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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了
马唯一个手势,仆从纷纷上前拦住其去路,而身后的马唯竟一把扯过张全的小妾,言语轻佻:“这便是教坊司上一任的花魁?可惜我喜欢雏,不然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放开。”张全劈开他扯着小妾的手。
马唯吃痛,用力甩了甩手,然后看了眼仆从,仆从接到示意抄起一旁的木凳砸向张全。
张全不愧是行伍出身,轻轻一个转身便躲开了攻击。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张全再厉害也抗不过铺天盖地的板凳攻击,几番回合下来,张全脸上身上多了几处伤痕,鲜血也不停的淌。
不过马府的仆从更惨,一大半都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马唯见落了下风,气上心头,趁张全不注意直接一把抢过其幼子,将尖刀对准幼子的咽喉,许是太过用力,刀尖抵肉处很快便开始渗血。
“阿爹,阿爹救我。”
张全手里正拿着一方板凳欲砸向最近的马家仆从,见儿子被胁持,一时不免乱了方寸。
仅存的马家仆从一拥而上,有人用脚踹,有人用板凳砸。张全担心孩子的安危,愣是不敢还手。
一旁的小妾见主人受辱,扑上前欲与马唯拼命,推拉之间,马唯手上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插入了小妾的胸口。
小妾惊恐的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只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张全见状奋力摆脱身边的马家仆从,趁马唯发愣之际,迅速将儿子强过护在身后。
原本看热闹的食客,见出了人命纷纷做鸟兽散。
韩啸与江沅赶来时,张全正发泄似的一拳一拳打在马唯的脸上,疼的马唯连连求饶。
“别打了,再打打死了。”韩啸伸手拦住了张全即将落下的拳头。
张全看了眼韩啸,咬牙道:“他杀了芸娘,我要他偿命。”
马唯一听,吓得爬向韩啸身后,他怕韩啸不管自己于是抱着韩啸的右臂不肯撒手。
“韩将军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仆人打他一顿出出气,没想杀人。是那个娘们自己找死,不怪我,真的。”
韩啸见他到了如此境地仍口出秽语,不知悔改,恨不得直接撒手不管,任他被打死,不过他不能让张全铸成大错。
“江沅,将他拉开。”
江沅将几乎瘫软在地的马唯拖了起来,扔给了出事后便愣在一旁的马家仆从。
张全不甘心,仍挣扎着要揍他,韩啸江沅二人合力才钳制住他。
“张将军!张全!你若直接将他打死此时心中倒是畅快,但你想过后果吗?你家中年迈的父母,你的幼子,你倒下了要他们怎么办?”韩啸扯着嗓子朝他喊道。
张全听后渐渐停止了挣扎。
“京兆府的人马上就来了,他们定能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江沅也劝解道。
不过张全听后非但没感觉宽心,反而苦笑起来。最后他彻底放弃挣扎,瘫在地上:“公正?哈哈哈......二位也在朝为官,同为行伍出身,自然知晓朝廷何时对我们武将公正过?”
江沅还想宽慰些什么,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憋屈的他只能用拳头狠狠的朝桌上一敲。
“卖命一场,临了连妻儿老小都护不住。韩将军,你说我算什么男人?”
张全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酒楼未逃走的小二和食客原本便观察着这边的动静。此时他们见张全越发激越,纷纷竖起耳朵,希望能听见更多内幕消息。
韩啸低声提醒:“张将军,祸从口出。就算为了家人,也请你三思而后语。”
“阿爹。”孩子害怕的拽了拽张全的衣服。
张全摸了摸孩子的头顶,安抚道:“别怕,阿爹在。”
接着他牵着儿子站起身,将芸娘胸口的匕首拔出,随手一扔,不偏不倚正好扔在马唯耳旁的柱子上。
“啊!”马唯的尖叫声响起。
他身旁的几个仆从,极有眼色的拥上去将他团团护住。
“韩将军,此事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张某定不会就此罢休。”张全一边替芸娘整理遗容,一边告诫道。
马唯闻言生怕张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便想着走为上策。
他朝韩啸拱拱手道:“韩将军,今日的事我会禀明父亲和阿姐,定让他们好好答谢你。现在没我什么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江沅伸手拦下了他。
“杀了人就想走?马公子,天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马唯求助的看向韩啸。
“京兆府的人来了,有什么话去公堂上说吧。”
马唯没想到二人居然如此不识时务。
他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叫嚣道:“哼,京兆府能奈我何?只需我父亲和阿姐一句话,他们就得乖乖将我放出来。”
梁靖之深吸几口气,才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了下去。
“畜牲!不过马唯并未入仕,他与张将军因何结怨?”
前两天张全当众手呈证据弹劾吏部尚书贪赃枉法,甚至还有买官卖官之嫌。
内侍将证据上呈魏帝,魏帝只是将证据简单一翻,便得出一句证据尚不充足,未免忠良蒙冤,此事便就此作罢。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尤其是以张全为首的武将。他们深知陛下偏爱文官,却没想到他竟放纵至此。
这些证据是多少他看不上的武将拼死寻来的,结果却换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就此作罢’。
众人不服,继续陈述吏部尚书的条条罪状。
魏帝见群臣激愤,最终只能象征性的做出处罚,罚俸一年,禁足尚书府,非召不得外出。
“吏部尚书,吏部之主,每天案上有多少公文等着他处理,他若不出门,吏部不乱了套了?”梁靖之不可置信道。
“没错,所以第二天吏部侍郎上陈数封奏折,恳求陛下解了尚书的禁足。”
“结果呢?”
韩啸并未回答,不过梁靖之从他的表情便能得知出答案。
“仅仅因为他是文官出生,便得陛下如此恩宠?”梁靖之不能理解,文官武将,不皆替大魏尽忠?更何况此时正值乱世,武将的牺牲远远大于文官,他们凭什么却要屈居他人之下?
“自然不仅因为他是文官出生。”
吏部尚书马隽子嗣缘薄,成婚多年只得了一个女儿,马夫人多方求医无果,便从族中挑选一族妹替马大人纳为妾室。
妾室也是个有福气的主,进门半年便诞下一子,马尚书见马家香火终得继承,于是加倍宠溺这个儿子。
故此马唯小时候偷鸡摸狗,戏弄师长,长大了打架斗殴,奸 /□□女。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用考虑后果,因为他父亲会替他处理干净。
某一天,马尚书惊觉自己百年之后,便无人能庇护小儿子,那马家几十年的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这时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于是将自己已议亲的女儿送入宫中争宠。
他女儿不负所望,仅仅两年便荣升妃位,如今身怀龙嗣,宫中早已传出消息,此胎应是龙子。
因此马唯的行为举止愈加放肆,才酿造了今日的惨案。
马车内气压很低,梁靖之觉得憋闷得慌,于是掀开帘子透透气。良久,她才轻轻道:“不知此案最后会怎么判?”
韩啸并未回答她,想必二人心中已有答案。
不过事件的发展并未像二人预料一般。
第二天一早,梁靖之未在饭厅主座上看见熟悉的身影,于是朝身旁的孟管家问道:“孟叔,将军呢?”
“天未亮陛下便派人来将将军宣进宫了。”
陛下?
大魏皇宫。
高位上的人负手立于御座旁,居高临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知道朕唤你前来所为何事吗?”说话之人正是大魏君主宋云。
“微臣不知。”
其实韩啸看见宫门前跪着的一排排武官,便隐约猜到了所谓何事。
“不知?你进宫的路上没看见?朕的武官集结在宫外,都快将朕的皇宫包围了。”
“陛下言重了,臣看见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过三四十,包围不了皇宫。”
“他们的确只有三四十,但他们身后却是成千上万的大魏将士。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魏帝将龙案拍的啪啪作响,一旁的内侍忙劝他保重身体。
韩啸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因此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一本正经道:“陛下不知,臣自然更加不知,要不臣出去问问?”
......
魏帝语塞。
他随手抄起一份奏折朝韩啸砸了过去,韩啸也不躲,奏折直直落在他的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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