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

　　陈贵嫔死在了一年的初始，她的生命和御湖边一片落叶的凋零没有区别。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庆帝将她的尸体送去了乱葬岗，只砍下一只手送回了齐国，之后没有再封别的妃子，像是真的难过了一阵子。

　　但其实，不封的缘由，只是因为他宫里的女人足够了，各种模样性格的都有。相似的人，能有什么兴致。

　　萧萧怀上孩子的时候是热烈的夏日了。洁白的栀子花开的茂密。

　　庆帝仍然会有时候来看看她，他坐在床沿处，绑着她的手腕。

　　那滋味不好，萧萧皱着眉，但常常是妥协的。那一次胃部太恶心了，她才推开他，对着地上干呕着。

　　萧萧对怀孕的第一印象就是恶心和难受。

　　庆帝望了她的背脊一会儿，宣了太医。老者看完脉，说着几月前和另一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话：“娘娘有喜了。”

　　庆帝少年时表露最多的就是温润。对陈贵嫔表面上是温柔的。听见叶轻眉怀孕，也很温柔。

　　对萧萧，他淡淡点了点头，没有很冷漠，眼里有些欢愉。是真实的情绪。太医又道是二月左右的女胎时，他摸着少女的脑袋，到底笑了笑。

　　大皇子已经16岁了。太子也13了。

　　萧萧的孩子从年纪到身份，对庆国没有任何影响，但女孩是更好的。他并没有过一个女儿。

　　“你好好养吧，不懂的，可以去问柳贵嫔她们。”他对她温和道。

　　手掌按在头上，她听话地应下来。

　　这次妃嫔怀孕和陈贵嫔相比，算是一件喜事。太后听说后，很愉悦。送给萧萧一个年长的嬷嬷。

　　嬷嬷看着，萧萧不能再做一些危险的事。很乖巧地听妇人说怎么做母亲。她学得很快，但并不会为自己的孩子做。

　　夜里嬷嬷不在，她还只是坐在草地上，给栀子花松土。那是她常常爱做的事，善祥望着她很久，蹲下来，拿过她手中会伤到肚子的铲子。

　　萧萧的面孔和去年一样美，四肢纤细，却不本能地护着肚子，看不出一点点的母性。她擦了擦脚上的泥土，静静看着流风，善祥偶尔回头看她，问：“你会开心吗？”

　　于神仙而言，执念很快地死去就好，太过纠缠会多生烦恼。

　　杀人的计划很好，但那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萧萧从没有想过这一个问题，他也没有告诉她。

　　萧萧仍然没有想到，轻轻“嗯”了声，脸上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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