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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陈宁得了解脱整个人放松下来,被沙西扶着往回走。
“胖胖,你这是彻底把我忘了呀,这会儿又是怎么想起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睡着的时候我都去过两回了,头一回碰着先生夫人在你屋里我就没进去,第二次再去你还睡得挺熟呢,我这刚转出来一会,洗了个澡松快松快,还真把你这事给忘了,要不是碰到褚公子我还一时想不起来。”
“原来先生和夫人来过了,对了,昨日我晕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昨日你晕了之后,我和我家公子吓得够呛,下了马车赶紧把你送到易先生那去了,还没进门就听到姓黄那小子嚷嚷。我们一进屋他看你整个人伏在我身上一动不动许是害怕气焰就小了许多,但还是嘴上不饶人,你家公子都亲自向他赔了不是,还承诺贴补药钱,他拖着折了的右手就是不肯松口,无论如何要让易先生赶你出府。”
沙西手上用力又把陈宁往上托了托:“你说他家公子也是,一个大高个站在他身后一句话没有,就看他像个猴子一样在前面跳来跳去。最后还是褚大公子站了出来详细问了众人经过,才一语道破他右手的伤势自己后来弄的,他心虚经不住对质最后承认了,不过易先生说此事确实因你而起,你二人皆要受罚,罚你们各自打扫茅房一月,只是还需等你们都养好了伤好再说,后来嘛就是大家帮你换衣治伤了。”
“哎……也难为他竟肯折了一条手臂,我想想都疼。”
“你还在这可怜他,当时你看起来可比他惨上百倍。”
“哎呀,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晕了而已。他只是怕被他家老爷夫人知道了受责罚吧,有我这个罪魁祸首在,能替他挡上一挡,毕竟按他家公子的个性估计也不会护他。”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理,只是他当时那个泼样让我印象太深了,一时半会还过不去。”
“别呀,过去就好了,真希望他家公子的脸别留下疤痕才好,这样即使他家老爷夫人知道了也不至于太过苛责。”
“这你放心,他家公子脸上本就一条小划伤只是见了血有些吓人,易先生打了包票不会留疤的,也说好此事揭过不提,他家老爷夫人大概也不会知道的。”
“恩,还是先生想得周到。”陈宁刚出门时心急也没披件衣服,此时在冬夜里走了一会感觉有些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沙西加快脚步进了屋。
沙西把他安顿好,又向褚家兄弟行了礼方才离开。
陈宁躺着床上发呆,下午睡饱了这会也睡不着,眼睛又瞧不见,屋里二人也不说话,只有偶尔传来一声翻书声,漫漫长夜实在难熬。
“长晤最近可还习笛?”陈宁本就无聊听褚长风这么一问来了精神,他只知褚长晤习琴却从不知他还会吹笛,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
“许久未碰了,自来这易府就放下了。”褚长晤不知自家哥哥突然提这干嘛也不遮掩老老实实答了。
“恩……毕竟是祖父亲授还是练着吧。”
“长晤记下了。”
“拿我的先吹一曲试试。”褚长晤接过哥哥递来了玉笛攥在手中,心下更是疑惑,确认了时辰尚可,便把玉笛横在嘴边吹了一曲。清脆的笛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笛声悠扬婉转,不绝如缕,一曲终了陈宁忍不住感叹,这水平恐怕从他会说话就开始学了。
褚长风似乎也很满意弟弟的表现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拿过笛子自己吹了起来。此时这曲与刚才一样悦耳动听,只是不知为何陈宁从这曲中嗅到了一丝伤感与思念之意,毫无防备前尘往事齐齐涌入他的脑海,泪意开始蔓延,可他这会眼里有伤,泪水一浸一阵激烈的刺痛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宁,怎么了?”褚长晤原本沉浸在哥哥的笛音之中,突闻陈宁“嘶”了一声,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眼睛突然有些痛。”陈宁反射性地想抬手拭泪手背猛得在伤口处蹭了一下,这下更是疼上加疼,泪眼流的更凶了。
最后还是麻烦梅儿跑了一趟又重新换了药才平静下来:“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哎……我走了。”
“恩恩,我一定乖乖的,梅儿姐姐慢走。”陈宁点了点头扮演着乖小孩,听到梅儿的关门声,马上扯过被子躺了下去。
褚长晤心里好笑,又不好当着他的面表露出来只好对自己哥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下吧。”
第一次这屋里睡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亲兄弟,陈宁这个外人躺在那里有些煎熬,偏他兄弟二人躺在床上还在小声交谈什么。
陈宁只听得到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是他要探听别人隐私,只是这种听得到却听不真切的感觉真的挺糟糕,烦躁地他都开始冒汗了,也不知后来怎么就慢慢睡过去了。
隔天一早,圆圆带着菜粥肉包就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陈宁吃了个干净才道:“别老躺着犯懒也起来活动活动,我还要去黄攀那里,就先走了。”
陈宁乖乖应是。
褚长晤送了圆圆出门,正巧碰上来给陈宁换药的梅儿,二人见了礼,一前一后进了屋。
梅儿熟门熟路换好药正在收拾废弃的棉布,陈宁悄声问道:“敢问姐姐,我这样子可以回家吗?”
梅儿也压低了声音回他:“其实也无妨,有人一天给你换两次药就行了,东西都是现成了,我都备好了,我等会再向你家公子解释一下就是了。”
“多谢姐姐。”
陈宁心里挂着笑笑,更怕家里担心自己,既然先生已经做了决断还是回家里养伤方便些,住在这里还要麻烦大家照顾他着实于心不忍。
况且褚长风还在这,自己走了也能给他们兄弟二人行个方便,话说这府里也不是没有客房,或许是他们兄弟之间许久未见总有些话聊,反正怎么说他回去了大家都方便。
陈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褚长晤虽想让他留在身边养伤但思来想去也寻不出什么让他非留不可的理由,而且确实麻烦了沙西许多总不好一直麻烦下去。
“你回家去也好,在家中自如一些,或许还能好的快点,我这就去先生那里一趟,你先歇着等我回来再做安排。”
“嗯,多谢公子。”
褚长晤出了门屋里就剩陈宁与褚长风二人相对无言,幸好陈宁这会看不见免了些许尴尬,就这么定定坐在床上假装自己在神游。
“我后日就走了。”
陈宁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褚长风这是同自己告别,顺嘴就回了一句:“那祝您一路平安。”
褚长风笑出声来:“你觉得我是想要你这句话?”陈宁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心里没底就没做声。
“幸而此次我顺道过来看看长晤,不然还不知道他的伴读竟是如此人物,鲁莽冲动还惹得大伙一堆人围着你转,看来易府这份月钱挺好挣。”
原来是趁这空挡问罪来了,陈宁立马正了颜色规规矩矩行了礼“大公子教训的是,我不但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还平白给公子和大家添了麻烦,都是我的过错,还请大公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只此一次绝不再犯。”
陈宁觉得自己这认错态度挺诚恳的却没有马上得到褚长风的回应,心里有些发虚,竖着耳朵听身边动静。
褚长风似乎在他书桌那做了什么又走回原地才说:“嗯,你既知错就更应该好好表现,等你眼伤恢复之后每隔十日就写一份长晤的学业小结给我。我父亲母亲对他如何看重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只需恪尽职守做好份内之事即可,当然我褚府会另支一份月钱作为报酬。”
陈宁本能就要拒绝可转念一下想能多份收入又改变了主意:“不知公子指的这月钱是多少?”既谈了总要把福利落在实处才好。
“就与你在易府所领月钱相同吧,当然这也要取决于你所提供的小结的质量,还有长晤课业进步的情况。”
陈宁盘算着不就是例行周报嘛,写写这个的水平还是有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又有了一处进项。
当然这当哥哥的为了自家弟弟的课业也是煞费苦心,自己自然也不好敷衍,到时候认认真真写就是了。遂正了正身朝他作揖道:“陈宁多谢大公子,待我眼伤恢复定竭力办好此事,尽我所能督促公子唯盼他有所进益。”
褚长风走到陈宁身边揉了揉他的头顶柔柔说了一句:“嗯,你万事小心。”
“啊?哦……”陈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没头没尾来的一句话弄得失了神差点接不上来,不过刚才自己祝他一路平安,他回赠一句万事小心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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