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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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监察者群发的通关条件，玛莎想晕过去了。

　　她看看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泄气地说：“这他/妈真是……只剩二十四小时，我们不仅要找出杀害教授的凶手，还得找什么破画框，还有这个垃圾办公室，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我们进入的真的是带新玩家的剧本？剧本出故障了吧？”

　　罗笑已经懒得再找线索，他长得高腿也长，双手撑着桌沿轻松地坐上桌子，向玛莎笑笑：“我保证我是新玩家。”

　　这是重点吗？？？玛莎无语地转开脸。

　　“这的确是新手难度的剧本。”马利克在旁边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只有新手剧本，才会给这么明显的提醒，你好好想想，我们的目标是查出教授的死因，触发的通关条件是找回丢失的画框，我们以前经历的每一个剧本，通关条件和最终目标之间都有紧密的联系——”

　　“所以，杀死教授的人和偷走画框的人也有紧密的联系，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罗笑施施然接着说。

　　马利克愣了一下，他停顿是想引导玛莎说出答案，没想到罗笑会接话，想到刚刚罗笑竟然还对玛莎笑了，似乎通关条件触发后，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年轻男人，心情就变得很不错。
　　虽然他说只对方拾感兴趣，但还是不能对完成任务无动于衷吗？

　　“那我们不该来办公室，应该跟方拾一起去展览馆，现在白白浪费这么多的时间。”玛莎看看自己满手的灰，踢了一脚地上的档案夹。

　　“不对。”
　　马利克抱着自己的手臂，思索着说：“伊冯娜·利奇主动提出让我们来办公室整理遗物，应该也是一种提示，被锁起来的两张照片和快递单不可能没用，只是我暂时想不出它们在暗示什么，照片上的两个人对教授来说意义非凡，快递单的重点应该是被签收的物品，可惜寄件人的姓名、电话等关键信息都没有留下……”

　　马利克看向罗笑，试探着请教：“罗先生，您有什么想法？”

　　罗笑把两手一摊，表情很无奈：“您都想不到，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像是忽然对马利克产生了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马利克先生，你在现实中的职业也是律师？”

　　马利克心生警惕，但职业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思考片刻，如实答道：“我是一名侦探。”

　　罗笑赞叹地鼓起掌，语气钦佩极了：“我一直就觉得马利克先生很优秀，观察力强，逻辑思维和分析判断能力也很好，特别像侦探小说里的福尔摩斯或者波洛，不过侦探应该对监听设备之类的电子仪器很熟，你刚刚好像调试得很费劲？”

　　玛莎自己怎么杠马利克都行，但不乐意别人挑马利克的刺，如果这个“别人”是罗笑，她的不爽还要翻倍。

　　不等马利克说话，她先“哼”了声：“新玩家的入门剧本，都会尽量和本人的情况贴合，你进来的时候现实世界是2020年？”

　　“对。”罗笑点头。

　　玛莎点点马利克和自己：“我们刚进剧本的时候，现实还是1988年呢，很多电子设备都不存在，我们只能在剧本里现学使用方法。”

　　罗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这样，那真厉害。”

　　玛莎怀疑地乜他一眼，感觉他的夸奖也不安好心。

　　眼看教授的办公室里搜不出新线索，马利克将监听设备收回公文包，大家准备一起去展览馆找方拾。

　　罗笑从桌上跳下来，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他掏出手机看一眼，是方拾在群组里发了一张照片，拍摄对象是一个黄铜制成的说明牌，上面详细地介绍了什么是“纳塔莉的画框”。

　　与此同时，巴登大学展览馆。

　　一楼所有的灯都被打开，展柜里的画框在灯光下在纤毫毕现，画框是普通的长方形样式，镀金的架子上镶嵌着碧玺和红宝石，就它在世上流传的时间来说，品相已经很不错，只在右下角缺了一块雕花。

　　一群人围展柜前，正在争执不休。

　　方拾已经知道画框是假的，对赝品没有多看两眼的兴趣，拍完说明牌把照片发给队友，就开始读上面的内容。

　　铜牌上写着，这个画框是巴登大学展览馆建馆以来，收藏的最有名也最昂贵的展品，传说是由放逐魔女纳塔莉亲手制作，拥有储存灵魂的神奇力量。传说是不是真的，现在没人知道，但它的确在很多历史名人手上辗转流传，其中最著名的一位所有者，是号称“众王之王”的阿尔狄亚。

　　方拾暗暗“啧”一声，又是放逐魔女纳塔莉？这位魔女还挺多才多艺，他记得玛莎昨天才提过，纳塔莉是蛛尸的创造者，今天又出现了她制作的古董画框。

　　方拾还有点在意画框“储存灵魂”的能力，假画框当然不行，但如果是纳塔莉魔女的作品，真画框有九成可能做得到。他现在确定伯特·劳里是杀害教授的真凶，根据解锁的通关条件看，偷画框的人也是伯特·劳里，但他杀死教授已经得到了永生的咒文，为什么还要偷储存灵魂的画框？

　　方拾正冥思苦想，旁边的伊冯娜已经跟院长通完了电话。

　　“我还没有碰它，那位小姐就说画框是假货，教授，这和我没有关系！”负责拆画框的工人怕惹祸上身，慌乱地向伊冯娜撇清。

　　伊冯娜举起右手在空中按了按，示意工人不要激动：“好了，先生，冷静一些。”她转向学生们，又问：“刚才是谁说‘纳塔莉的画框’是赝品？”

　　学生们面面相觑后，纷纷向两边退开，一个圆脸女孩被让出来，赫然是那位把马利克他们送到办公室的学生。

　　女孩不安地回答：“是我，老师。”

　　伊冯娜看见是她，一颗心沉了下去，这名学生家里经营着一家古董店，那家店在巴登市久负盛名。

　　伊冯娜抱着微弱的希望要求：“卡洛琳，在鉴定师来之前，你再仔细检查一遍。”

　　刚刚工人打开展柜，卡洛琳凑近一瞧，就觉得这个画框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周围人的目光聚拢在她的身上，想到如果魔女的画框真的失窃，不知道会给利奇教授带来多大的麻烦，卡洛琳不由得紧张起来，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我，我也不是很确定……”卡洛琳犹疑地望向四周，她的视线在人群中转过一圈，和展柜旁的方拾相交。

　　黑发青年站在那里，沉默地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但片刻的对视后，他似乎读懂了她的惊慌与胆怯，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抬手敲敲展柜的玻璃。

　　“利奇教授，这是赝品。”方拾说。

　　周围的人愣了一下，因为方拾的态度非常肯定，圆脸女孩暗暗松了口气，又担忧地看向方拾。

　　工人怀疑地上下打量方拾，问：“你是鉴定专家？”

　　方拾当然不是，别说鉴定古董了，这展览厅里很多东西要是换个地方摆，他都认不出是古董，但是监察者说了要“找回丢失的画框”，真品没丢他们还找什么？

　　方拾没有多做解释（他也解释不出来），但他装出来的样子冷静又自信、极有说服力：“您可以等专家来告诉您，它是一件多么糟糕的赝品。”

　　由于成绩常年被碾压，本专业的学生都对方拾抱有一定程度的信服，他们本来对“纳塔莉的画框”被盗半信半疑，现在则完全信了，尤其是神秘学专业最近怪事频发，众人被激发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想：
　　“我们这么多人刚刚一直在这里看着，画框怎么可能失窃，这没有道理！”
　　“那你说冈萨雷斯教授是怎么掐死自己的？”
　　“天呐……女神在上……”
　　……

　　“安静！”伊冯娜提高声音呵斥。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伊冯娜不清楚方拾懂不懂古董鉴定，但卡洛琳已经判断画框是赝品，方拾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她揉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终于说：“报警吧。”

　　方拾一听报警就想溜，他可不想再碰到对他好感度负数的巴泽尔，或是让他瞎了十个小时的拉尔夫。

　　他转脸看看周围，在心里数了数在场有多少名学生，又估了一下神秘学专业的人数，向旁边的人问：“本专业的学生今天都在这儿吗？”

　　方拾身边是个男生，他愣了愣，回答：“呃……我想除了请假的学生都通知了，大部分都在吧。”

　　方拾问：“伯特·劳里呢？”

　　“哦，他的寝室跟我在同一层，我出门的时候通知他了，他说会来帮忙。”男生说着在人群里开始搜寻，但看来看去，却没找到伯特·劳里。

　　其它人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四处张望，发现有几个说好要来的学生没到。

　　方拾向伊冯娜提议：“利奇教授，我想那几位同学应该到展览馆来，警方到了之后或许也会找他们询问情况。”

　　伊冯娜让其它人通知那几名学生过来，方拾旁边的男生拨了几次伯特·劳里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靠，这小子不会已经带着画框跑了吧！
　　方拾心道不好，就剩二十四小时了，可别全花在找人上，他马上对伊冯娜说：“利奇教授，我去宿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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