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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纪纪绝尘听完谢灼的往事,顿时心里有些闷闷的。他替谢灼感到一些委屈和难过。明明怀有一颗赤诚善良的心,却在江湖上一片声名狼藉。
没有人知道。
谢灼其实本可以成为一个皎皎如月,俯瞰世间的无双公子。
纪绝尘想到这里,拿起谢灼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举杯对谢灼说道:“听君闲聊往事,应浮一大白。这一杯酒,敬赤子之心”
于是仰头饮尽。
谢灼微微一笑点点头接收了纪绝尘的好意,然后又略带叹息说道:“其实现在想来当初自己还是太过冲动,少不更事。只是有些后悔未能好好练武,学得谢氏剑法真传。如若当时可以采取温和点的办法,抱朴藏拙,泯然众人,或许如今一遇到事情便不会如此被动了。”
纪绝尘安慰道:“谁家少年不轻狂,本就是十五岁的年纪。突然遇到事情自然莽撞了些。既然如此,悟己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你本就有基础,现在继续开始苦练也不算晚。”
谢灼听完纪绝尘的话,瞬间感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对啊,既然过去的事内心还是有所不甘,那么不如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的未来。为时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于是谢灼看着纪绝尘的目光变得熠熠生辉,在如水的月光下宛如星辰。
然后也敬了一杯酒,说道:“悟己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这句话说得好,这一杯酒,敬知音!”
谢灼笑了笑,心里有些轻松,也有些高兴。一方面多年来的心事终于有地方可以诉说,一抒藏在心里许久的压抑与无奈。另一方面也高兴有这样一个人,不介意你的名声,不介意你的过往。会为你感到委屈,也会为你开解迷茫。目光可以穿过表面的浮华,看到自己心里跳动着的赤诚。
两人皆大醉而归。
第二天.
天光大亮,纪绝尘睁开双眼,第一次感受到宿醉后的头痛欲裂。一瞬间开始无比怀念当初谢灼偷偷给自己喂得解酒药。
不由得悠悠叹了一口气。
然而昨夜同样大醉的谢灼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解酒药这回事!
纪绝尘一番洗漱后,离开房间,走到隔壁的门口,想叫谢灼起床一起去用早膳。于是轻轻敲了几下门。
“叩叩叩。”
……
然而却晌久没有回应。纪绝尘凝神听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谢灼的声息。于是便转头沿着长长的回廊朝外走去,一路上也在四处寻找谢灼的踪迹。
穿过几簇修竹,又越过一座假山。
纪绝尘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地上看到谢灼正在练武。只见他姿态飘逸,动作流畅。只是细微之处却见阻滞,气势有余而身法略显不足。
纪绝尘并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
良久,谢灼将一套招式舞完,才停下身来,拿起边上的毛巾,将脸上津津汗渍擦拭干净,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纪绝尘。
纪绝尘走近,指出了谢灼刚才的一些不足之处。又拉着谢灼过了十数招,提醒他各处要点。
一番指导后,两人这才停下,慢慢往回走去。
这时谢灼突然说道:“昨晚后面我也有些醉了,早晨起来时见你未起时,才想起你酒量不佳。今早起来必要难受了。等会回房我给你拿一粒解酒丸服下,会好受很多。”
谢灼:其实我是看到你才想起来的……但毕竟昨晚刚相谈甚欢,现在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纪绝尘笑笑,说了一声无碍。
两人用完早膳,正要一同出门逛逛,就听到客栈内的侍从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谢公子,外面有两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想要入内与您一叙,不知您是否要请他们进来?”
谢灼听完一愣,疑惑地看向纪绝尘。不知道如今自己这样的情况会有谁来相寻。想来也不可能是逐月教吧,在繁华的城镇内应该还不见得如此目中无人。
谢灼干脆也不加多想,毕竟有纪绝尘在自己身侧,一般人也伤不了自己。所以就应了门外的侍从一声,让他请人进来。
不多时,只听一声:
“阿灼!”
谢灼目光一亮,惊讶的站起来看着纪绝尘说道:
“是阿姐!”
随后立刻跑出门外,向外看去。
只见迎面匆匆走来一名容貌殊丽,神态温柔的少女。身后跟着一名身材修长,样貌儒雅的男子。
原来是谢灼的师父杜南星和姐姐谢灵。
纪绝尘听到谢灼惊喜的声音,也跟着出门,走到谢灼身后站立。
谢灼看到朝自己疾步走来的两人,欣喜的问道:“师父,阿姐,你们怎么来了?”然后又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纪绝尘,于是连忙将纪绝尘拉到自己身前,又对面前两人说道:“还没和你们介绍,这位是纪氏纪绝尘。”
谢灼又紧接着对纪绝尘介绍道:“这两位一个是我的师父,也是药王谷杜蘅的嫡传弟子杜南星。另一个则是我阿姐谢灵。”
于是双方一番见礼。
众人在谢灼房内坐定后。
谢灼问道:“师父和阿姐怎么出府了?还能在此寻到我?”
只听杜南星温声说道:“当日你离开谢氏后,你阿姐见你什么都没带,又孤身一人的出府非常担心,想要叫谢夫人给你在外头置办一出宅子好叫你在外头也衣食无忧。只是被谢氏长辈知晓,将你阿姐在祠堂内罚着跪了三天,又下令全族,你既已被逐出谢氏,任何人都不得再予你方便才作罢。后来没过多久,我药王谷见你与纪公子在此停留,只是两人身上都带着伤。他知我与你关系密切怕我不放心,这才传信与我。”
杜南星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正巧也到了我每年向师父复命的时候,于是我就收拾包袱向谢氏请辞了。顺路也来看一眼你。结果被你阿姐知晓,就和谢氏长辈说想随我去药王谷拜访,就也跟着来了。”
这是谢灵也柔柔说道:“听到你师父说你受伤了,我一路过来都快担心死了。现在一见到你没事,我才放下心来。”
谢灵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朝纪绝尘正经一礼,说道:“虽然具体情况我暂时不明,但谢灼性子顽劣,又武艺平平,一定给是纪公子出手相助,多加照拂了。这就在此谢过了。”
纪绝尘连忙站起身来,避过谢灵的行礼,说道:“救人于危难本就是我纪氏家训,谢姑娘不必如此挂怀。更何况谢公子钟灵毓秀,赤子之心,我们一见如故,作为至交自然要舍命相护。”
谢灼也站起来把谢灵拉到位子上坐下,和他们讲起此路上的所见所闻,又把遇险的一幕轻巧带过,就挑了重点说了几句。
“如此说来,是逐月教把你们所伤。既然逐月教的目的是你,那看来你父亲的死恐怕真的与逐月教脱不了关系。”杜南星听完对谢灼说道。
谢灵也开口说:“我就知道父亲的死必然与阿灼没有关系,肯定另有人所为。只是族里长辈都不肯听,可惜了阿灼如今被逐,流落在外,还背负着如此难听的恶名。”
谢灵说道这里又难过的看着谢灼,替自己的弟弟感到心疼。
谢灼反而安慰谢灵说道:“阿姐就不要想这些啦,其实他们不过是容不下百年谢氏中存在我这么一个声名不佳的异类罢了。父亲的事情,不过是他们可以重惩我的一个借口罢了。如若不是母亲开口将我逐出谢氏,我现在还指不定被关在寒涯洞怎么磋磨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谢灵其实也明白其中关窍,听完这一番话就不在多言,只是问了问谢灼接下来的打算。
谢灼怕谢灵担心不敢告诉她自己打算要上逐月教将父亲的死因追查到底。又想到自己武艺不精,和纪绝尘如此贸然前去怕是太过鲁莽了,于是便低头细细思索。
杜南星见谢灼愁眉紧缩,显然未做好打算,于是对谢灼说道:“既然你没有想法,不如与我一道去药王谷吧?当年你在谢府跟我学医,我虽然禀告过师父,求得同意。但你这些年一直在落云城内,未出过远门,还没拜见过我们药王谷神医杜蘅呢。”
谢灼一听也觉得有理。
当年父亲谢震与药王谷神医杜蘅也是至交好友。谢蘅便派了弟子杜南星时常驻扎在谢府,偶尔帮谢府众人治疗普通医师暂时处理不了的急症。直到后来谢灼放弃武艺一途,接触了杜南星几次,发现对医道的兴趣后。杜南星征得杜蘅同意,收了谢灼为弟子,才长期留在谢府专门教受谢灼。
而谢氏虽默认谢灼学习医术,只是一直拘着他,不让他外出远游,就怕谢灼行事放纵闯下祸来,难以管束。所以这些年来虽然谢灼继承了药王谷医道绝学,却从未正经拜访过师门。
于是谢灼决定随师父一起前去。
谢灼看了一眼身边的纪绝尘问道:“绝尘接下来怎么安排呢?”毕竟是自己的私事,谢灼也不会强求纪绝尘听自己安排,所以有此一问。
纪绝尘看着谢灼,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
“与你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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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你要不要跟我去!!!
纪绝尘:阿灼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谢灼今日份震惊:阿姐和师傅来找我啦!纪绝尘被我拐走啦!就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