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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司使你再给力点
贺贤想都没想就喊出了殷泽禹的名字。他的内心当中已经不知不觉把殷泽禹当作了救命符。
至于四司使大人后面会怎么跟他秋后算账,贺贤暂时没有想到,可能潜意识中他觉得这也不是问题。
算账就算账呗,刚刚他还想着要讹四司使大人呢,主动讨打和被动挨打都一个效果。
这世间恁得如此多凶恶的妖怪?
司使大人从不让人失望。贺贤话音未落,天空中一声惊雷暴起,劈得贺贤犹如惊弓之鸟,汗毛竖起。
底下那张血盆大口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他几乎能够看见要妖物尖利的獠牙、闻到它嘴里腥臭的味道。
司使大人再给点力再快一点啊,光打雷不下雨有什么用?他被吃掉了,再把妖物碎尸万段了报仇吗?
贺贤闭上眼睛,视觉被封闭后,听觉尤其灵敏。他听到了熟悉的呼啸声,随即是熟悉的脚脖子被拽住的感觉,身体猛得被扯住一顿,又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在空中旋转跳跃,旋即被摔向地面。
贺贤熟门熟路的翻滚,卸掉力量防止自己受伤。
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就熟练了。
比如说被四司使大人吊起来,正着吊,反着吊。
比如说被四司使大人扔来扔去,向山谷扔,向地上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水面哗啦哗啦啦,天空中似有一座隐形的大山轰然砸向水面。
贺贤还没松下一口气,又提起来心:“腓腓!”
腓腓蠢萌脸,原本胖嘟嘟的身子因为湿了水,变得瘦不拉叽的,柔亮的白毛一坨坨有些狼狈。它小爪子扒拉着水面,呆愣愣地仰头,似乎等着那座无形的灵力大山给它审判。
这一下可不得被拍成肉饼!
紧急时刻该做什么?
贺贤作出正确示范:“殷泽禹!”
天空中又一道炸雷,似乎代表了殷泽禹的心情。
贺贤双瞳赋能,就见那座无形的灵力大山,劈了叉似的,在当中留出了一丝缝隙。
整座山都在震荡,碎石簌簌落下,腓腓所在之处除外的整个湖面被一股强力下压,湖水倒灌之下,湖岸四周溅起冲天的水花。
哦,还有腓腓那里。
腓腓以比昨日举父投掷石块还要快的速度弹射向半空中。可怜的孩子一张惊恐脸,尖叫着捂着屁股浑身炸毛。
贺贤急忙把腓腓在半空中扯了回来。
殷泽禹阴沉着脸,再次降落在贺贤的身边。
贺贤记得第一次看到司使大人的时候,明明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脸庞,怎么现在看着似乎有点黑呢?
难道是出了云泽这两天待在真的云里晒黑了?
殷泽禹都懒得再去看这次贺贤又惹到了什么妖怪,直接卷起了狼狈的主仆俩,手一挥,二人一兽直飞云霄。
速度很快,但贺贤并没有什么感觉。他似乎被一个无形的灵力包裹成一个茧状与世隔绝。
少顷,贺贤就感觉脚踏实地,落在了一片……云上。
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运转灵力怕自己掉下去。
传说中神仙可以腾云驾雾,其实那都是为了维持在人类面前的形象而制作的假象。云朵本身不过是一层水气,哪怕以他化形大妖的身份,也根本不可能不运转灵力站在上面。
不过很明显,他的担忧是多虑的。他的脚踩得结结实实的,脚踝之下的云层表面虽然是起伏不定的雾状,但脚底踩的明显平整光滑。
贺贤嘴巴一张,刚想开口说话,殷泽禹冷冰冰地丢过来两个字:“安静。”
贺贤抿上嘴巴,想了想,又试图挣扎想开口说话解释一下,殷泽禹在他动嘴之前又丢过来两个字:“闭嘴!”
贺贤立即抿紧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殷泽禹。
“修炼。”殷泽禹背转过身,自顾自的盘坐下来,留给了贺贤一个冷傲挺拔的背影。
好像被嫌弃了呢。贺贤讪讪然。
也是,这一小半会儿的,他已经连着喊了两次四司使大人的名字。
两次还都是求四司使大人救命。
他这个座下司使确实不太称职,像个累赘似的。
贺贤老实了一会儿,东瞅瞅,西望望。半空之上的景色他不是没有见过,畅快地御力遨游天地间,本就是乐事之一,只是他才从来没有这么自在地踏云而行。
贺贤好奇地踩踩地面,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光滑平整的地表,只是上面覆盖着一层漂浮一掌多高的云雾,他看不清底下具体是什么。
贺贤回头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殷泽禹,四司使大人正背对着他安静修炼。
贺贤悄悄地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把脸凑进了云里,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腓腓浑身湿漉漉的,有样学样也和贺贤一般,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只是刚才被水柱震上来的时候,它那个屁股明显被水打得有一点点掉毛。
殷泽禹的脸更黑了。
在他的云泽镜上,四周有什么东西能够逃过他的灵识?以为他背着身,就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做什么了吗?
他都忘记了上一次情绪如此波动是什么时候?几千年前?他为了配合人王树立威信而受伤的那一次?
太久远了,他都快忘记了。
殷泽禹有些后悔领了司天这个差事。
或者正像贺贤所说的,不如回去换一个座下行者。
或者一个也不要带最好。
贺贤把脸几乎贴在了地面上,可是只要一低下头,满眼就全是浓密的云雾,压根看不见地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贺贤抬起头张望了一下,他们所在的这片云层大概有十丈方圆。
嘿,他还就不信了,今天非要搞明白。
司使大人不让他讲话,贺贤就老老实实的闭着嘴。可是司使大人没有说他不能乱走动啊。
所以贺贤悄咪咪又转头望了一眼殷泽禹的背影,然后鬼鬼祟祟西行朝着云朵的边缘爬去。
说不定到边上就能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呢。
贺贤爬呀爬,小腓腓跟在他后面一样爬呀爬。
越爬越远,殷泽禹的脸越来越黑。
有那么一两个刹那,殷泽禹忍不住想把两者都抛下去。
只是每有这种冲动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浮上来,扰乱他的想法。
贺贤在云泽中和他对望的那一眼。
贺贤双手托着他的下颚将脸颊贴在他的鳞甲之上。
贺贤躲在他的身后双手掐着他的腰。
贺贤戳了戳他的腰。
平复了上千年古井无波的心态,犹如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每当想起这些画面,殷泽禹就有一种气恼得要死,但是下不去手的矛盾感。
应龙、白泽和重明的嘱咐在耳边回荡。
算了,他乃上万年的大妖,何必跟这种几百年的小妖怪计较。
贺贤爬啊爬啊爬啊爬,很快就爬到了云朵的边上,但是云朵边边也被云层覆盖。
他小心翼翼地趴了下去,双手抓着边沿将头探了下去,想看看侧面。
再不济背面也行。
身后猛的有一阵风,刮着贺贤的身体向前滑动。贺贤刚想哎哟哟叫出声,又紧紧闭上了嘴巴,无奈身体控制不住地成翱翔姿态飞了出去。
他的灵力好像受到了限制,让他无法控制身体,也没法化成本体。
司使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摔下去吧?
自由落体的感觉……不太好。
摔不死也要掉层皮……毛。
脚踝之上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一根灵力小绳已经将他的腿缠绕住。
但灵绳没有像贺贤预料中的将他拽回去,只是将它固定在了半空,晃晃悠悠,摇摇摆摆,如被垂钓在那片云层之下。
贺贤这次是真的看清楚了,那朵云上下都一样,都看不清楚。
悉悉索索,小腓腓很有义气地顺着灵绳爬下来,然后把贺贤的脚丫子当成了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贺贤一向自诩为非常善解人意,比如此刻,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感受到司使大人应该心情不太好,他不能再去触司使大人的霉头。
所以,吊就吊一会儿,不要反抗。他反正习惯了,换个角度看世界也挺好的。
这小小的惩戒算什么?只要能让司使大人消消气,他出点丑就当彩衣于亲了。
小妖就应该要孝敬大佬怪。关键时刻,可要靠着司使大人救命和提升修为呢。
贺贤双手抱胸荡秋千,自我安慰:嗯,不亏不亏。
殷泽禹还以为贺贤很快就会求救,毕竟小鸟一副弱不禁风又碎碎叨的样子,遇到屁大点事就大惊小怪。
在直呼他的名字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大胆。
整个天下,敢这样直呼他名讳的,估计就贺贤一个。
可贺贤出乎意料地对此安之若素,还很悠闲的荡起了秋千,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
原本殷泽禹只想对贺贤略做小惩戒,结果贺贤这么一搞,殷泽禹心头那点郁气就没地儿散去,傲娇的九婴大人默默。
那干脆继续吊着吧。
殷泽禹不再管贺贤。再浪费时间在那个小妖怪身上,他就是自寻烦恼自讨苦吃。
没有一口吞掉贺贤,算他这么多年静心修炼有效果。
既然小妖怪这么爱被捆绑悬吊,那以后就如他所愿。
这一招貌似不错,还可以一举两得防止小妖怪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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