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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芬姐,听说你那大儿子在学校成绩是这个。”在热闹的麻将馆里,坐李母对家的中年妇女比了比大拇指。
“还行吧,也就前几名。”李母嘴里说着嫌弃,腰板却不自觉直了直,伸手摸了一张牌,用拇指捻了捻,顿时眉开眼笑,把牌面往前一推,“胡啦。清一色。”
“呦,芬姐这儿子争气,牌面也敞亮。”坐她下家的那个妇女简直羡慕死她了。老公能挣钱,儿子也争气,直接出国念小学,就连没管过的大儿子成绩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
“哈哈,来继续继续。”李母示意她们掏钱,好继续下一局。“呦,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李母听到手机响了,动作顿了顿,示意老姐妹们停一下,然后接起来电话。
“喂,你是李墨绅的母亲吗?”电话那头是个威严的声线,让李母吓得差点把手机关了。
“对,我是,你有什么事吗?”李母小心翼翼的回话。
李母手机的外音有些许大,同她一桌打麻将的也渐渐停了动作。李母见她的麻将老姐妹这样,脸色由红变白再变红,将电话一挂,对着她们说:“不好意思啊,我这还有些事,就先走啦。”
“别啊,芬姐。你这天天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见你一回。”李母下家的老姐妹是真心想留她一会儿。可她的真诚在李母看来则有些讽刺意味。
李母勉强笑笑,“不啦,下回见面再聊吧。”
刚刚电话里那个人让她去学校一趟,说是关于孩子教育问题要和她好好谈谈。当初李墨绅在初中时,学校也喊过她一次,真儿女都是来讨债的。每次去都要丢脸。
壮大叔在接受俞安的暗示后,确实是没再找他们麻烦,可他在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思来想去,感觉这是家庭教育问题,本着教书育人的良心,壮大叔决定要把此事与他的家长好好沟通一番。
壮大叔找李母的手机号码可是一通翻,还把电话打到了李墨绅的初中老师的手机上,好在壮大叔的人脉广,朋友遍学校,稍稍费一番功夫就找到了。而俞安的家长不知道为什么,壮大叔压根没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就像是一层浓雾蒙住了他的思想,让他直接略过了。
壮大叔自打给李母打了电话,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不出去,不想错过李母,可下课铃都打了两次了,壮大叔抬眼看了看钟表,突然有些后悔找李墨绅的家长,他感觉自己有些冲动。
壮大叔在办公室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学生们都去吃午饭了,李母才将将过来。
李母一到,就开始不停地道歉,说自己在路上耽搁了之类的。壮大叔看着她态度很诚恳,也就压下心中的怒火,给李母倒了杯茶,打算一起坐下好好聊聊。
壮大叔和李母聊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在聊天过程中,李母的脸是白了又白,红了又红。
期间壮大叔问了李母几个问题,让李母差点直接站起来走人。壮大叔也是从教多年了,什么样的家长也都算见过,看李母的反应,壮大叔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率先站了起来。“那行,今天就聊到这了。张女士,这高中的孩子啊,可能心理上还会有些叛逆,这正是人格形成期。我们这些老师再怎么负责也是管不到方方面面的。”
“是是,这我知道。主要是我平日太忙。有时间我也会管他,可他确实是有些倔了,让我无从下手啊。”李母忙点头,顺便推推自己的责任。
见状,壮大叔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他早上打电话的时候,还在电话这头听到了麻将声。“行,今个我也耽误了你的时间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了解很多。”李母的话头戛然而止,哈哈笑了两声 “墨绅这孩子不喜欢说话,我对他也就管管衣食住行了。”
壮大叔点点头,他现在打算回家吃点饭,好好休息休息。他的脑壳有些痛。
现在是午休时间,许治正小声问着他同桌数学题。许治算是捡到宝藏了,隔壁是学神啊!什么都会,甚至解题步骤比老师还更简便。“绅哥,这个题怎么做啊?辅助线这样画吗?”
李墨绅接过许治递来的笔,正准备给他画线讲题。突然有个熟悉且凶悍的声音喊住了他。
“李墨绅!”门口站着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性,衣着得体,就是表情管理没到位。“天天在学校尽给我丢脸!”李母想继续骂,却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喊住了。“阿姨,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我们都在休息。”李母看了看坐班里休息的学生脖子都刷刷的直起来准备看热闹。声音梗了梗,“你跟我出来。”说罢,扭头走出教室。
李母在刚刚和壮大叔聊天时了解到了他现在在高三二班。李母也不打算到他家再去教训他了,直接想在学校训斥他一顿,免得费那二两汽油钱。
“阿绅,我出去,你坐这不要动。”俞安对着李墨绅吩咐,他有些困惑李母的到来,都一年没见她露面了。
李墨绅笑了笑,说“她是我家长,你出去干什么?放心,没事儿。”
安抚安抚俞安,李墨绅跟着李母走出了教室。
“有什么事吗?”李墨绅疑惑地发问。
“有事!”李母想压压自己的声音,失败了。不过她也没打算给李墨绅留点脸面。“当年你爹坐牢我就说过了吧!学校里的事儿不要喊我,也不要在学校留我联系方式。这才过去几年啊?教导主任的电话都打我这了!”
“我没留你的联系方式,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李墨绅的声音也渐渐冷下来。
“能做什么,无非是发现你高分低能,人格扭曲。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李母完全曲解了壮大叔的意思,给他扣了一顶大锅。
李母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传到教室里都听的清清楚楚。班里的同学往日里学习无聊,就喜欢听听八卦,毕竟李墨绅也算学校里的知名人物,人帅成绩好,还被校花追过一段时间。他们也就都不睡了,直愣愣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是个杀人犯,你将来也学不了好!”李母半分情面未给李墨绅留,直接掀开李墨绅最想遮掩的地方。
“闭嘴。”李墨绅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的事。
当年在初中也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场景,李墨绅不想再去回忆,可思绪还是回到从前……
“在学校打架,跟你那个爹一样是要杀人吗!天天不学好。尽给我惹麻烦,我很忙,别天天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李母的声音一直是这样大,从未想要掩盖一下,仿佛只要吼出这件事就可以向其他人证明她的前瞻性,早早摆脱了人渣,早早摆脱了不争气的孩子。
李墨绅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李母没有一句关心,只顾着训斥。李墨绅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站了几个他初中相处了近三年的同学,在听到李母这句话的时候,像避瘟疫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当李母骂的心满意足离开后,李墨绅回到班里,发现班里的同学都像看苍蝇或看臭虫一样的眼光看他,李墨绅与他们对视时,他们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不经意的移开视线。
后来他的同桌当天就换了个位置,他的朋友也纷纷找借口有事,慢慢疏远了他。
这样的日子,他后来也习惯了,他自己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个人也挺好。只是感觉自己像瘟疫一样,无论走到哪都会被避开,有些不舒服。可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去食堂最起码不用排队了。
可……为什么在他刚刚遇到喜欢的人,刚刚想要交几个朋友,刚刚开始不适应原来的生活时,她又这样呢?
李墨绅抿紧双唇,拳头渐渐握紧。他现在拼命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眼中的血丝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爬了上来。
高三二班的同学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件惊天大八卦,纷纷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俞安看到这样的情况站起身,走到了讲台上,拿起教鞭敲了敲黑板,说,“就算李墨绅有这样的背景,他本身是一个品行恶劣的人吗?许治,你说。”俞安用教鞭指指许治。
“啊?我。”许治感受到莫名的压力,站了起来。“当然不是,他其实只是不善表达,他还挺乐于助人的。”许治说完这话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才坐下。
“你呢?”俞安又指了一位胖胖的戴眼镜的男生。
“不会啊,上次我生病,还是他帮我做值日呢。要不是我问了其他人,我都不知道是他帮了我。”胖胖男生说的话很诚恳。
“安安,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李子梨也走了上来。
“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俞安对她笑笑,放下了教鞭,在她耳边说“一会儿我们可能午休时间不回来了,你可不要像上次那样记我们的名字哦。”
“知道了,你快去吧。”李子梨推了推他。
…………
“大婶有点素质好不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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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喜欢海边,而是我喜欢在你的身边。
PS:存稿用完了_(:3」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