到底是什么种类，好奇这些岩石究竟有多古老。谁是最古老的血族？”

　　根据你听到的说法，最古老的血族是该隐，亚伯的兄弟。但是，瓦尼是个无神论者，所熟知的也不是亚伯拉罕诸教。

　　“存在过尼安德特血族吗？”

　　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恐龙血族？哦，需要保密的话，不用勉强回答我。”

　　岩石有些滑，她差点失去平衡。你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你听见她心跳的砰砰声。

　　你吻上她的脖子。她僵住了，全身因紧张而颤抖。你抬起她的下巴，双臂环抱着她，吻住她的唇。

　　一切结束时，瓦尼依旧有些呆愣。就在这时，她抓住你的衣领，回应了你的吻。

　　接着，她退开几步，与你保持距离。

　　“你很有魅力。”瓦尼说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知道，你也很危险。回去的路上和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于是，你照她说的做了。说到你还是凡人的曾经，她专心地听着你说的每一个字。下车后，她又吻了你。然后，拿出自己的名片，在背面写下一串地址。

　　“我的住址。”她说。“你可以来这里找我……有重要的事的话。”

　　菲亚特发出低沉的马达声，接着就从停车场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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