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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特么不良交易一样
租的车,车窗都没贴膜,射进来的阳光和车内的冷气根本没法相抵。照在皮肤上冷辣冷辣的,丛暮楼觉得太难受了。
按着柏今野的计划,第一天的行程是一些户外的景点。可沉浸在这样似刀如火的艳阳之下,估计不是中暑也得退层皮。
柏今野商量着,“要不咱们去博物馆看展吧,旁边还连着科技馆。从机场进市区的路上,就能路过。”
柏今野觉得挺心虚,一是再次对不住郭恩泽,二是满心满意地盼来了丛暮楼,要带他领略海岸风情却还是委身于空调冷气之中。
丛暮楼无所谓去哪,说“好。好久没转过博物馆了。”
龙湾的博物馆是近几年新建的。场馆恢弘,内里空空。没什么展品,基本靠看图说话。旁边的科技馆,自动闸机还包着塑料外封呢,入馆要在本子上手写个人信息,也是相当不科技。
跟宛平的比实在差远了,柏今野想。
珍贵的两日游,塌了一半。越发低落。
丛暮楼提议,“我知道家影院,新老片子都有。环境不错。”
“好啊。地址发给我。”柏今野问“你对龙湾好像挺熟悉。”
“谈不上,前些年,每年会来住三五天。有个朋友开的这家影院,每天在朋友圈刷屏,所以知道。”丛暮楼看他的眼袋都快垂到下巴上,有点心疼。“有双人的小包厢,沙发可以躺平。”
柏今野没去过,跃跃欲试,说“躺平看电影!爱了。”
影院在商场里,人挺多,但金钱是道很好的门槛,小包厢倒是有空。柏今野看着片库慨叹,什么类型的都有!
丛暮楼说“选你喜欢的。”
服务员把果盘茶饮送了进来。
柏今野选好了“来个烧脑的吧,《看不见的客人》。”
影片开始,两人就着一桶爆米花开始吃。几次手指都碰到了一起。两个成年人幼稚的非要抢对方指尖夹起的爆米花。
丛暮楼沉浸在影片里,播到一半,意识到好久没有吃东西的声音。侧头,发现柏今野已经睡着了。
屏幕的光在柏今野的脸上拂扫出明暗。两张太空椅还是不如排椅挨得近。丛暮楼探出半拉身子,伸着手,想把粘在他嘴上的爆米花揪掉。
谁知爆米花被口水融湿,粘得还挺劳。扯下来时,嘴唇都被揪起来。
柏今野醒了,双人包厢只有他俩,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观影习惯。小声说“我打呼噜了?”
丛暮楼:“没有。想睡就睡。冷不冷?”
柏今野:“不睡了,不冷。”
送进来的热茶都已经晾至室温。柏今野喝了口,继续看。
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等他再次清醒,是片尾曲响起的时候。丛暮楼正瞧着他笑呢“快把自己缩成颗扁豆了。”
柏今野想起身,却全身僵紧,也不知道是睡麻了还是冻麻了。他到是一点不浪费,把剩的几块水果吃了,茶喝了。
丛暮楼站起来,整理衣服。“可惜上身就一件,要不就脱下来给你盖着了。”
柏今野强努着劲儿站起来,刚迈出一步,酸麻铺天盖地,不适感汹涌而来,带着哭腔喊“麻了麻了”,差点跪倒在地。
丛暮楼手快,一把捞住人,训“硬撑什么,也没人催咱们离场。”
以痛制痛地揉着他发麻的一半身子。“是这侧麻?”揉捏手臂、捶打大腿。
柏今野哀嚎着想躲,眼泪都激出来了。
丛暮楼一手环抱,一手继续动作“忍一忍,这样好得快。”
柏今野枕着他的肩膀,受不住地摇头。
“别。别。”
“停。停。”
“疼。疼。”
穿插着想克制却克制不住的嚎叫。
丛暮楼笑骂“小点声,跟特么不良交易一样。”
过电的痒痛感,终于过去。两人在笑闹之余恢复了意识。
丛暮楼像捆住他一样,勒着后肩,掌着腰。柏今野像抱着救生的浮木一样抱着他。
柏今野听着近在耳畔的呼吸声,脑子告诉他要放开老板的劲腰,停止这个温暖相拥的姿势。
脖子却不听话,扭头对上了丛暮楼的视线。好近啊。近到,嘴唇间可能刚好夹进一颗爆米花。
丛暮楼薄唇微启“还麻吗?”
柏今野的声音小小地“还有点儿。”
丛暮楼手掌滑动,“哪儿?”滑到了后腰“这儿?”
柏今野不过脑的说,嗯 。其实他最麻的是脑子。
房间的灯亮了。不知在观景结束后,定时自动亮起。还是工作人员在某个不知明的角落担心上演真人秀,被当成扫黄目标给端了,而默默地手动打开。
丛暮楼贪恋地摩挲两下,提醒“得走了。”两人要给彼此摸骨一样,磨磨蹭蹭地放手。
出了包厢,面色如T台上的男模,神情是“莫挨老子”。身体却是肩并肩,挨得紧。
“咱们”柏今野一开口,嗓子跟劈了一样,都怪爆米花和果盘太甜,齁得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咱们去夜市吃吧。感受风味夜生活。”
丛暮楼勾着嘴角说好。
周末,停车场根本没位置。柏今野把车停到了稍远些的地方,有一处无人看管的空地,停着几辆车。常来的人才知道这儿。与越海大学仅一铁栏之隔,能看到里面还有趁着夜凉打球的人。
丛暮楼想起还有给他的礼物“给你带了双篮球鞋。品牌方送的,不是我的号,晚上你试试。”
柏今野:“今日份的喜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谢谢哥!”
丛暮楼:“之前的喜悦是哪几波?”
柏今野想起丛暮楼一下从人群中看到自己。在影院里那个不知是按摩还是爱抚的抱。如果不是路灯昏黄,小红脸一定就被发现了。话题转得拙劣“哥,我饿了,快走吧。”
柏今野指着一家凉室说“领导在冰室等着,小的去排队。”遇水则发小分队来夜市都是点好冰饮,让冷蘋在冰室等着,他们四散开来各排各队。
丛暮楼拒绝,“我和你一起。”
柏今野照搬庄竹梦的话“那咱们一人一半,分着吃。能多吃几样。”说完想起,丛暮楼借宿自己家那晚也说过“一人一半”。瞬间他好想弄把小风扇吹吹,散热。
每个摊点都要排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碎话。“速度还挺快!”“黄油吐司好香!”“那家火山石烤鱿鱼、烤肠都很绝!”
排队十五分,吃光三分钟。
每条路都是摩肩接踵,往来的人步伐都快不起来。总有被撞到的人不耐烦地啧一声,或者小声抱怨。也有双方皆有礼貌,彼此连声说抱歉的。
丛暮楼享受这刻的拥挤,让两人总是能光明正大地贴到一起。怕被人群冲散,柏今野会拉着他的手腕,说着一路的“借过。不好意思。”挤到想吃的摊位前。
最后买一个椰子做为夜市之行的收尾。椰子档的老板娘热情招呼“靓仔又来了吼。”小摊上缘的招牌围帘遮挡了些视线,黑黑瘦瘦的老板娘微欠身,看着柏今野旁边的人“不是那位害羞弟弟喽。这位也好帅好高吼。”
丛暮楼笑地淡“谢谢,您也是美人!”从小被夸惯了,对于赞美也就是稀松的反应,礼貌对等的回应。
柏今野:“椰子姐姐,我要一颗。”
老板娘记得柏今野,一是因为长得不错,二是因为他们时常四五个人一起来,开俩椰子。也也不知道是抠还是啥小趣味。
老板娘稳准狠地挥刀开椰子,不耽误聊天“也是同事吼。”
“你们呐皮hu白白的。”
“要把我鹅子送到北边去啦。也能长高点白白的哦。”
看着柏今野举起手机要付钱。老板娘说“算啦,总来照顾我生意,这颗送你们啦。吸管自己拿吼。”
小本生意不容易,丛暮楼说“再开四个吧。能打包吗?”
老板娘笑眯眯的“可以。拿回去要尽快喝哦。”等着开椰子的时候,两人捧着已经开好的椰子插上两根吸管,你一口我一口的吸。根本不管有多吸引眼球。
买椰子的络绎不绝,老板娘丝毫不会因为人多就敷衍对付。开好的椰子,在刀口处贴好保鲜膜,防溢。稳稳地装在外带用的托盒里交给他们。
丛暮楼还是付了五颗的钱。
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说了这颗是请你们的嘛。”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柏今野的车开进酒店外广场时,就有保安通知了大堂经理。
虽然冷蘋说了,丛暮楼是来慰问出差团队,不是微服明访,更不想给大家增加工作负担。可酒店总经理和大堂经理还是等着,带人恭敬地迎了上来。有序地拿行李,托椰子,拎袋子。
柏今野不知道是该回自己房间好,还是应该一起跟着,送到丛暮楼的房间更合适。
丛暮楼对酒店工作人员说“等了很久吧。都休息吧,工作一天很劳累”。
一帮人连声说“没有。没有。”“丛总辛苦”
丛暮楼无意在此刻继续员工表彰大会。转头对柏今野说“有东西要整理。”
柏今野不用犯愁了,说好的。
丛暮楼对大堂经理说“麻烦把椰子给冷总她们送去。”
丛暮楼进了房间,打开行李,里面摆得跟俄罗斯方块似的,很整齐。拿出鞋盒递给柏今野,说“试试吧。”
柏今野欢天喜地的穿上,原地做了几个跳投的姿势。很不标准,既然穿上战鞋,得配套上仪式性的动作。
雁暮文化,除了171cm的陆玮嘉酷爱排球、篮球。其他男同事对运动的热爱仅限于看看比赛。日常的活动就是盘核桃,还是为了缓解腱鞘炎、鼠标手。
冷蘋发来的消息:回来了?
丛暮楼:嗯。
冷蘋:用去请安吗?
丛暮楼:不用。您客气。好好休息吧。
抬眼,看柏今野又在旋肩膀、扭脖子。问“怎么了”。
估计还是在影院睡姿不正确闹的,在夜市,露天里的夜风还是热烘烘地,不觉得异样。进了酒店,强劲的冷气一吹,脖子又开始不舒服。
丛暮楼打开小冰箱,选个玻璃瓶有旋盖的饮料,倒在杯子里。去卫生间把水温调高,接了一瓶温热的水,拧紧。“过来”拍拍床,示意他趴下。
有人介意穿着外衣就上床,柏今野说“我穿着衣服呢。”
丛暮楼使坏“想脱了上床也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柏今野紧张地调门都高了。
丛暮楼笑“来吧,热敷会儿,先治治你的工伤。”
柏今野严谨地,只趴在床旗上,不沾染床单。很废话地问“烫吗?”
丛暮楼扯过一个枕头给他抱着,“我都徒手握半天了,你说烫不烫。”
丛暮楼把温热的水瓶按在他的后颈上滚。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随着滚动发出的细密水声。
“舒服吗?”
“嗯。”
“再重点?”
“好”
双方对这场热敷进行了简短的用户体验沟通后,柏今野总觉得羞臊臊的,开始找话题“哥。”
“嗯?”
“你会的好多吼。”柏今野被椰子姐姐传染了。
“上学时,打篮球总有会点小伤小痛。能应付简单症状。”
“谁给你这么按呐。”
“队医。”
“好看吗?”
“队医?一位体重240斤,热情善良的苏格兰老大姐。”丛暮楼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在伦墩读的。
柏今野两手交叠,垫在额头下。
丛暮楼放下水瓶,把手覆在了他的脖子上,掌心还带着水瓶的余温。说是按摩,根本没用劲。只是顺着颈线上下滑动。
又开始麻了,柏今野的脚趾在篮球鞋里卷曲起来。
丛暮楼注意到他的脊椎,随着自己别有用心的按摩,有着微微的浮动。
闷闷又怯怯地声音传出来“哥。你给队友按过吗。”
丛暮楼的拇指摩挲到了耳后,微微地打着圈,细微的触感都被放大,回荡在柏今野的四肢百骸。
丛暮楼:“你是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
柏今野面朝床单,春暖花开。
刚才换鞋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柏今野爬起来去拿电话。
“今野你在加班吗?”
柏今野说瞎话“是呢。快回去了。给丛总整理些东西。”反正这是丛暮楼起的谎话。
“那你喝椰子了吗?我给你倒了一半出来。”
“喝了呢。不用给我留了哈。谢谢哈。”心虚时语气助词就有点多。
丛暮楼微后仰地撑在床上看着他。问“你们房间有浴缸吗?”
“没有。”柏今野觉得丛暮楼的姿势怎么跟内裤广告的模特似的,说不出的诱惑。
“我这儿有。你。。。要不要泡热水澡,对舒缓肩颈有好处。”
柏今野吞了下口水,顶着可以演关公的红脸说“不用了。您妙手回春。我现在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如果疼,我就自己再热敷会儿。”
“这是有手法的,不能胡乱热敷,也不能让不懂得人按,会高位截瘫的。”
“这么严重!”柏今野对丛暮楼的话深信不疑。
逗愣小子可真有意思!丛暮楼叮嘱“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不用早起,你醒了给我发信息。”其实舍不得放他走。脑子里已经缺德地想到了六七项工作,可以把人扣在这儿对着电脑相依相偎了。
柏今野道晚安离开。
刚进电梯才想起来,自己的鞋还落在丛暮楼的房间呢。算了,明天再拿吧。
鞋不臭吧?前几天刚送洗的。应该不臭。
回到房间时,郭恩泽正在洗澡。柏今野快速换上拖鞋,把崭新的球鞋放在一角。冲着卫生间吼“我回来了。”
卫生间的水帘声里也回荡出郭恩泽的回应“跑一天累了吧。马上洗完哈!”
“不累不累。哈哈。我不急着洗呢。”柏今野冲着郭恩泽的床,小声嘀咕,“对不住啊,我今天先去博物馆了,之后我还是会和你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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