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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三人成虎
冰儿,一位与沈风月身材样貌有五分相似的女子,经常代替沈风月在大陆行走,尤其是北雪国,一直由她与皇室接触,也不知何时她竟与北野明暗生情愫,她身为替身,自然是不敢顶着主子的身份与他相爱,而北野明见冰儿一直避而不见,便也歇下了心思。哪知北野明的这番心意竟被他的部下知晓,这便是这场祸事的源头。
冰儿从未与沈风月提及过对北野明的感情,怕被沈风月厌弃,沈风月也毫无察觉。三年前,是沈风月第一次亲自与北野明接洽事宜,而这一次也只是前往极北之地修养路过顺势而为。当时她刚从孕育北启大陆伴生神器的灵元之境中出来,为了取的成熟的伴生神器——伏羲琴,她几乎筋脉寸断,魂力及灵力大大减退,以至于在北野明举办的宫宴上,将那杯下了烈性药饮下才察觉不对劲。
下药之人大抵知道她修为高深,也不知从何处寻来这药性极烈的□□,她的身体并不能承受,顿时口吐鲜血,现场一片混乱,诸位大臣乱作一团,沈风月迷离之际看见北野明一脸的愕然与慌乱,他大抵是不知情的。
半青感应到沈风月的状态,从灵兽空间脱身而出,恢复本体驮着沈风月回了青崖之巅,沈风月回到山庄之后,山庄上下皆是震怒,此后几年里,北野明的后宫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的家里没有丝毫生机,一朵花,一根草都无。至于那下药之人,被下了春情药,挂在北雪国宫城门□□体而亡。
北雪国一事后,沈风月修为暴跌,最后被司徒睿渊强制关押在青崖之巅修身养息,三年才允许她出关入京都。
初始大陆一隅,风间越脚踏虚空,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他手握罗盘,盯着前面的透明空间,声音冷峻:“这便是最后一个中州岛了吗?”
他身后的长老并不敢多言,为首的一位长老战战兢兢开口道:“是的,这便是了。”
十四年前,少主便不同于常人,普通人尚且十岁后开始修炼,他不同,他从六岁开始,十岁之时已经到了筑丹阶,之后他的成长速度更是惊人,十五岁便稳稳步入化神境界,并以雷霆之势将宗门势力收拢,从那之后,少主便执着于前往各个中洲岛探索,也不知道他在寻觅何人何物。
风间越轻哼一声,将罗盘收起,一脚踏入那片透明空间,消失了,只剩下一圈圈透明涟漪。后面几位长老试图跟上风间越的脚步,但那片空间又好似消失了一般,他们一脚踏空仍驻留在原地,几位长老知道自己修为超出了这个中洲岛所容纳的界限,只好认命般离开了。
就在风间越踏入北启大陆那一瞬,远在慕风国的沈风月只觉眉心一烫,顿时勾起了她很多回忆,她低头看了看流麟,叹道:“麟儿,我给你找个便宜爹爹如何?”
流麟眼中尽是懵懂,并不知娘亲所言何意,只道:“爹爹可以吃吗?”
“唔,不能吃,但能给你买吃的。”沈风月想了想说了这句话,用手指点了点流麟的鼻尖,“你个小吃货。”
流麟被沈风月逗得呵呵笑,“娘亲若是喜欢的话,多找几个爹爹也是可以的。”这样岂不是能有更多的人给他买吃的,想想都乐。
见流麟这般说,沈风月捏了捏他的脸,笑了起来,“真是娘亲的好儿子。”
司徒浩然回京都了,在定国将军府待了没多久,因被家里三位长辈嫌弃,便匆匆逃去了风月别院,可巧与刚刚出门的沈风月撞上了。沈风月带着绿竹正打算去珍宝轩,看一看驻守在此的炼丹师,顺便指点一番。
“二哥,我和赤练相约中午一起吃个便饭,你若有空,便一起来吧。”
司徒浩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风月山庄十年前扬名时,北启大陆各大势力都没有将它放在眼里,新兴势力怎么能比得上他们百万年的底蕴。可就在风月山庄利用新式行商经营手段,以势不可当之姿将四国的经济命脉牢牢抓在手里的时候,已经晚了,三宗四国五大家不得不承认风月山庄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平等地位。以商业夺势便是风月山庄迈出的强硬一步。
但三宗四国五大家等以修炼为主的势力向来不齿风月山庄仅用黄白之物便能与他们占据相等的权势地位。
三宗乃是在北启大陆屹立万年不倒的宗门势力,如以修灵为主的圣灵学院、御兽为主的玄学院、以乐器为武器的千音阁。三大宗门门生遍布整个大陆,京中大多修炼天赋尚可的年轻人都曾经是宗门的学生。右相府几位公子小姐除去沈风月一人,其他皆在圣灵学院修行。
四国则是慕风国、清月国、百花国以及北雪国。慕风国占据北启大陆东部之地,此地土地肥沃、四季分明占据着北启大陆绝佳的地理位置,国富而民强,是北启大陆百姓最多、物产最丰的一个国家。
五大家族是林家、白家、澹台家、蓝家和姜家,都是存在了几百年的家族,底蕴深厚。
风月山庄的势力遍布天下,风行居、醉香居、百味堂、雅阁、珍宝轩、百草堂以及前面提到过的浮翠阁,分别提供住宿、餐饮、小吃点心、服饰、奇珍异宝、药店以及声乐娱乐。
沈风月和绿竹去的便是这珍宝轩。
京都因为春日宴而人流突增,就连这平日只有少许达官贵人赏光的珍宝轩,如今都是人来人往。
沈风月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沉默了,人太多,她嫌吵,正犹豫着要不要从后门进去,突然一个人发现了她。她叹了一口气,原本只想低调办事,可偏偏有人想要打扰。
“这不是沈二小姐吗?”那人惊呼,自琼花宴会后,原以为顶着流言蜚语,沈二小姐这个娇弱的小姐定然是不敢出门的。
他一叫,顿时,大部分人将目光投向了沈风月,有羡慕、嫉妒。
沈风月看向他,发现前几天曾在琼花宴上见过他一面,这人倒是好记性,现在都记得她,于是对他一笑:“这位公子可有何事?”
这人没想到沈风月竟然对他笑了,他得意一笑,想到赐婚宴时,陈家公子说沈二小姐勾引他行不轨之事,莫不是这她又想勾引他?他观沈风月一身风雅之姿,那双眉不若寻常女子那般温软,倒是有些英气,双眼如山间溪涧般透彻明亮,有光,却是冷光。眉眼间净是凌厉之色。偏生那下一滴盈盈欲坠的泪痣,倒是给沈风月增添了几分柔软。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女子,多是温柔多情,偏偏沈风月清泠泠的好似无人能握住的风,时而柔软,时而凛冽,难以征服。
他想她也不差的,若是勾引他,他很乐意与她来一段露水情缘,想着便也做了,“沈二小姐,能否有幸邀您一同饮茶?”
此话一出,周围人想起之前的传言,眼神带着几分怪异,在沈风月和这男子之间逡巡,甚至那些围观的小姐一脸鄙夷,显然很是不齿沈风月此番作态,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行勾引之事,毫无品德可言。而那些天天流连花场的公子哥,则面带猥琐的笑容,盘算着在这人之后也能一亲芳泽。
绿竹讶然,这人表情赤裸裸,自她跟着沈风月开始在大陆上行走之后,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位公子好大脸面,请我家小姐饮茶?”
“有何不可?既然陈公子都可以的话,我自诩比陈公子强上几分。”这人打开折扇晃了晃,自以为风流倜傥。
绿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陈公子是指的谁,翻了个白眼,就知道那个狗皇帝没有下令封口赐婚宴上的事情,本就破绽百出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偏偏都信以为真,“且不说我家小姐饮茶讲究,只用极北之地的天泉之水煮青崖之巅常新常绿的妙玄针尖,不知这位公子可是请得起。”
极北之地的天泉之水,位于北雪国以北之极,天泉山便是那连绵雪山最后的一座,百万年以来,极少有人踏足那里,只因此处寒冷刺骨,一踏足此地,浑身温度便随着风雪消散,慢慢僵硬,灵力也无可阻挡。
妙玄针尖产自妙玄茶树,其味鲜醇幽香,回甘无穷,乃世间少有的风味,饮之可延年益寿、益气补心;妙玄茶树还可以清浊去污,帮助人清除体内淤积的杂质和缓解陈年旧伤,辅助人修行。但妙玄茶树又难以种植,唯有那风月山庄依托青崖之巅才得种几株,所以极为难得,风月山庄仅仅是自用或送礼,概不外售。三宗四国五大家每年都能分到少许的茶叶,也常被当做私藏。
这位公子请饮茶不过是个说辞,真正要干什么他自然是不敢直言明说,被绿竹这么一通说,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好不羞恼。
“还有这位公子嘴里的陈公子是何人?”绿竹牢牢地盯着这人,看得他心里发毛。
那人颤抖着唇:“琼花宴之时,你家小姐与陈公子行风月之事被宫里的嬷嬷抓住,这可是无可辩驳的事。”
沈风月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闹剧,她怕她一开口便吓到这群人,那样绿竹就不好玩了。
“当初我们亲眼所见,陈公子可是在皇上面前亲口所说,沈二小姐勾引他,他总不可能在皇上面前撒谎吧,那可是欺君之罪。”
“对呀,既然都做出未婚生子一事,与陈公子急不可耐也说得通。”这人说着还点了点头。
“噗,原来慕风国竟然还有人行事比我们百花国还放浪的。”此人一身百花国裙裳,赤裸着莹白的手臂和腿,捂嘴轻笑道,钟离静原本只是打算看看热闹,没想到她错过的琼花宴还有这般有趣的事情。
众人听见这如黄莺啼鸣的声音,发现原来是百花国的人,便也没有多管,百花国以女子为尊,女子行事奔放热情。
沈风月转头瞧了她一眼,看她的脸有几分熟悉,猜出了她的身份,“还记得三年前,居然公子游历至百花国,在街上巡逻的百花国长公主,对居然公子一件倾心,意图当街强掳,可惜……”,沈风月摇了摇头。
钟离静笑了,知道对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她并未遮掩:“明抢的,总比暗偷来得好!”
珍宝轩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一时拥堵不堪,便有珍宝轩的小二叫来了珍宝轩的管事,老头走过来见如此多的人正要大发神威,定眼一瞧,那话题中心不正是他的主子吗?便摆了摆手回去了,“主子想玩让她多玩一会儿。”
“是啊,偷不如抢。”沈风月深深地看了一眼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钟离静总觉得沈风月的话意有所指,但她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在一个月后,她清楚明白了什么是偷不如抢。
沈风月没有再看钟离静,继续说:“首先,甚少有人记得我的容貌,故而他认出我时,我报以一笑,却被曲解为勾引,笑有何错?”
沈风月话音一落,路人皆是在脑海里想了一下沈风月的模样,但是有形却无神,那模样说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笑了,那眼前这位公子又是为何误解为勾引,莫不是他这般普通又这般自信,寻常女子对他一笑,他便以为对他倾心?太过于可怕,瞬间都拉着脸怒目瞪他。
这男子此时恨不得找条地缝立马钻进去,脸一阵青一阵红,可确实不知道当时为何有那般勇气邀请沈风月喝茶。
“其二便是,众人怕是道听途说惯了,且不说我十七岁何来三岁大的儿子。赐婚宴时,你们口中那个陈公子为攀附权势,恶意构陷于我,按当朝律法来说,这是重罪!”沈风月道,“更不要说他欺君罔上了,众人可知那陈公子的下场?”沈风月一边说,一边哽咽,微蹙着眉头,将眉的冷硬软化下去,惹人爱怜。
绿竹拿出绢帕,一边给沈风月假意拭泪,一边愤然道:“那陈公子在赐婚宴结束后,便被凌迟处死了。”
众人瞧她泪眼涟涟的可怜模样,竟是开始自责起来,一个寻常女子在被造谣冠以这般不堪的名称的时候,会多难过。
“并无空穴来风,为何独独你沈二小姐才有这般传言。”是之前帮那位公子说话的一个人。
路人没有理智,跟随者人的语言飘来飘去,并无坚定地立场。
“我也想知道,在我离京这三年里,为何关于我的传言从来不间断,在我回来之后,流言蜚语更加不受控制,我究竟挡了谁的道。”沈风月泪眼涟涟,厉声控诉:“陈公子在那天赐婚宴后,便被处死了,赐婚宴上众人皆知的事情,你们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事实不说,却费力编造谎言,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是啊,沈风月说的是事实,三年了路人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最近这一段时间,更是精彩,其中有些话极其难听,总不可能是沈风月编排自己吧?
钟离静看沈风月以弱态将京都最近的传言扭转,看着她眼眶微红,可那眼底最深处依旧如深渊寒潭,钟离静心下微凛,重新正视沈风月。
“原来如此,是谁这般居心不良?人言可畏都不知道吗?”
“沈二小姐别伤心了,但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风月庄主愿意对你好,那便跟了就是,当后娘也没事,总归有了风月庄主为你撑腰,没有人再敢随意造谣你了。”
“对啊,原本我就很奇怪,明明沈二小姐都不在京都,为啥都在说她懦弱无能,又有谁亲眼所见过。”
“我是看到谁谁谁在说,才说的。”
“我也是!”
众人想帮沈风月出言指责那男子几句,可回过神了,那人早已不见了。
……
“哎?婉儿,那不是你的姐姐吗?”孙梦瑶和沈风婉刚出珍宝轩的门就瞧见门口聚集的人群。
“父亲将她禁足,她偷跑出去,这两日都未回过家。”沈风婉淡淡道,她最近一直在修炼,争取在春日宴的之前利用父亲给的培元丹再提升一级,到时候,不愁不能惊艳那人。
沈风婉淡淡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沈风月,只当她被众人所指,并未细究,可是就在那天下午京都中流言开始转向,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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