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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锦安.十三
那男子忽然笑起来,随机从怀中抽出一支白玉笔,蘸了些河水,将那笔插入土中。不一会儿,地面上便显出四个怪异的符号,闪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那男子一看顿时有些诧异
“这人可与你有血缘关系?”那男子虽知荒谬,却仍忍不住发问。
“定是没有,晚辈可以确定。”杜沉安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为何命格从开始便连在一起?却不是血亲,莫非是前世之缘……”他在心中猜测。
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想要算出杜沉安的前世,却只得到一片空白。
“没有前世……还是前世过于强大,不愿被我窥知……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随即他算起两人的缘分来。
少顷,他将那笔从地面上抽出,随手揣到怀中。
“天机难泄,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可记好了,待你出去后,会自然忘却这里的一切,唯这句话,我可以让你带走。”那男子态度显然认真起来。
杜沉安不敢含糊,忙答应下来。
“他是你的有缘人,也是无缘人,这都要看你本心是否坚定了。还有,他不会在你之前死去。”说罢,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单手在虚空中一画,便将杜沉安送出这个地方。
杜沉安猛的从梦中醒来,见段锦正担心的盯着自己。
“可是哪里不舒服?你刚刚睡着的时候竟是又哭又笑,好生吓人。”杜沉安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梦,却又记不起内容来,只记得有人告诉他一句话。
“应当是做了噩梦,被魇住了。”杜沉安解释道。
见他并无大碍,段锦便放下心来,收了琴便要去睡觉。
杜沉安忙给他提了热水来让他沐浴,段锦进了浴桶,他便自出去又提了桶凉水,站在院中便往身上浇。听到段锦让他帮忙找几件衣服,便围了条毛巾进屋去。
段锦刚想喊杜沉安听到泼水声,待那声音停后,他将杜沉安叫了进来,杜沉安浑身是水,只围一条毛巾,露着健壮腰腹,这几年与张绩成习武让他的肌肉看起来如钢铁般隐隐透出爆发力。段锦仅看一眼便不由赞叹
“哥,你真壮……”段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行,我也要习武。”段锦开始幻想自己有着和杜沉安一样的身量,武功盖世,行侠仗义……”
“阿锦,你要的是哪一件。”杜沉安不知何时拿着两套衣服来到他身后,段锦正沉浸在美梦中,忽然被打断,顿时吓的不轻,抬头一看却是杜沉安。
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寸,段锦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杜沉安,心跳不知为何有些加速。他随便拿走其中一套,让杜沉安快去穿上衣服。
杜沉安有些奇怪,往常亦是这样,却不见段锦介意过,今日却是为何。
“洗干净了啊?”杜沉安看了看自己身上,随后便回屋穿上套单衣睡下。
次日,无需再去学堂的段锦睡的天昏地暗,杜沉安知道他想睡懒觉,也不去扰他。正好段利言让人来唤杜沉安,杜沉安便自去找段利言。
安锦楼此时生意正兴隆,杜沉安往日来时都是黄昏,买东西的人并不算多,而今在上午来到这里,才知道安锦楼的生意有多火爆。
一楼卖些寻常的布与品质略差的锦,多是平民在此挑选。二楼则是各式各样的锦缎,供富贵人家挑选,杜沉安从人群中稍稍挤过去,悄然上了二楼。
二楼与一楼相比起来安静很多,有几位夫人蒙着面纱在选着锦,不时还低下头互相交流一番。段利言正坐在茶桌前,见杜沉安来了,便唤他过去。
“沉安,有个事要与你商量,你且坐。”段利言用盖子撇了撇浮沫,抿了口茶。
杜沉安便在段利言对面坐好,段利言见状便继续说下去
“有位大人从我这买了十几车锦,指明要送去易城。我不久后要动身往国都送长安锦,无法带队去易城,这个活,你愿不愿做?”
杜沉安知道段利言是在给自己历练的机会,当即便要答应下来,段利言却抬手示意他别急。
“易城可是边塞,这几年虽表面通商,不曾爆发战争,边关却时不时有些摩擦。我总是担心会有危险,故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见杜沉安不答,段利言笑了笑
“不愿去也无妨,那家只交了订金,给他退回去便是,你不必有心里负担。”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担心货物被劫。”杜沉安忙答道。
“无妨,到了易城,你的任务便是完成了,那位大人早已布好人手,届时自然会与你交接。”
听到这里,杜沉安放下心来
“何时出发?”他问道
“七日后便出发,来,沉安,喝杯茶。”段利言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杜沉安抿了一口便放下杯子,口中说不出的苦涩。
“老板,这几匹锦什么价格?”那几位女子提着篮子走了过来。
“裴夫人好眼光,这可是咱们家绣娘今年才绣出的新花样,这沉水月华锦,老价格,三两银子一匹。”裴夫人对这料子的价格十分满意,与身旁几位交头接耳一阵后,各拿了几匹沉水月华,从后门出去。段利言看她们上了马车,方回屋来。
这二楼的生意你且看着,有人来了你自卖与他们便是,我去库中点一点存货。”杜沉安点了点头,段利言便下楼,自去了库房。
不一会儿,有位女子挎着篮子,身后跟着两名下人,上了二楼。
杜沉安忙迎过去,那女子见是生面孔,便问他“段老板呢?”
“段老板去库房查货,小姐有什么需要问我便是。”杜沉安对那女子弯了弯腰,努力堆起一个笑脸。
“听说你们家有几种新花样的缎子,我偷偷瞒着我娘跑出来买的,不久便是我娘生辰,我买了去做件好看衣裳予她。”那女子大大方方的说。
杜沉安便领着她到了里面的货架,架上的锦多为红、紫色。
“若是给夫人穿的,这红色既不过于艳丽,又富贵大气,是个不错的选择。”
“紫色本就显贵气,只是咱们新缎子用的这种紫本身比较黯淡,若是全都用这个做衣服,怕是显的老气一些。”
“这一种……”
杜沉安尽心的为那女子说着各种锦的好坏,殊不知那女子看着他,眼神已经有些飘忽。
杜沉安本就长得不错,眼睛像是瞄准猎物的雄鹰般有神,鼻梁高挺,如墨的眉锋在额角一折,更添些英气。
杜沉安将那几种新货物为她介绍完后,那女子便挑了几匹,匆匆走了,走之前又回头看他几眼。
杜沉安心中奇怪,却并未往那方面想,毕竟那女子一看便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小姐,只当她是好奇自己的身份。
想到要去边塞之地,杜沉安也明白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大人,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被阳光照到的架子上,那些锦缎折射着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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