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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保重
第十四章父皇保重
今日南华可谓是热闹非凡,大事频发。先是皇帝身体好转能开口言语,又是平王被刺客所杀,邬婉洵看着来人端来的平王首级,轻声说道:“叔叔啊,你是棋子,我也是,可我讨厌做棋子的人。我父皇是你的哥哥啊,你万万不该伙同他人伤害我的父皇。如今你死了,我父皇才会好过些,不然他病好了,是该原谅你,还是不原谅你?你与父皇一同长大,他待你不薄,你却要伤他至此。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那些信任你们的人?所以,你该死。”
邬婉洵和那人头说了好些话,吓得一旁的太监脸色煞白,不一会儿邬婉洵就叫人将平王首级端走了,又等了一会儿,那太监又折回来,引邬婉洵往深宫一处不起眼的偏殿走去。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父皇,邬婉洵的心在这一瞬间裂成了许多碎片,她强忍着泪水,跑到床前,握住邬南的手,用尽了此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父皇,我来了。”
在床上的邬南一看到邬婉洵,眼眶就湿润起来,他悠悠开口说活,声音有些嘶哑,“相相,你还好吗。父皇无能,不能将你从大俞救出来,如今还要连累你。”
邬婉洵终于忍不住眼泪,扑到邬南怀里痛哭起来,“不是的,父皇,是女儿无能,来迟了,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罪。”
邬南也哭了起来:“相相,你母后和弟弟?”
“放心吧,他们很安全。等我走了,他们就回来了,你们好好守着南华,守着我们的家。”
邬南一听女儿要走,激动的想要坐起来,“你要去哪儿,是不是龙祝?”
邬婉洵把父亲轻轻按下,一边擦去父亲眼角的泪水,一边点了点头,“父皇,我只要你们能好好活着,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你不要自责,如果我今日不这么做,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我此去虽有诸多烦恼困顿,但我也会觉得畅快坦然。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在哪儿都是自在的,你们就好好等着我,好不好。”
邬南知道自己女儿的气性,一旦做了决定恐怕就不会回头,他只好紧紧地握住邬婉洵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小名,“相相啊,相相,是为父的过错啊,是为父的过错啊。”
邬婉洵也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摇着头,“不是的父皇,答应我,一定好好等着我。”
木已成舟,再难回头,邬南也只得接受现实,他不仅是邬婉洵的父亲,也是南华的君王,如今这是唯一能救南华于水火之中的法子,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心酸,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只好点头说道:“好,我们一定等你回来,此去凶险,相相你千万小心哪。”
“好。”邬婉洵见父亲情绪有些缓和,也露出了丝丝笑容。“只是父皇,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邬南似是在慢慢回忆梳理,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还夹杂着些许愤怒,终于缓缓开口,“平王,我的好弟弟,你的好叔叔,他竟敢勾结大辽,置我南华存亡于不顾。那支叛乱的军队是龙祝安排的,当时平王假意带兵救驾,实则趁机控制皇宫,他们利用你母亲和弟弟的性命要挟我,逼我喝下让人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药,后来我就只能躺在床上,被他们挪来这偏冷无人的地方,再不知这些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邬婉洵有些替父亲难过,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无法保护挚爱的家人,对于邬南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她也无可奈何,只能说一些苍白无力的、安慰鼓励的话。“没事了,父皇,一切都好起来了,对了,父皇,北疆之事,你可有查出什么?”
邬南的眉头微微皱起,缓缓道出当年的调查情况:“你出事后,我一直在派人暗自探查,此事恐怕也与龙祝有关,他想得你相助,就必须让你失去俞景灏这座靠山,只有离间了你二人,他才有可乘之机。具体他是如何构陷你的,我并不知晓,只是,你出事前他曾与你军中的人见过面,我正欲查他见过的人是谁时,南华就出了事。相相,你身边怕是出了奸细啊。”
这些情况,邬婉洵都曾想到过,但想法被证实了,难免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那些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少年时候睚眦必较的性格,有一瞬间又回来了 。“父皇,你放心,他们欠我的,我都要一一讨回,我活了二十余载,一直尽心待我身边之人,可如今,我落得如此下场,却都是因为身边人的算计,我会答应龙祝,既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要负我之人,都付出代价。”
“相相,父皇只希望你能快乐,可现在,快乐竟然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只让你做一个无知公主,嫁个普通贵族,快活一生。可惜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晚了,相相,咳咳咳,父皇老了,护不了你周全了。”
“父皇,女儿已经长大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守着南华太辛苦了,这次,就让我来守护你们好不好,平王已经自行了断了,等弟弟回来了,你大可放心把国事交给他,以后南华就再也不要管天下之事,像伊木一样,也把南华变成一个世外桃源。”
邬南一听平王死了,眼里又泛起痛苦之色。“我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他该死。”邬婉洵有些不理解父亲的痛苦,直言道。
“他确实该死,我虽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我能有几分理解他。他身上毕竟还流着一半大辽的血,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吧。我毕竟与他兄弟一场,他死了,我倒觉得是种解脱。”
父女俩不知不觉已说了好久的话,外面龙祝的人催促道:“走吧,邬姑娘,我们主子已经等着你了。”
邬婉洵知道,离别终要来临,他抱了抱床榻上的邬南,笑了笑,说道:“保重,父皇。”
邬南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只能把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呢喃一句:“保重,相相。”
出城时,已是深夜,走出城门后,邬婉洵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再回来,不知是何时。邬婉洵蹲下身抓了一把城门口的土,用绢布小心包好,放入怀中。继而翻身上马,一路远去,只留下一路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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