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囚

作者: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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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饭



      齐钰开始用饭,命隋锦在一旁站着看。

      这些精致的吃食花样繁多,和隋锦的“牢饭”天差地别。其中有一碗小面,细细的面条上撒着些葱末,汤是汤水是水,面香四溢。

      那碗面被一只雪白的手端起。

      然后竟被放在隋锦面前。

      隋锦有些错愕,接着便听到齐钰说:“把葱末都挑出来。”

      隋锦怀疑齐钰是在刁难自己,姚娘做饭难道不是熟知她的饮食习惯,她若不喜欢吃葱,为什么还要让姚娘放。

      齐钰摘掉下巴处的面具,正细条慢理地喝粥,她看一眼隋锦,似乎明白隋锦心中所想,淡淡道:“取其香。”

      那副口吻,是在嘲笑隋锦穷丫头出身,没见过世面。

      隋锦不置可否,她拿双尖筷子,慢悠悠地把小碗面的小葱末,挑到一个小碟子上面。

      面渐渐有些发凝,隋锦还没有将葱末挑完。

      她就是成心的。

      “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可恨。你自己吃,这剩菜你也都打扫了。”齐钰用罢饭,又躺回卧榻上看书。

      隋锦端着一碗面,又把葱末悉数倒回去,她只是微微动身,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就听到齐钰说:“那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隋锦便知齐钰那双眼正在盯着自己,她站着,吃完小碗面,看了一眼桌面,桌上有一碗残粥,白瓷勺子倒扣在碗沿,白生生的米粥里淹着红艳艳的玫瑰。

      隋锦自然而然地避开这碗粥,只挑了一些齐钰并未动过筷子的吃食。

      齐钰阴冷的声音响起:“把那碗粥吃了。”

      隋锦胃里一阵恶心:“我吃不下了。”

      齐钰嘴角浮现冷意,嘲讽道:“我是让你打扫干净,你就是个清理剩饭的饭桶,你以为自己还能挑三拣四?我说,把那碗粥吃了。”

      隋锦被羞辱,仍抗拒着:“我不拾人牙慧。”

      齐钰扔下手中的书,笑道:“你出息了,竟然还会乱用成语了,这回是我孤陋寡闻,隋锦,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不想拾人牙慧是什么意思。”

      隋锦脖子一梗,直白道:“我不想吃你口水之物。”

      只是这一说,隋锦忍不住干呕几声。

      齐钰如幽灵一般出现她面前,眼神幽深:“你说什么。”

      隋锦恐惧于齐钰的眼神,生了软弱,便咬咬牙道:“我用过了之后,你明日再吃饭还怎么用?”

      “扔了便是,隋锦你真是小家子气,勺筷一类,还能是什么稀罕物吗?现在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吃过的东西,赏给你吃,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敢嫌弃?”齐钰这样说着,随手将那上好瓷器制成的勺子掷在地上,打个粉碎,“我抬举你,可你也别不识抬举。”

      隋锦犟劲又上来,她看着齐钰满含蔑视的一双眼,不管不顾道:“你是主子,呵呵,我是奴才,哈哈,齐钰你说这话也不害臊。我只听过奴才爬主子的床,还真没听过哪家的主子爬奴才的床。”

      隋锦激愤交加,一双脸鲜红喷血。

      齐钰反而镇定下来,她提起隋锦,扔掷在榻上,懒懒道:“我再想想,那勺子打碎得可惜,用你用过的碗筷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齐钰俯视着隋锦,冷冷地说出诛心之语:“毕竟你都我用过了。”

      隋锦脸色霎时雪白,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又无法动作,眼目发红:“齐钰,低贱的是你,无耻的是你!”

      齐钰从榻旁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只锦盒,盒中卧着一粒圆润如珠的丹药,齐钰先是拿在手里,向隋锦俯下身去。

      隋锦一张脸急得发白,又涨得发红:“齐钰,你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你爹弃你而去,你娘也根本不爱你!如果她爱你,她就会让你快快乐乐地长大,而不是将浓重仇恨灌输给你,使你成为一个变态!这世上没有人爱你!”

      齐钰听了一会儿,无动于衷,她压在隋锦上空,眼里满是隋锦慌张失措的样子,嘲弄道:“那又如何呢,隋锦,你爹爱你,你娘爱你,你继父爱你,你祖母爱你,那又如何呢,隋锦你现在就快乐了吗?不还是躺在我身下?一副痛苦得恨不得要死去的样子。我现在倒是很愉快呢。再说,爱你的人都死了,你也说过的。”

      隋锦苍白着脸道:“那是我因为我遇上了你!如果我没遇上你这个灾星,天晓得我会有多快活!会出现更多的人爱我,温柔俊朗的青年才俊,洒脱快意的持剑姑娘,这些人会来与我为亲为友,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是你杀死了那些会爱我的人,是你杀死……”隋锦痛到无法呼吸。

      “聒噪。”齐钰淡淡说道,继续俯下身去。

      齐钰把丹药含在嘴里,银针扎入隋锦颈部穴位,迫使她张开口。

      丹药已在齐钰口中微微晕开,她把丹药推入隋锦口中,同时尝到隋锦的味道。

      甘冽的绿薄荷。

      齐钰用指尖顺着隋锦喉咙往下滑,牵引丹药往下走,同时继续在隋锦口中兴风作浪着。

      隋锦极力闪避着,她被迫启唇,又无法咬紧牙关。

      齐钰缓慢退出,快要撤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隋锦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

      齐钰拔出隋锦颈部银针,又解了她的定身针。

      隋锦再次干呕起来。

      齐钰在一旁看着,突然冷冷道:“隋锦,青年才俊是吗,你对男子倒真还是念念不忘,之前想着与男子成孕,现在还幻想着什么青年才俊爱上你,你如果真的这么渴男人的话,我不介意陪你玩些新花样。”

      隋锦只是干呕着,待平息气息,她越是恶心,就越是委屈,越是委屈,就越是痛恨,眼角泛泪道:“别费工夫了,齐钰,你满足不了我。你不是说我是娼优吗,几个男子都满足不了我,何况你一个弱女子。”

      齐钰忽地又笑了:“你自己知道我到底弱不弱。隋锦你就那么在意我所说的每句话,字字针对,揪着不放?那为什么不能听话一些呢?”

      隋锦狠狠道:“我又不是你养的狗。”

      齐钰坐回榻上,定定地看隋锦:“养狗多没意思,养你多有意思。”

      隋锦恶声恶气地回道:“是,是,毕竟你总不能日了狗不是。”

      齐钰头疼:“你从哪里学得这些粗言鄙语?那丹药入腹,你都呕了这么长时间的,吐不出来的。”

      虽然隋锦走镖日子不长,但她也算见遍三教九流,并不是深闺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只是见鬼说鬼话。

      隋锦仍在试图呕出那粒丹药,并对齐钰说:“你别做梦了,要我服侍你,除非我自戳双目,眼瞎耳聋!”

      齐钰嘴角缓缓勾起:“隋锦你在想些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药?你倒提醒了我,看你身不由己,主动献媚一定很有趣,我得闲时,看看能否制成此味药。”

      齐钰起身,取一杯水在手中,慢慢饮着。

      隋锦气得脑子发昏:“你,你,你。”

      隋锦一口气没上来,你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就不怕我辣手摧花吗?”

      齐钰险些没一口水喷出来,她端正杯中水,才慢慢道:“又乱用成语。”

      齐钰倚在榻上,不紧不慢道:“我是在骗你,我不会用这种法子,因为你要吃了那种药,便是不清醒的,我要你清醒地感受到我给予你的痛苦,一丝一毫,都感承身受。”

      “变态,那你喂我吃的是什么。”隋锦简直要发狂。

      齐钰似乎陷进她自己的思想中,只是沉吟道:“不过我可以喂你药,看你如何身甘下贱,如何放任浪荡,事后待你清醒时,再一笔笔画给你看,这种法子好像更解恨一些。”

      齐钰饮尽杯中水。

      隋锦死死地盯着齐钰:“齐钰,你确定吗?你确定那样做,不会因我的触碰而产生愉悦吗?你可以忍着恶心触碰我,但你如果因我的服侍,而产生丝毫愉悦,你怎么对得你那死去的父母?”

      齐钰故意不在乎道:“无所谓了,你不是说了吗,反正他们也不爱我。”

      隋锦彻底陷入一片混乱中,她无法忍受触碰齐钰,而齐钰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对此是无能为力的,便又恼怒道:“你若不在乎他们,为什么还记着他们的仇,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齐钰眼神泛起笑意,捞回隋锦,又将她锢在怀中,思索着道:“为什么,可能因为我是个怪物变态吧,变态做事不需要缘由的。”

      隋锦手脚被锢住,忍着恶心,低头,在齐钰锁骨处吮了一口。

      齐钰猛地松手,将隋锦往地上一掷,眼睛漆黑如墨,问隋锦:“你这是在做什么?”

      隋锦嘴里呸呸着向外吐,她一抹嘴,对齐钰龇牙笑笑:“怎么样,很恶心吧,你真的想承欢于我身下吗,不,齐钰,你不想,那会让你恨不得杀死自己,杀死这世间的一切。”

      齐钰心中异样,她缓缓点头:“果然。”

      齐钰猛地暴起,一手掐住隋锦脖颈,“我现在就很想杀死你。”

      隋锦极力地拍打着齐钰,口中断断续续地说:“我就是死,也不要身不由己。”

      齐钰手慢慢放下。

      身不由己,隋锦在暗室里也曾这样说过,她说她身不由己,即使再痛恨自己,身体也会产生愉悦。

      所以她刚才所感觉到的悸动,只是因为身不由己。

      齐钰念头翻转,所以隋锦被自己触碰时,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明知道该去厌恶,但不可抑制地有了愉悦,甚至渴望更多,并深深厌弃自己。

      她还是厌恶隋锦,隋锦还是她最为深恨的仇人,她还是可以用触碰隋锦来惩罚她。

      并没有什么发生改变。

      一切都只是因为身不由己。

      齐钰自动忽略掉隋锦所说出的身不由己,是因为隋锦要报复齐钰的赏赐之言。

      隋锦一直在强调的便是她的厌恶和恶心。

      齐钰并不认为这其中存在着冲突,隋锦也恨自己,她也同自己一样,产生了愉悦,并因此痛苦发狂,因此竭力抗拒。

      齐钰脑中思绪纷杂,一个念头又转回她心里。

      她竟同样使隋锦产生愉悦了吗?

      她这样做是对是错。

      她是不是要给隋锦带来更大的愉悦,那隋锦会更为自厌,才会更为痛苦?

      齐钰又想到她可去清香阁一趟,便可彻底解惑。是不是只要被触碰,都会从身体深处传来悸动。

      但齐钰甚至都不会允许那些人近身,其中并无她的仇人,她犯不着牺牲。

      齐钰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似乎一团迷雾,罩在她心上。

      她定定神。

      她活着的用处就是复仇,隋锦就是她的复仇对象,无论怎样,她只要能使隋锦痛苦就是。

      隋锦在她身边最为痛苦,她就要把隋锦困在身边。

      齐钰这时才发现屋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人。

      房门大开着,隋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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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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