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

　　十四 失控一
　　周六，楚天驰一觉醒来又躺床上挺了半日，起身后整个屋子转了一圈，这套房子是当初为了方便他上学临时买的，三室一厅，平时就他一个人住，隔三岔五会有家政来收拾卫生，周内他一般都自己在外面吃饭，周未保姆会过来送点吃的，如果他有事，会提前告知不用来了。昨晚沈威打电话说要和程雨欣报名参加什么两日游，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躺床上想了一秒钟果断拒绝，自己1000瓦的大灯泡得多遭记恨啊！
　　此刻瞄来瞄去也没个事干，去厨房溜达了一下，保姆来过了，估计看他没起来就没动火，冰箱里倒是多了不少吃的，看了几眼又晃了出去。瞄到桌角的那只鹅牌包装袋，就那么直直地看了三分钟。
　　东西没过几天就又回到了楚天驰手里，楚天驰以为韩菲越要还给自己，当场脸色就变了，韩菲越的理由是：这么大一笔财富放宿舍她觉都睡不好，一再保证放楚天驰这只是暂时保管，楚天驰才勉强同意。
　　又想起了几天前的那次聚会。
　　那天晚上最后就剩他们四人了，别问为什么是四人，因为沈威不敢在某人的横眉怒视中扬长而去，在楚天驰的哄凑下四人又打了几圈麻将，这次楚天驰极尽发挥了坤士风度，又是放胡，又是递牌，输钱输得毫不手软，两位女神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楚天驰把握时机给沈威打眼色，在沈威的循循善诱下程雨欣极不情愿地拉着那位女神去休息了，那女生走时一步三回头的深情都抛给了瞎子，人一消失楚天驰就靠着椅子长舒了一口气，打算下楼透透风。
　　一出电梯就看到卓熙辰把那个开小灶的食盒放在了前台，并对他们说了什么，看到他俩也没有很意外 ，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楚天驰四仰八叉地坐在大厅沙发上，沈威一脸的欲言又止，其实旁边人比他还莫名其妙地内伤呢。
　　两人眼睁睁看着卓熙辰进了对面24小时医药超市，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东西，进门时看到两人说了句‘我先上去了’就没事人一样的走了，沈威本来在卓熙辰回来前就要拉旁边人回避，非常善解人意地怕对方不好意思，当即就被楚天驰怼了回去：
　　“人家买得人都没怎么，你不好意思个屁。”当两人看见卓熙辰手里的东西时，应该是瓶装的，另一盒应该是药膏类的，沈威60的智商瞬间就开窍了，一脸内容的看着楚天驰：
　　“新产品？”
　　楚天驰呛了一声：“你了解？”又一次遭到了重锤袭击。
　　第二天早上在大厅吃早点，卓熙辰身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倒是韩菲越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迷糊地坐在位子上任卓熙辰拿一次性毛巾给她擦手，
　　“韩菲越你不会脸还没洗吧？”沈威不找点话说不行了，
　　“你用脸吃饭啊？”
　　没毛病。
　　中式自助早餐，卓熙辰去拿了两个鸡蛋，一个包子，一个花卷，一份稀饭，一碗紫菜汤，还有一份拼盘素菜。
　　韩菲越看着眼前的东西，伸手去拿包子，看来对精细的东西情有独钟啊！楚天驰心想。结果正剥鸡蛋的卓熙辰看了她一眼，韩菲越伸出的手停了下来，看了眼卓熙辰眼神试意的早餐供应牌，呦，馅又不对了，伸出的手又回去了，拿了那碗汤，就着那盘素菜下了几筷子，剥好的鸡蛋只吃了蛋白，从卓熙辰手里的花卷扒拉了一口啃着，一顿早餐吃完所有人出发学校。
　　一路上韩菲越又恢复了她招猫逗狗的样子，在和沈威打闹时差点摔了，被卓熙辰训斥了几句。到了学校，卓熙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韩菲越自己先走了，沈威看着跌打损伤的瓶装药酒和同样功能的消炎膏，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韩菲越非要拉着程雨欣回宿舍一躺，程雨欣多聪明的人啊，昨晚的事估计她心里比谁都嘀咕：
　　“几点了？回什么宿舍，上不上课了？”
　　“不是，我这一身药味，不给老师熏走了。”
　　“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他害的。”说着指着沈威，“吃火锅那天流氓没当成，害自己变成瘸子，昨天又碰上卓熙辰一江湖朗中，狗皮膏药一通乱用。”说着又抬胳膊闻了闻，咦！嫌弃地皱眉。
　　楚天驰就跟入定了似的回忆着那天的场景，越想越不明白。
　　卓熙辰非常高调的送东西给韩菲越，为什么头天晚上不给呢？多合适的场合。但他们两人都默认了第二天更合适，韩菲越毫不犹豫地收了礼物，但随手又送给了别人，说明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吧？东西本身并不重要。那么或许是他们为了证明什么呢？目的又是什么？不管是谈恋爱或追女孩这都不合情理啊？
　　楚天驰就那么七转八转的想了一通，在这期间还接了几个多情姑娘的邀约电话，都被他不想出门拒绝了，最后手在沙发扶手上用力一拍，一头钻进了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楚少爷打过发胶的头发抓得炫酷有型，脸形更立体，轮廓更深刻。一件质地精良的GUCCI白色衬衣贴身而穿，肩膀处隐隐能看到紧绷的肌肉感，脖颈处的骨节凸出且充满力量，配套选购的黑色西装裤更显得腰胯瘦削挺直双腿修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选了最具代表性的LV黑色皮带傍身，顺带又挑了块金色系表盘的劳力士镶钻腕表，拿出内存最大的钱包尽可能多的现金被放进去，还硬塞了几张卡，拿过满格的手机甩头出门。
　　出了小区门就能看到1000米不到的学样门口，这个房子就在学校那条街正对面高耸入云般的某栋楼里，沈威和程雨欣和他离得也不是很远，都是为了上学就近选的。现在看来路近确实方便很多。
　　一路晃悠来到宿舍门口，门竟然闭着，能听到里面隐约的说话声。自从上次吃火锅来过之后，他隔三岔五就会逃课来补个小觉，其它人在某次放学发现了他之后，现在再看到他出现，已经免疫了。就好比现在，两声敲门声后，有人来开了门，看到是他，愣了一下就无声地返回了。楚天驰面无表情地一路往里走，空气中泡面的味道还没散，貌似还是好几种口味的混合体。
　　一路走到最里面，呵，韩菲越还在蒙头大睡，轻声拿起床头的一本杂志倚着床头看起来，单人床本来就不大，韩菲越已经毫无形象地摊着，再加一人势必受影响。蒙着头的人露出不奈加无奈的表情刚要查找原因，被近在咫尺的身形吓了一跳，细看之下又倒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不惊不喜的口气，
　　“来看看你的闭气大法练得怎样了？”楚天驰看着又倒下去的人，结果得到韩菲越一记严厉的眼刀外加警告，对面三人同时看过来，楚天驰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这是早起又睡了还是一天还没开始？”
　　趴在枕头上的人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表情，伸胳膊拉了拉被压住的被子，
　　楚天驰:“……”
　　“行了，赶紧起吧，你该不会是昨天下午吃了到现在吧？”楚天驰猜测到，
　　“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可有可无的饭，吃了就是无谓的浪费。”韩菲越振振有词的说到。
　　“巧了，今天我刚好打算好好浪费，越浪费越好！”楚天驰说到，
　　“你直接吃人民币得了！”韩菲越鄙视眼前的人。
　　“你吃不？决对管够。”说着探到韩菲越跟前掏出钱包摇了摇，啪的一声钱包被拍了回去。
　　凑近的楚天驰真心诚意地说到：我今天可是带了全部身家在身上，就怕你一张口吃得我俩沦落到给人洗盘子。”
　　“骂人是吧？我有那么能吃吗？”韩菲越说着就糊着楚天驰的脸前后摇了摇，楚天驰配合的身体也跟着摇晃。
　　“拉倒吧，那天的海鲜宴你看都没看几眼，我还以为你喜欢琼良玉液呢？”
　　“我只是不喜欢吃那些罢了，少给我造谣，那俩人呢？”韩菲越发现了不对劲。
　　“真不容易，我都出现半天了，你才发现少俩人啊？人家秀恩爱都秀出北京城了，参加什么两日游去了。”说完楚天驰也顺势趴在床上，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
　　两人头挨着头趴在一起，韩菲越伸手去拉扯面前人的眼睫毛，一边拉一边说：“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凄凉呢，那半天纪录可羡煞旁人呢。”
　　楚天驰当即就握拳一通痛心疾首：“我就知道是程雨欣那个大嘴巴，亏我那天输了那么多钱给她。”
　　“该”
　　正说着楚天驰的口袋里传出来电话铃声，立即引起旁边人的好奇，伸手掏出那个权贵象征，翻开盖子看了一下，往床头一扔又继续趴着去了。
　　那年头，韩菲越在老家还是座机，谁要腰上别个呼机都是高人一等，虽然在北京街上拿直板诺基亚的不少，这位爷一掏就是翻盖带铃声的进口摩托罗拉，就有点拉仇恨了。应该还有照相功能，和卓熙辰的那个应该差不多，果然是权贵专享。那天聚会韩菲越最后见到了卓熙辰的那个黑色手机，还看到了里面他俩的照片。
　　“你到是接呀，烦不烦人啊！”韩菲越催促到，
　　“要接你接。”
　　谁知楚天驰刚说完韩菲越真就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
　　“最高纪录，这什么名？”说着就去扯身边人，
　　“雨欣说得对，衣冠禽兽说得就是你，纪录太多都记不过来名字对不上号上吧？明天把这打印出来送给本人，看你小命还能蹦跶几天？”韩菲越越说越气愤，扔了手机就用被子朝某人蒙过去，
　　……
　　“多一分空气给你都是浪费。”索性被子一扔起床了，楚天驰趴在床上看着那手机直到再没声了，这事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韩菲越洗脸回来，拿起床上的手机对着楚天驰就是一阵乱拍，楚天驰被子一拉捂脸，爱拍拍吧！反正手机是我的，旁边的人都惊了，能见到一个特权阶级的手机已经不易了，这个居然还能拍照，那年月一个索尼相机可是天价，韩菲越却连怎么使用都熟练自如，凭什么？
　　“韩菲越，卓熙辰就没教你点好的？你就跟着他学坏吧你！”楚天驰捂着脸还不安省，他此刻确信这手机韩菲越不是第一次见，卓熙辰那丫的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天净整得什么玩意。
　　手机往楚天驰身上一扔：“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打开箱子说：“你不说要吃饭去吗？去哪？”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楚天驰一听话题转变，立马坐起来说到：“你想吃什么？要不去了再看吧？”看着韩菲越在床边翻行李箱。
　　韩菲越拿出了一条浅蓝色短裙准备去外面卫生间换上，是阿依莲那种双层蕾丝边的，估计穿上还不错吧？楚天驰虽然心里这样想还是开口道：
　　“你要不换一件吧？”指着那件衣服斟酌到，
　　“哼，真是难伺候，吃个饭还那么多讲究。”嘴上虽然说着，脚下还是往行李箱走去，
　　“我还打算再去杀几局球呢，你打算穿这爬桌子吗？”楚天驰打趣到，
　　“那我还费什么劲啊？穿身上这不行就了。”说着指了指身上的流氓套装。
　　“那你还是穿那件吧！”
　　最后韩菲越换上了一件歌丽娅的无袖长裙，包臀立领的，看着相当精神，搭配了一双厚底白鞋，楚天驰看着走进来的人：精致、端装，有形。腰更细了，个更高了，人更美了。
　　拿出那只定制的发夹，把头发从脑后固定住，又沿着夹子把头发盘成圈，最后把发稍固定在夹子里面。
　　“程雨欣把东西又给你了，是不是怕卓熙辰找她算账啊？”楚天驰看着那夹子说到，
　　“哼，估计她发现她带没我带好看吧？”韩菲越一边照镜子一边得瑟，
　　“行，这话你改天当她面说去。”楚天驰拱火到。
　　“到时我就说你说的。”
　　楚天驰：“……”。
　　韩菲越背了一个白色双肩小背包，两人一路出了校门，韩菲越以为在学校附近吃点就行了，真要浪费，学校门口右拐再右拐也是到顶了，谁知楚少爷出校门直接左拐三十米伸手就要挡车，韩菲越拉回那只手：
　　“哎，不是你去哪啊？吃个饭还打车去，至于么。”
　　“那总不能走着去吧？”楚天驰无语到。
　　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楚天驰说了个地方，是有点远，韩菲越拉着人往旁边的公交站去了，看了一个最近的路线，就把人推上了车，韩菲越投了四块零钱，别问为什么是韩菲越投的，因为我们楚少爷的红色毛爷爷遭到了嫌弃。
　　周未的原因吧，车上人不少，楚天驰一上车就愣了下，估计我们的楚少爷生下来就有私家车接送，出门也是TEXT，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与民同乐的环保方式。车上人甚至在他走近时无意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180的身高，一身的名牌，深邃的五官，略显深色的皮肤更显着几分硬冷，衬衣子被随意地挽着，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咋看都不好惹。韩菲越逮着机会找了个空隙把人推了过去，楚天驰单手一把拉住扶手，另一手把韩菲越拉到了身前挡着，韩菲越有了这道人形屏障一下就轻松了，把身后的背包拿过来背到前面，双手搭在楚天驰腰两侧虚扶着，两个人都随着车的行驶左右摇晃，再又一次急刹后，韩菲越一头撞在了楚天驰胸口，楚天驰感受到了深深的伤害，韩菲越一脸无辜地一边替某人轻抚一边可惜的说到：
　　“哎，就是可惜了这身衣服。”说着还伸手扯了下衬衣上的折皱，把腰上露出来的衣摆又往里别了别。
　　楚天驰：“你咋不说可惜我这人呢？衣服比我还金贵不成？”
　　“你不是一向以被人糟蹋为荣吗？”趴楚天驰胸前小声说，
　　“卓熙辰给你说的？他整天就教你这些？丫就是个闷骚。”楚天驰本来心里就对那小子有怀疑，竟然背后还打我小报告，心里一激动，嘴里就砸了出来，
　　韩菲越一掌拍下：“就你那劣迹还用别人说，不知多少人被你祸害呢？”
　　“这可不能全怪我。”楚天驰自认无辜，
　　“脸皮真够厚的，不怪你？难道怪我不成？”韩菲越斥责到，“行了，今天我任你祸害行吧！”楚天驰认命到，
　　“真的？那行，等会找个人多的地方论斤处理了，还不知道够顿饭钱不？”韩菲越抵在某人胸前盘算着，
　　“喂，能不伤人自尊不？我有那么廉价？”楚天驰不乐意了，
　　“就你这皮厚肉糙的你以为稀罕呢？”韩菲越端着嫌弃的表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
　　楚天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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