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4 章
皇宫内,中秋晚宴也进行到末端,宋赋几次辞行,都被胤宗留下。
宋赋感觉到对面一直有视线在他身上飘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抬眸看去,目光清冷,对方也是一愣,将视线移去别的方向。
对面这人是太傅的女儿,赵明月。
昨日太傅送到他那的手谕上写的是赐婚,皇上要将赵明月赐予他。
胤宗最终还是开口了:“摄政王,昨日朕的手谕可有看到。”
“回陛下,看到了。”
“那不如趁着吉日将婚期订下如何?”胤宗问道。
太后突然开口:“此事我曾与摄政王提过,摄政王一心辅佐陛下,暂时无心娶妻。”
另一边的太妃也参与了进来:“母后,如今陛下已经口疾渐好,想来也无需什么摄政王操心的了,何况,这可是皇儿下的手谕。”
让人无法反驳。
宋赋望向高台的胤宗:“陛下,臣已有心上人,多年前也与其府上订下婚约。”
对面的太傅闻言接话:“那王爷到时将她娶上府即可,臣也无多言。”
宋赋垂眸:“那就委屈太傅之女为妾了。”
妾?太傅瞪大眼睛,有些愤怒。随后又看向胤宗。
“是哪家女子,让摄政王如此惦记,连陛下赐婚的女子都只能沦为妾?”太妃在高台的座椅上发问,听不出感情。
“臣在君山便已倾心,此生非他不可。”
席间气氛突然冷下来。
太妃还想再说什么,被胤宗叫住。
“母后。”胤宗看向高台下的宋赋,浅浅的笑:“摄政王既然无此意愿,那朕就不强求了,不知摄政王可否将此人接来都城成婚,朕和母后也可以做个证婚人。”
宋赋淡淡道:“臣想将来回到君山再成婚,那里是我们相识的地方。”
言以至此,在场大臣都只觉宋赋情根深种,不再开口。
宴会结束,宋赋这才如释重负急忙出宫,却被太傅叫住,身后还跟着赵明月。
太傅毕恭毕敬,完全没了在宴会上的不悦:“王爷,是臣莽撞不知王爷早已有心上之人,这才向皇上请求的赐婚,王爷莫怪。”
随后赵明月也毕恭毕敬:“王爷莫怪,父亲只是为臣女婚事担忧,不想扰了王爷。”
宋赋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点点头就抬脚离开。身后传来一阵小跑,赵明月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王爷,臣女也要出宫,爹爹和其他官员还有事商议,臣女初次入宫,可否方便一起?”
宋赋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走,脚步也越发的快。突然感觉没人推了一把,宋赋稳住身形,回头看到赵明月趴在他的背上。宋赋脸色难看,只好将她扶起。
赵明月顺势抓住宋府的手臂站起,还顺势靠在宋赋怀中。
宋赋不留痕迹的将她推开,“自重。”语气十分不悦,赵明月这才没再跟他。
回到王府,已经很晚。宋赋听赵管家说贺砚临等了他许久未归,已经回房歇下。外衫都没换下,急匆匆行去贺砚临的卧房。
宋赋轻轻推开贺砚临的门,房间的烛灯都已经熄灭。坐在贺砚临的床边,宋赋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观看着贺砚临的脸,也不知多久,抬手将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开。贺砚临的眼睛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神清亮的看着宋赋。
其实贺砚临根本就没有睡着,他有些生气。既然无法守约,为何要答应他。本打算一直装睡下去不做搭理,可是宋赋抬手的拨他额前发丝的那瞬间,贺砚临闻到了一阵女子才会用的香。
看见贺砚临就这么盯着他不做声,宋赋有些不解:“怎么了,既然醒了,不如把今晚未完之事给做了。”
“未完之事?”贺砚临语气有些不佳:“只是吃几块月饼而已,我已经吃完了,天色不早,王爷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又用起了尊称,宋赋听出贺砚临有些生气:“可我还未吃,你不起来陪我一起吃吗。”
“我闻着王爷身上这女人香,也不像到现在还未食的模样,我有些累了,王爷还是回去吧。”说完,贺砚临翻身,背对宋赋。
宋赋抬手轻嗅外衫,才发现是刚才赵明月摔进怀中给沾染上的,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笑。
“砚临,好大的醋味。”
贺砚临不想理他,装作自己睡了一般。
宋赋脱去外衫,躺在了贺砚临的身旁,双手环过他的腰,头抵在他的颈窝。
“今夜,皇上赐婚了。”宋赋说完感受到怀中的人儿一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贺砚临一直等着宋赋离开,可是宋赋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今夜在宴会上的事情,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宋赋的话有这么多。
许是宋赋讲累了,没再做声,呼吸也匀下来,竟是睡着了。
贺砚临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方才宋赋说的话,宋赋说了那么多,就是没有说有没有接下胤宗赐的婚。
如果接下了怎么办?贺砚临内心突然有此一问。随后又觉得不对,为什么他要关心宋赋的婚事?
贺砚临有些烦躁,从宋赋的怀中挪出来,怎么就这么睡在他房里了?侧过身来面对着宋赋的睡颜,宋赋在贺砚临心中一直是美男的标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观摩他了,可是这次,贺砚临看得尤为动心。
“王爷?”宋赋没有动,贺砚临又喊了一声:“宋赋?”依旧没有动。
贺砚临胆子大了起来,那手抚上了宋赋的脸颊:“宋赋。”
手指在宋赋的唇上轻轻摩挲着,突然一僵,贺砚临突然想起了曾经看的那话本。
文中有一段丞相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巧遇皇帝在御花园的亭中酣睡。丞相看着皇帝的睡颜,心中一动,萌发出想日日夜夜睁眼闭眼都是这张脸,随时随地可以抚摸这张脸的想法。随后亲不自禁的吻上去……
贺砚临收回手,平躺回去,有些不敢相信,内心不停的问自己:
——我成断袖了?
——我是喜欢宋赋吗?
贺砚临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双手放在胸前不断抠手指。
侧过头,宋赋还在沉睡,贺砚临纠结了很久。一点点靠近,眼看要触上宋赋的唇,贺砚临停了下来,有些颓然,又躺了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砚临终于停下了胡思乱想,渐渐睡去。
一直未动的宋赋,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贺砚临,轻叹一声,随后又抱住贺砚临,继续睡觉。
清晨贺砚临睡醒时,宋赋已经不在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宋赋皆是早出晚归,开始还能一起用膳,后来连晚膳都见不到宋赋了。
这日贺砚临心中苦闷,约了秦学郁到枫叶亭一聚。
秦学郁到枫叶亭时,贺砚临已经喝了小半坛的酒。秦学郁摇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
“看在我离开后,你没有喝酒的伴,今儿个陪你喝个痛快。”秦学郁又补上一句:“最后一次了啊。”
秦学郁等了许久,也没见贺砚临开口说出今日烦恼,这有点不像他。
“你怎么回事?”秦学郁开口问。
贺砚临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学郁,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嗯?”秦学郁酒杯刚送到嘴旁,立马放下来:“是哪家姑娘?”
贺砚临抬眸看着秦学郁,有些艰难的开口:“是个男子。”
秦学郁诧异,有些不敢相信。他想起多年前贺砚临的随口一句玩笑。
——不如……到时候说我有龙阳之癖吧!
“砚临……”秦学郁顿了顿:“你是那病还未好吗?”
贺砚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学郁,我那处从未有过毛病,只是对女子没有反应罢了,对那个人,它已经起了不知道多少次反应了。”
这是贺砚临想了一夜的结果,贺砚临回忆了这几年的事情。初次去秦大夫那里诊断,秦大夫就告诉过他,并未有疾。虽然后来因为一场春梦起过一次反应,可之后去春风楼,自己那处依旧如死物一般无反应。柳儿也问过他是否有心仪的人,所以才这般,后来他想到了宋赋,腹下才有了壮景……
与宋赋相处的这段时间,宋赋几次靠近,也然贺砚临无法招架。每回都在宋赋面前现了原形,更何况宋赋还用手帮过他一次,那次……感觉实在是太妙,想都这里,贺砚临脸上浮出一抹嫣红。
看着贺砚临说完又是这副模样,秦学郁惊呼:“你们两个该不会……该不会已经……”
已经怎么样,秦学郁一个读书人,实在是有些开不了口。
贺砚临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
随后又一脸愁容:“我还没与他说过,他大概也猜不到我会是个断袖吧。”说完颓然的饮下一杯酒。
“能告诉我是谁吗?”秦学郁这才想起来没问到关键。
贺砚临哪敢说,只是摇头,继续闷着喝酒。
随后倒酒的手一顿,心想,宋赋曾经用手帮过他,兴许是不会嫌弃他的吧。又满脸希望的问秦学郁:“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
“你还是先旁敲侧击一下那人的心意吧,兴许别人一听到你有龙阳之癖,吓到逃走,还满城宣扬,你可是要被你爹打死。”秦学郁摇头表示此做法不可。
看到贺砚临的脸色愈来愈差,秦学郁不忍,开玩笑道:“不过我看你如今和摄政王关系亲密,如果那人不依,不如让摄政王帮你绑了去?”
“……”
贺砚临一脸都快哭了的模样,那人可不就是秦学郁口中的摄政王么!
兴许是不想再和秦学郁谈论这话,转而问:“你们准备何时离开?”
“之前一直未确定,实在是不知哪里较好。后来摄政王拜访父亲,提议可去君山,父亲也同意了,我们才开始最后收拾,下月就离开。”秦学郁如实答道。
宋赋去秦府了?贺砚临有些生气,一直以为宋赋是在宫中繁忙,才一直不回王府。为何去秦府,也没带上他?
贺砚临:“你可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秦学郁摇摇头:“我这段时日也就见过他这一次,我早已辞官,怎么会知道摄政王的行程。”
贺砚临已是无心喝酒,找了借口敷衍了秦学郁,便匆匆回了王府。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