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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历练
九成的观众都在为楚意呼唤,幽叶谷的弟子们激动地摇晃手里对联,高呼“楚意最强”,闹得楚意脸都红了。
法比魁首的奖励是鲛绡法衣、净真灵丹与五百万灵石。
鲛绡法衣巧夺天工,纤尘不染,可随意变换款式,能抵挡高两个大境界修士的攻击;净真灵丹有锻造神魂之效,可大幅度提高魂力与体魄。
其他入围终试的参赛者也有奖励,奖励五颗凝空丹和一百万灵石。凝空丹为三品丹药,恢复全部灵气的同时还可治愈所有伤势,甚至有解毒之效。
领了法比的奖励,楚意匆匆赶往丹比现场。
丹比终试共有五人参加。时间限制为两个时辰,需炼出的丹药是修元丹,五品丹药,用于出窍晋分神,中等难度。
寻常五品丹师炼制修元丹只需半个多时辰,而丹比终试给了参赛者两个时辰。
楚意先点灵火,调高温度,抓了一把药材扔进丹炉,烧了三刻钟后降低火温,又炼了一刻多钟,关火掏出两颗圆润洁白的丹药。
主考丹师们面露惊讶,三个人仔细评判两颗修元丹,交头接耳,讨论了好一会儿才写下分数——
品相:一甲,一甲,一甲。
质量:一甲,一甲,一甲。
居然又是全一甲!
在她之前,容矜已经交了丹药,也拿了全一甲的分数。
下了比试台,楚意瞧见在旁饮茶的容矜,开口打招呼:“师兄。”
“小师妹。”容矜语气温和,“小师妹过来坐吧,比试还要些时间才结束。”
楚意在他左侧的座位坐下。
“恭喜小师妹赢得法比魁首。”容矜道,“小师妹再赢得丹比魁首,便是双喜临门了。”
“师兄,结果还未出。”
容矜轻笑:“你瞧他们的手法,能炼出品相好的修元丹么?”
楚意默然。的确,剩下三名参赛者一个火候太高,两个药材比例不正确,虽能炼出修元丹,但炼不出品相好的修元丹。
她道:“师兄的丹也是全一甲,说不定这魁首会落到师兄头上。”
“可师兄做不到用更少的药材炼出更多的丹药。”容矜说,“大家都是自家人,看着小师妹赢得双魁,我们很开心。”
简直是给那些法术专精的宗门上了一课,他们幽叶谷可不只有出色的丹师!
“小师妹炼丹时为何不用鳞叶树果?”容矜换了个话题。
“鳞叶树果的作用和蓝皮果叶相同,会出现在丹方里只因蓝皮果叶的药性难以把握,所以需要鳞叶树果来补充,但我有方法能发挥蓝皮果叶的全部药性,所以无需再加鳞叶树果。”楚意道,“而且,鳞叶树果会影响丹药的纹路,同时也会延长炼丹时间,不加更好。”
容矜眼睛一亮:“不知小师妹可愿告知此法?”
她也不藏着掖着,将方法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容矜听的时候人是前倾的,楚意讲述时也偏着头,远远看上去,两人好似在咬耳朵。
至少在夏侯叙眼中是这么一回事。
他看完法比后来到丹比现场,发现好位置早被占了,他只好坐些边边角的位置,连楚意的正脸都看不到,全靠大光幕。
见心上人和一名男子挨那么近,夏侯叙整张脸都垮了下去,脸绷得很紧。且接下来的时间,心上人都在和那男子聊天,夏侯叙神色更沉。
场上有阵法遮盖,观众席的声音传不过去,反之亦然。所以,夏侯叙动用灵气也听不见台下的两人在聊些什么,倒是看着心上人的笑脸愈发动人,心如乱麻,又堵又闷。
终于,丹比结束。主考丹师评完了五名参赛者的丹药,宣布了此次丹比魁首——
楚意。
观众们为她欢呼。
魁首奖励是崆山血芝、千年翡翠草和五百万灵石。前两者皆是有价无市的珍稀药材,可入药,也可直接食用,提供丰厚的纯净灵气。另外四位终试参赛者得到的奖励则是五株百年木灵叶和一百万灵石,百年木灵叶也可入药或直接食用,提供大量灵气。
六宗会武的丹法魁首被一人夺下,两千年前也出过这种事,那位修士是玄元宗宗主座下弟子,如今是玄元宗的三长老。
会武之后是庆宴。
身为双魁的楚意被一大群修士围在中间,他们热情的态度让楚意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容矜出现,以“宗门要事”之名带走了楚意。
宗门要事即夙泷的嘱咐。
夙泷在徒弟的储物镯上点了点,传了一池泉水给她,当作贺礼。
泉为灵泉,富含浓郁灵气,能闻到淡淡香气。
楚意惊喜:“多谢师父!”
“那法衣让为师瞧瞧。”他说。
楚意献上鲛绡法衣。
夙泷拿起柔软舒适的面料看了又看,道:“好归好,但还有进步之处。”
“师父是要加强法衣上的阵法么?”
“嗯。”夙泷道,“为师认识一位炼器师,他擅长制法衣,能发挥鲛绡的所有功效。为师这儿还有一盒鲛珠,正好能缝在鲛绡上。”
“这位炼器师是?”
“他名余溪,人称‘鬼针’。他隐世万年有余,你们这些小娃娃都未听过他的名号。”夙泷补充,“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炼器师,都是他指点过的人。”
楚意和容矜一脸惊诧。
“贯丘大师也受过鬼针前辈的指点?”容矜问。
“自然,贯丘算资质最差的一位,如今却成了修真界第一炼器师。”夙泷似是惋惜,“炼器界真是没落了。”
“鬼针前辈隐世上万年,还能寻到行踪?”楚意问。
“余老头欠我一个人情,为师自能找到他。”夙泷神色淡淡,“待你历练归来,便能用上更好的法衣。”
楚意正想着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让隐世上万年的老前辈欠他人情,又听到历练二字,问:“我要去历练么?”
夙泷递给她一枚蛇纹玉扣,问:“可认识此物?”
霎时,楚意脑中浮现阴暗的铁栏,滴落的鲜血,父亲的尸体,母亲的绝喊——
“阿楚。”夙泷出声,“你可以带着它去历练,了结尘缘,或者为师帮你斩除心头大恨。”
楚意收回思绪,接了玉扣,道:“不劳烦师父了。
“我的仇,我来。”
夙泷拍拍她的肩膀,又看向容矜,道:“阿容,老家伙闭关前托我照看你。你入门近百年,也该去尘世走一遭了。就和阿楚结伴,如何?”
“全听师叔吩咐。”容矜应下。
“明日一早,你们便出发。”
“师父,最先去哪儿?”楚意问。
“尺国西侧,尺西山境。”
夏侯叙没在庆宴上找到心上人,他被一圈人挤在外头,还没挤进去半步就被一记召唤术强行召回了夏侯氏族。
是他爹动用的召唤术,地点是他哥的院子。
院中,夏侯钧怒发冲冠地握着宝剑,额头和手背都爆了青筋,而他眼前躺着奄奄一息的夏侯澈,那身藕荷色锦衣上满是血迹。
旁边整整齐齐地站着夏侯含彩与孟岱、两位姑母、两位姑父和两位堂姐,可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哪怕面目不忍,也不出手阻拦。
眼看夏侯钧又要出手,夏侯叙身形一动,举剑挡在哥哥身前,喊道:“祖父!”
汹汹剑气被夏侯叙的长剑挡住,“咔嚓”一声,他的长剑开裂。
看到幺孙,夏侯钧脸色缓和,收了法器,沉声问:“你怎回来了?”
“不知兄长犯了何事?”夏侯叙反问。
“那不肖子孙做出来的混账事,真是有辱我夏侯氏脸面!”夏侯钧怒道。
“祖父消消气,不管兄长做了什么,把兄长打得半死解决不了问题。”夏侯叙劝说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兄长及时纠正错误,再送去悔过堂,让众人知晓我夏侯氏绝不姑息任何一位辱没家风的人,哪怕那人是族长宠爱的嫡孙。”
“你比你哥稳重多了,那混账东西就会惹我生气!”夏侯钧怒气冲冲地说,“老大老二,和我过来!”
夏侯叙见两位姑母跟着祖父走了,连忙把地上的兄长扶起来,围观的几人纷纷过来帮忙,将夏侯澈转移到寝屋里。
眼眶通红的夏侯含彩帮长子疗伤,夏侯叙也从众人口中得知了夏侯澈犯下的混事。
前几年,夏侯澈路过一个凡界小城,他进城游玩,在歌舞楼里撞见歹徒强迫一舞伶行不轨之事,夏侯澈打伤歹徒,救下舞伶,顺手帮她赎了身。
舞伶感激不尽,以身相许,夏侯澈见舞伶生得娇艳貌美,欣然接受舞伶的提议,不过他提前申明只和舞伶共度春宵,不会娶她。舞伶没有异议,献身于他。夏侯澈满足了新鲜感,拍拍衣裳走人了。
这事到这儿顶多是一段风流韵事。
可,舞伶有孕了。她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本想着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奈何身边豺狼环伺,她挡下明枪却没防下暗箭。孩子吃了别人送给她的糕点,竟是中毒了!命虽捡了回来,可落下了病根,恐活不久。为了孩子,她带上孩子和全身家当踏上寻找夏侯澈的旅途。
她凭借少而清晰的记忆,耗尽三年时光,终于来到了启坞城。她不知自己要找的人在哪儿,只知道那人身上带着的玉佩是何模样,问路时正好被在外办事的夏侯含音给听见了。
夏侯含音瞧那孩子长得和侄子一模一样,不敢马虎,立马带着女子和孩子回到氏族,割了孩子的血验证血脉——
夏侯嫡系夏侯澈之子!
夏侯氏明令禁止未婚先孕,对婚配子嗣之事极为慎重,以至于夏侯氏的嫡系成年后都要服用阻断生育力的灵药,这药可完全断绝人的生育能力,若想恢复生育能力需另服解药。解药需申请,只有氏族内的丹师才能炼出有效解药,非氏族内丹师炼制的解药是无用的,且,解药申请的前提条件是成婚。
之前夏侯钧对夏侯澈流连花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有阻断药,但现在冒出来个孩子——
得知此事后夏侯钧当场就发火了,连骂三声不肖子孙,桌上茶水都被震了出来。他撵着夏侯澈和女人成亲。夏侯澈死活不应,嚷嚷着让他一辈子和一个女人过不如叫他去死,于是便有了夏侯叙看到的那一幕。
听完,夏侯叙揉了揉眉心,道:“那个女子和小孩呢?”
“在西槐院住下了。”孟岱说。
“孩子是夏侯氏的血脉,必定要上族谱的。”夏侯蕴说。
“祖父估计和母亲及姑母去商量这事了。”夏侯瑶道。
这时,夏侯含彩从屋里出来。
“阿彩,澈儿如何了?”孟岱急忙问。
“我给他上药了,休养几日便好。”夏侯含彩满面愁容。
“话说,小澈不是吃了药么,怎么留得了血脉?”任阳问。
“我也奇怪。”夏侯含彩黛眉紧蹙,“澈儿不可能申请了解药,哪怕申请丹师们也不会同意。但孩子的的确确是澈儿的血脉,和澈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会不会……是那女子的问题?”夏侯蕴猜测。
“蕴儿,那女子只是个凡士,她有什么能耐?”任阳道。
“瞧瞧更放心,或许能找到线索。”谢鸿策道。
一行人来到西槐院。
验证完血脉后夏侯含音就给小孩吃了灵丹,小孩身上的病已经好了,活蹦乱跳地满地跑。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人。
“安安!”林蓁惊呼。
夏侯含彩弯腰抱起小孩儿,擦了擦他的额头,温声问:“疼么?”
林安睁大了眼,嘻嘻笑着:“仙女姐姐!”
“呵呵,我不是仙女,是你的祖母。”夏侯含彩失笑。
“祖母?”林安歪头,“祖母没有白头发呀!”
林蓁快步行来,紧张地说:“抱歉,安安他性子顽皮,没撞疼您吧?”
“没有。”夏侯含彩捏了捏小娃娃脸,“真可爱呢,和澈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比澈澈乖巧多了!”夏侯瑶道。
“安安,我是你姑姑~”夏侯蕴说。
“姑姑好!”林安脆生生地喊。
“呀,怎么这么乖啊!”夏侯蕴心都化了。
谢鸿策看向林蓁,说:“林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蓁瞥向被几人捧在手心的儿子,点点头,随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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