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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忆
林雀见状,便问:“哥哥可是想到了什么?”
“确有一物,前些日子军营里收了些慰问品,其中有为将士们备的祈福香袋,不过手制香袋,倒有些难度。”
林雀绽颜:“香袋?甚好!我已想到如何制礼了。谢谢你!”又问:“对了,哥哥,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郎温和地看着他,答:“江堂。江水的江,明堂的堂。”
随后翻上马,与林雀道了分别。
林雀做了两个香袋,以表感谢之情。
一个香袋,他送给了老板娘,他也叫她“阿娘”。是皎月白的香袋,装了些晒过的桂花,散着清甜的香气。
另一个香袋,他托巡边的军队,带给了江堂。
江堂那里收到了一只香袋;黑底,绣着一只叼着玫瑰花的麻雀,麻雀对面,是一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小狐狸。香袋的味道恰到好处,散着怡人的玫瑰气息。
江堂笑,将香袋系在腰间,又怕弄丢,便放在了自己枕边。
本来生活平淡如水,时时缀着些温情,却被一场祸乱所打破。
那日。
林雀正收拾自己,准备外出卖包子,门外的急促脚步声却不断响起,堪比战场的马蹄。门外有人喊:“屋里人,快快出,茂族攻破边疆防线,正往这边推进啊!”
老板娘赶忙将包袱搭在林雀身上,将林雀推至门,说:“雀儿,快快跟了大家去,找到一个能托付的人,回到你的家。记住了?”
“可,阿娘不走吗?”
老板娘刮了一下林雀的鼻子,笑:“阿娘还有些事要处理。等会来找你,你可别乱跑,好好跟着大流走,我才能找到你,明白吗?”
“可你方才还说要我找托付......”
老板娘没得林雀说完话,把林雀轻轻推出了门,向他笑着挥了挥手,随即把门关上了。
茂族其实在此前并没有发动如此规模的血战,只是如今这位茂族首领,铁血成性。所踏之处,无不血溅成河,死伤一片。
老板娘靠在门上,想着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以及雀儿,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缀了些泪:我本就依着这寸土生活,如今身边人尽散去,我独独一人,也无甚活头了。只愿多这一人之躯,能护这里一点生机。
这样想着,她打开门,朝着远去的人群的相反方向走去了。她依旧推着自己的包子铺,笑面盈盈地,走着走着,忽然顿住了。她看到街边,有不少人推着铺子出来了,笑着朝她招手:“早起卖包子啊。”
老板娘笑着,眼里湿亮:“嗯,你也早。”
没过多久,茂族的军队马不停蹄地朝这里奔来,望了望四周,发现并不是意料之中的空城空镇,相反,在外的人并不少。为首的那位将领,是茂族领袖的直属部下,常茗。他冷眼看着四周,想起之前收到的信纸:成国边民认为茂族不足畏惧,其性懦弱无能,无胆与成国争夺边疆地域。
他本是不信,但眼见为实,却不得不信。他驾马来到一个铺子前,问:“
为何留下?”
铺老板抬头看着他,定声说:“不过是在自己的土地上留下罢了。”
常茗将头微偏,冷笑:“呵,好一个自己的土地。这地原本是成国与茂国共享的领域,要不是当年领袖慈弱,你们成国得寸进尺,这里又怎会是你们自己的领土。”
包铺的老板娘闻这话,缓缓走向常茗,质问道:“慈弱?当年你们在边界宣战的时候,砍我丈夫头颅的时候,可没见你们慈弱。”
常茗看了一眼,冷道:“你怎知不是你成国人怕死,让你丈夫挡枪。这在当年,可不少见。”
老板娘微怒:“你怎可以如此揣测!”
“不是揣测,是事实罢了。”
常茗身后的一个将士听到有人对大将军不敬,又想在将军前有所展现,立即说:“常将军,这人竟敢出言不逊,我帮你解决了他。”
话音未落,那将士便心切地抽出道具,向老板娘心口直直地刺去。
另一边,林雀随着人群,但他插准一条空隙,往原路返回。他还是放心不下他的阿娘。而逃离的人群,多亏了留在那儿的乡人,争取了不少时间,好让他们离安全更进一步。
林雀行了不久,他是奔向边镇的。当他看见老板娘的一瞬,眼睛睁圆了:“阿——”,“娘”字还未出口,只见一点刀尖从老板娘的背后夺出。
林雀滞住了。
他感受到身边无尽黑暗将把他吞噬,他看到老板娘身上佩的香袋溅上了血渍,桂花香,掺了些血液味,早已无法辨认。
他奔过去,奔向老板娘的身边。
那边的一些士兵看到有人起了头,都纷纷效仿。急于有所功获的贪婪鬼们抽出佩刀,大肆地砍杀着。
常茗瞪了起头的将士一眼,朝身后乱象说道:“屈则留,不屈则杀。”
眼看林雀离血泊越发接近了,却被一人横腰抱起,到了马背上。转头一看,那双冷厉的狐狸眼格外醒目。
江堂微微朝着林雀笑了一下,将一把佩刀塞进林雀手中:“短刀防身。”说完,便立马将林雀丢给另一个军官,林雀就这么,离开了曾令他倍感亲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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