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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编号013
牧谦，今天军嫂群又有人员波动了，新人加群几天就退了，还有一些人，加群几年也退了。现在的局面是我居然成了最老的成员之一了，如果我也退群了，你会怎么办？
---南曦
送走于归，牧谦和陶然又送南曦回学校，三人选择坐地铁。
南曦站在车厢角落，两个男生则把南曦围了起来，似是与周遭隔绝。陶然看了南曦好几眼，每次都是想说话，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南曦全程低着头，牧谦也一声不吭，三人沉默地坐完全程。
出了地铁站，陶然总算是憋不住了。打铁得趁热，再不说，南曦就得进学校了，他还怎么化解矛盾啊！
“那个，南曦啊”陶然出声道。
南曦抬头看着陶然，只见陶然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是怎么打算的啊？或者说，你是怎么想的啊？不会真的就这样不理于归了吧？我知道这事儿一直瞒着你，是我们不对，我跟你道歉，真心的。”
陶然瞅了瞅南曦的表情，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
“但是，这瞒着你这事儿，它也罪不至死啊！于归真的很看重你这个朋友的。读高中那会儿吧，于归经常为了你抛下我，我还生过她好几次气呢，可我生气也不管用。”
“我，我也不是说，现在你就得原谅于归。原谅这事儿，得慢慢来，但是你就是千万别这样冷着于归，不理她。这样，你两人都不好受，对不？”
“我不知道”
“陶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行吗？”
陶然也不说了，速度降下来，和牧谦走一块儿。
到了海城大学校门口，南曦接过牧谦手中的行李箱，跟牧谦他们道过谢，告完别，就回寝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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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依旧黑压压一片，室友都不曾回来。南曦把行李箱归置好，爬上床，被子盖过脸。
想要发短信跟于归说自己不生气了。但是自己真得不生气了吗？没有，那种背叛、那种不信任依旧盘踞在心口。
想要下定决心，就此不理于归。她也做不到。于归包容自己，照顾自己，陪伴自己，那种情谊是真的。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怎么办。南曦干脆不想了，慢慢进入梦乡，以此来逃避现实。
就如同两年前，时间会抚平一切，时间也会疏远一切。
南曦一觉转醒，天色昏暗。室友陆续回寝室，因着南曦在睡觉，尽量不发出声响。
打开手机，两条于归发的信息，一条是说她已经到家了，另一条则是一些道歉的话。
南曦回了一个好字，仅此而已。
等过了两天，南曦问于归，她和陶然是复合了吗？
于归说是。
南曦说那挺好，然后又没了消息。
接下来的半个月，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于归给南曦发消息，南曦正常回，有时候还会配合着笑话。于归含蓄地问，是否原谅自己。
南曦则说没关系。
可于归心里总是不踏实。
南曦这人太会掩饰。明明心里在意，明明心里不舒服，还是要装作成熟懂事，说着原谅、不在意的话，让对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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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国庆，室友们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装备，该回家的回家，该旅游的旅游，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南曦还是不回家，这一次也没有朋友来找她，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30号是星期五，南曦好不容易上完课，拖着疲惫的身体去超市囤货，而后回寝室。
一路上看着不少人。有父母来学校接孩子的，父亲拉着行李箱，母亲挽着孩子，商量着晚上去哪儿吃饭；有男女朋友互相依偎，一起离校，讨论着假期去哪儿玩；也有朋友们三五成群，结伴而行。
南曦逆流而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走到宿舍楼。
“南曦”
好像有人在叫她，转头寻声而去，牧谦和陶然躲在树下。
两人一身便装，昂首挺胸，精气神饱满，与周围松散闲适的男大学生大不相同。
南曦走上前去，见陶然身旁有个包，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俩，“你俩怎么来了？”
牧谦瞄了一眼南曦手中提的袋子，薯片、可乐、饼干、还有面包，这是准备窝在寝室不出门了？
“南曦，你今年国庆回家吗？”陶然问。
南曦摇摇头，“怎么了？”
陶然打量着南曦的脸色，“南曦，你原谅于归了吗？”
“最近，我每次给于归打电话。她说虽然你说没关系，但她总觉得不安稳，不踏实。”
“南曦，哪怕你不肯原谅于归，你直接跟她说，不行嘛？”
“我已经原谅她了”，南曦直视陶然，“我已经原谅她了。不过是一件小事儿，没必要过不去。”
南曦语气肯定，眼神也不闪躲，是在说服陶然，也是在说服自己。
陶然左右打量南曦的神情，心里也是直打鼓，那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南曦这人，高中的时候就不怎么和人来往。女生还好，能说得上几句话，男生就基本没什么交集。陶然对南曦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归的描述。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还是牧谦推了一把陶然，“你不是还要给于归寄东西嘛，快去啊。再不去，人快递站可关门了！”
陶然扫了一眼南曦，提起地上的包，寄快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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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了，牧谦指着那一袋零食，“这是准备跟蛇一样，囤货冬眠了？”
南曦望着牧谦，他神色从容，面带微笑，语调轻和，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脑子不禁多想：他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了吧。他是陶然的好兄弟，好兄弟之间是要相互坦诚的。所以那晚，应该也是在给陶然创造机会吧！只有自己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他应该在私下嘲笑自己吧。你看那个南曦，什么于归的好朋友，人恋爱、分手、复合全都不告诉她。
而后又急忙忙地否认，不会的。牧谦人品很好，不会这样想的。他之前还跟新生们，不要乱传他俩的八卦，这对女方尤其不友好。
南曦沉迷在自己的想法中，眼睛失去了焦距。
“南曦，南曦”牧谦晃了晃南曦的手臂，才把人拉了回来，“你，没事吧？”
“嗯？”
“啊，我没事儿啊！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得，这姑娘刚刚发呆去了，一点儿没听自己说什么。牧谦也不在意，双手插兜，“我和陶然今天请了两小时的假，陶然寄快递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儿等着也是无聊，我想，你可以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吗？”
“虽说在这儿呆了两个星期，但只能在指定范围活动，都没怎么好好看看你们学校呢。”
“成吗？”黑茶色的眼睛望向南曦。
南曦又被他的眼神吸引，“好啊！你等等我。”
小跑着进寝室，又小跑着出寝室。两人并排顺着人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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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谦军人的习惯融入骨血，一丝不苟的气质，加上棱角分明的五官，走在人群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打量。
南曦受不了他们的目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牧谦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走到小桥边。
“最近过得怎么样？”牧谦问。
“和往常一样”
“你呢？”
“说实话，不太好。”
南曦皱眉抬头望，牧谦也正好低头。
不知道谁往河里投掷一块小石子，噗咚一声，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此时，南曦的心里也进了一块石子，荡出层层波浪。
“那怎么了？”南曦先撤回目光，看着眼前回归平静的河面。
身边的人轻声叹息，语气无奈地说。“我们寝室最近透露出一股酸味”
酸味？
是谁的袜子没洗？
还是谁的鞋子没有晒干？
你们军校不管吗？
“是别人恋爱，我发酸的味道。”
“你之前也挺陶然说了，我们寝室有个兄弟是有女朋友的，平时呢，腻腻歪歪的，我们也能忍。”
“最可恶的是现在，陶然也复合了。两个人却能发出成吨的伤害，我和另一个兄弟简直不能忍。”
“也许你可以跟他们提提意见。”
“是啊，这一提，就把以前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提出来。什么你以前老用我的牙膏，老穿我的军靴，什么以前你内务不达标，害我们寝室老是受罚。”
“因为一堆扯皮的事儿，四个大老爷们在寝室吵得不可开交。”
南曦忍不住笑，“那结果呢？”
“最后，四个人一人一瓶酒，敞开心扉，想想曾经的同甘共苦，觉得这些小事儿哪比得上兄弟情谊重要。”
“沟通交流，没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
“牧谦”这是南曦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牧谦停住脚步，转身对着南曦，一脸严肃认真，“你在生气，南曦，你还在生于归的气。”
“我没有。”
“你因为于归骗了你，所以你生气。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谈恋爱这么重要的事，她不仅没有告诉你，还瞒着你。甚至连我都比你先知道，你觉得于归没有把你当朋友，你觉得她没有真心对你。你曾经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居然骗了你这么久。所以你生气懊恼埋怨。”
“是，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是很生气。但是现在，我没有。没有生气，没有懊恼。我还祝福于归，我为什么要生气。”
“呵”，牧谦嗤笑。“南曦，你一紧张就会掐手指，你知道吗？”
“当初，你被人挟制，掐手指保持镇静。那现在呢？掐手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提醒自己，告诉自己你已经原谅于归了，已经不生气了。”
南曦想走，牧谦抓住她的手。
“南曦，为什么不告诉于归，你很生气。为什么要装作已经原谅的样子？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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