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

　　第三章

　　“能陪着最亲密的人每天看日出日落，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不经意的感慨，仿佛是一粒石子，掉落在我的心湖，泛起层层的涟漪。

　　我的手停在棋盘上，一时顿住。

　　□□，我们现在就在一起看日落。

　　不止这样，我们曾一起于水中嬉戏、我们曾一起在草地上畅饮。。。甚至，我们扮成了夫妻。

　　看到萧紫佩对你纠缠不清，我居然会吃醋。

　　那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变成最亲密的人。

　　——

　　“当初只道上官伶儿是一见倾心的少女怀春，没有想到，终成这般魂牵梦萦的刻骨相思。”

　　说出这些话时，我是真的心有戚戚。——我正在做着跟她一样的事情。

　　惊鸿一瞥心暗许。我从前不相信这样的事。直到，它发生在我身上。

　　开始，我以为我是太寂寞了，我爱上的只是我和□□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我爱上的只是我和□□之间暗流涌动的暧昧情愫。

　　她顶多是在我脆弱的时候俘获我的心，只要我逃离这里，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开始新的生活，她在我心中，还会这样与众不同么？

　　可是，那天，当小椴告诉我，龙在潭明日就要离开。我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欣喜若狂。

　　直到傍晚，我得知龙在潭的行程将因如意帮的到访而推迟，我才明白，是因为什么。

　　就在那晚，她看我时的眼神，让我心痛。为一个人心痛，这意味着什么？

　　我甚至曾想，这是不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遇见她。

　　上天折磨的我还不够么？我居然还提什么上天安排。我被自己气得要笑了。

　　我就是这样，一面不由自主地迷恋上她。一面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殷若水，你不可以爱上她，起码，你不可以先爱上她。

　　□□爱我吗？

　　我不知道！她太冷静，冷静到让人捉摸不透。说她有情吧，偏偏绝少主动；说她无情吧，却总是给人一种错觉。

　　直到今天，我终于看清，原来，□□是这样关心我。

　　长久以来忍受的种种折磨，终于在这刻转成了强烈的渴求。

　　我问□□：“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也这般对你。你会怎样？”

　　在我的注视下，她又一次惊慌失措。一面说：“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面站起身来，向房门走去。

　　真正没有这种运气的人是我，她以为龙在江唯一爱的人是我。她不知道，并没有人这样对我。

　　但我却愿意这样对你。

　　凝望着她的背影，□□，这次你别想逃了。

　　——

　　她终于还是逃掉了。

　　我不相信，她会突然抽身离去。

　　她的确这样做了，猛然将我推开后，打开门，逃了出去。

　　在她身后，门砰地一声，被我关上。

　　我知道，此刻□□就站在门外。

　　我和她只隔着一扇门。

　　我靠在门上。□□，我倾心相爱，却为何你如此轻贱于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清醒的那个人。

　　原来，真正清醒的人，是她。

　　而在这段稍有差池便两败俱伤的感情中，抢先陷下去的人，是我。

　　——

　　□□，施展轻功，稳稳落在我的身侧。随即跨前一步，挡在我的身前。

　　龙在渊被她吓的退了两步。

　　她先看了我一眼

　　随后转向龙在渊，虽然我看不到她此时的样子，我能想象，一定是面色阴沉，神情倨傲。

　　我真想上去挽着她的手臂，跟她并肩携手，站在一起。

　　但她方才关切的目光反而加深了我心中的怨念。我冷冷的告诉她。一个外人，最好不要管我龙家的家事。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原来，我如此轻易就能刺痛她的心。

　　我立刻后悔，哪知，在受到我故意冷落后。她居然就不再理睬我，掉头走开。已经渐渐冰释的怨气立刻升腾起来。□□，你这个傲慢无礼的自大狂，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

　　她搂着我微微颤抖的身子，柔声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

　　我整个人被她抱在怀中。

　　我双手搂住她的脖子，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此刻，在我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我再也不要发你的脾气了。

　　可是，□□，你没听刚才龙在潭说他明日就要离开么？你没有看到小椴那含义深长的一瞥么？

　　这对你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

　　□□翻身下马。把缰绳递到我手中，对着我强忍痛楚的勉强一笑：“你走吧。”

　　我看着她，心都要碎了，比起眼前这个人，一直占据在我心中的可怕的‘猜忌’、可恼的‘不甘’——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苍白和可笑。

　　我应该做点什么。这种爱恨交织的纠缠不清已经让我受够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决定，把自己交给她。

　　□□把头埋在我的臂弯，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

　　身上的汗水渐渐冷却，我却全无睡意。

　　从开始到结束，□□一句话都没有说。

　　明天醒来，你会跟我说什么？

　　爱上你，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你上次推开我，我差点逼自己忘记你。再有这么一回，恐怕我自己真的无法承受。

　　□□，不要再用你的沉默换我的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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