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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旧梦来
年轻男人的故事,还要从一年前的秦家村说起。
这两个男人,年纪大一点也稍稳重些的那个名叫秦拥;年纪轻一些的那个名叫秦悛,二人自幼就是这秦家村的人。
秦家村是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子。村里人也极是朴实,没什么赚钱营生的门道,祖祖辈辈的都仰靠着去山里头采些野浆果或是打猎而生。
这天天气倒是不错。秦悛从家中带上了两个干馒头作果腹之用,就约上了秦拥,二人准备一道去山上猎些野兔。
“哎,咱俩这今儿个也猎了不少好东西了,什么兔子、獐子的都有了。眼下这太阳倒是晒得很,东边头里有个泉眼,咱去喝口水歇歇吧。”太阳渐毒,秦拥走在山上,汗滴子倒是一滴滴没个断绝不住地流。终也是熬不住了,就拽着秦悛说要歇上一歇。
两个人刚掬了些水来喝,就听见这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呻吟着。
还以为是山林里头受了伤的野兔之类,秦悛道:“哎,秦拥哥。你听这叫声,我觉着像是那些猎物,可听声儿却又觉着不像了。”
秦拥听他这么一讲,甩干净了手上的水,凝神听去,半晌后才道:“依我听着,这仿佛不是什么猎物叫唤发出的响头,倒像是个女人的呻吟声儿,似乎是身上有些伤痛罢!咱们且去瞧一瞧怎么回事!”
循着声响一路找过去,终是在一个树丛旁边看见了个年纪约莫二十几岁头戴花蓝色布巾的女人,正是这女人口中不住地“啊呜”叫唤。
秦拥再走进了一瞧,好家伙,在这女人身侧七八米处,竟盘踞着一条通体碧玉的蟒。
这蟒竟足足有二尺五寸长,冷若冰寒的蛇眸直直得盯过来,看得令人是直发寒噤!蛇信也是时不时就伸出来一下,探过来再探过去的就仿似在挑拨着他二人以及那已经被咬伤的女子的神经。又仿似,那蛇只是在逗他们玩儿,冷冷看上一眼,便叫人只竖起寒毛来!
倒也是顾不及再多想些什么,秦拥秦悛二人配合的倒是默契。一人从树上据下一段树枝,两人合力往那蟒的七寸刺过去。
那巨蟒倒也不是个傻的,立刻就从嘴里头探出来蛇信,暗忖忖地释放出危险的信号来,准备与二人作殊死搏斗!
秦拥秦悛倒是反应得极快,不给那蟒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就往那方才刺中的伤口上又刺过去几下。
虽是没有什么捕蛇技巧,但好在他两个都是做惯了力气活的。别的没有,至少力气是十足十的大,好一会儿工夫,飞沙走石间逡巡!这蛇竟然也弱了气息,匆忙丢下去这已经快到嘴的“美味食物”,苟延残喘地逃跑至别处去了。
“小女子谢过二位义士搭救,替我赶跑那巨蟒了!”头戴蓝布巾的女人急忙就向秦拥秦悛两兄弟道谢,只是经这么一吓,一时间尚未有完全恢复得过来,一张素削脸皮上依旧滴下来几滴细密汗珠。
十里八乡间的,秦悛哪里听过有女子对他称过义士这种称呼!也到底年纪轻些,立时就有红晕泛上面皮,摆手笑说:“不谢,不谢,应该的!”
侧旁站着的秦拥却是注意到这女人脸上滴落下来的汗珠了。
他也不多说,直接就问过一句:“姑娘约莫是哪里受伤了罢!我看姑娘你脸上似有汗水滴下来,想来是否是哪里受住了伤!”
女人点一点头,面上压抑着痛楚,道:“谢这位义士关心。我这其他地方倒是不妨事的,只这腿骨一处。似是方才躲闪巨蟒不及,跌倒时给撞着了。”
“姑娘,你这伤到的是哪边?可还能走着?”听得女人这般说,秦拥复又接着问到。
“只是右腿处罢了!可倒也是痛得很,想来是走不得了!”
“这便是不好办了,”说话间秦拥就把晨间才猎到的野兔子、獐子等一股脑儿地丢给了秦悛拿着。
然后就俯下身去,对那戴着蓝布头巾的女人道:“姑娘上来吧,咱们村口前有一个废土筑成的小屋。虽说是简陋了些,好歹也是能遮风避雨,也好过你现在在这里坐着,这山林里头猛兽多,总是不安全的。”
“那便是谢过二位了,小女子馨焰谢谢两位义士。不知二位的名姓?”
“哦,馨焰姑娘不用谢!背着你的是我大哥秦拥,我叫秦悛。我们呀都是秦家村的人,所以都姓秦,彼此亲厚,实在不用客气!”秦悛一边憨憨笑着,一边提着那些野兔獐子!一向脑袋活泛的他在这姑娘家家面前,却是显得比素来痴傻许多!
把馨焰安置在了土屋里,他们这兄弟二人就不知从哪处寻来些药草。
“馨焰姑娘,我刚才和悛兄弟去山上给你采了些三七回来。这玩意对这跌伤什么的一向是有用,待会儿我去给你熬了汤药你喝下去试试。”
馨焰坐在土床上,把腿翘在床沿上,笑说:“两位兄弟好心,可你们就不怕自个儿救了什么本不该救的人?”“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该救的人?我兄弟两个不通什么文理,却是知道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姑娘为何要说出这种话呢?”
秦拥本是在土灶上熬着一碗热汤药。听了方才馨焰这番话,往碗里盛药的手顿了一下,有几分疑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馨焰的话说过去。
“是啊,若能救得一个人,也是功德一件。”馨焰说着这话,心下似是又想到了久远的事儿,惹得眼底浮上些泪花儿,倒是说不出的凄楚了,却是转头又道,“二位兄弟怕是这会儿都不曾好好用过膳食吧,我这里也是没什么好的。唯那褡裢里还包了些猪肉干,二位如不嫌弃,尽可拿去吃得。”
方才进村时,馨焰趴在秦拥背上头仔细打量过秦家村。发现这儿并不是多富裕的地界,一户户的屋子不是些破砖便是那烂瓦头了!
那路过的几乎人家,她注意到圈舍里养着的牛啊猪啊,大多都是并不健壮、个个面黄肌瘦的!再看他们打到些野兔就高兴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已是很久不见荤腥!
再者说,她也是真心感谢这两个兄弟的帮助。想必这两人也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就是如她所想!这边她话音落罢!听得有肉食享用,那个叫秦悛的男人就毫不客气的道:“行啊,既然有好吃的吃,那咱哥俩也不和你客气。等下次我娘做了玫瑰糖饼,我也给姑娘带过些来。”
而另一处,那个名唤秦拥的男人似是嘴拙了些,但亦是笑着不好意思道:“那这个,我家里头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带给姑娘。不如就姑娘在咱们秦家村养伤期间,我日日来给姑娘熬汤药做饭食吧!”
看这两个男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厚样子,馨焰心头忽得就冒出来个想法。伴着酸涩的陈酿,又想起昔年那个亲手执了针线与她描绘花样的温柔娘娘。
或许,这一次。她要对不住这两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了。利用他们对他的同情心,让他们去为自己当年的一时糊涂赎罪。也为了,给当年那位温柔娘娘报仇,把那温柔娘娘究竟因何伤心亡故的真相给公诸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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