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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之谜(1)
白雪茫茫,风如冰刀。
萧子寒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从早上走到晚上,自己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双腿都已经麻木僵直,脚几乎再也迈不动半步。
算算时辰,早已经出了平州城数里之外。
冰天雪地里到处白茫茫一片,前方的路被大雪逐渐覆盖,看不清方向,辨不清道路。
萧子寒双腿一弯,跌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嘴里溢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连气带冻,又加上一路顶风冒雪,内伤没有及时治疗,反而越来越重。
意识模糊之前,萧子寒想,今天大概是要葬身在这荒郊野外了,一时之间又有些忧愤:如此死了,真真的不值!林儿拼劲心思也要保天山派一脉,若这样死了,岂不白费了他一片心?
萧子寒完全没意识到,刚刚气的要命,可这会儿最脆弱的时候,却始终恨不起来,连林儿是多么忤逆不孝都给忘了,潜意识里就不愿相信早晨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萧子寒双脚被针扎一样疼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男孩儿,约莫十二三岁年纪,正把自己的脚揣进怀里,凉得他呲着牙直哆嗦,仍捂紧了厚重的棉袄,暖着自己的脚。
萧子寒大惊,连忙往外挣脱,他实在是不习惯被陌生人这样对待。
那男孩儿感觉他脚往外拽,才看见他已经醒了过来,惊喜地道:“您醒过来啦!”
萧子寒尴尬的点点头,感觉到身子下面的摇晃,又侧过脸看见马车的幕帘,才知道是在车上,知道是这孩子救了自己,连忙拱手谢道:“多谢小哥儿救命之恩!”
那孩子昂首挺胸傲然道:“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此乃英雄本色!”说完脸红扑扑的,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萧子寒也被这孩子给逗笑了,那孩子从旁边拿出来馒头和切好的牛肉,居然还有一壶酒。
萧子寒正好饿了,也就不再客气,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这才知道,这孩子名叫水铭,原来是瞒了家里偷跑出来的,要一个人游历江湖。
小孩子哪里见过世途艰险?萧子寒暗叹这孩子实在是太过任性了,等过几日,他玩过之后,还是派人给送回家去才能放心。
萧子寒暗自打定了主意,吃罢饭就开始盘膝运功,谁知道一运功,才知道自己伤上加伤,情况已是颇重。
勉强调息了半个时辰,胸口里气息有点堵塞,强冲了下,淤堵得穴道竟然冲不开!萧子寒不敢再继续硬冲,只有暂时放弃。
睁开眼看见那孩子安静的躺在一边睡得正香,只是双手抱肩缩在一起,显是感觉到冷,萧子寒苦笑,孩子就是孩子,这马车里吃喝俱全,唯独没有棉被。
萧子寒侧身抱起水铭搁在怀里,用体温温暖他。
水铭迷迷糊糊窝在萧子寒怀里睡着,眉头微皱了下,又沉睡过去。
萧子寒心下有点萧然,如今这种时候,两个徒儿都不在身边,即便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时候竟然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救了自己,陪伴在自己身边。
萧子寒想着,心里叹了一声,眼睛看向水铭。
水铭孩子气的脸上有轻微的冻裂,一看就是秋冬时节,寒风凛冽造成的。萧子寒本来没细想,眼睛偶尔瞄到水铭的手,才发现他一双手上也满是裂开的口子。
萧子寒心一沉,那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孩子的一双手,反而像是经常干活,饱受劳役之苦的手。
可是,租得起这样的马车,雇得起仆人的一个孩子,会拥有这样一双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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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寒温暖的眼光开始逐渐冷了起来,他讨厌欺骗,讨厌这样愚弄自己的孩子!
萧子寒将水铭轻轻放在一旁,从温暖的怀抱里一下接触到硬冷的木板上,水铭还是立即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萧子寒掀开幕帘,叫车夫停车要下去,水铭立刻爬起来拽住萧子寒的袖子,失声道:“您去哪儿?”
萧子寒手一甩,本来是要甩开他,也没使多大劲,但水铭已经身子向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一头嗑在马车侧面的木板上,乌黑的眼珠转了两转,眼泪就要掉下来。
萧子寒没想到会磕到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走过去拉起他来,那孩子就顺势拽了他衣角,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道:“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萍水相逢,如今也打扰了这么久,我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萧子寒冷淡的拂开他的手,心里不愿与他多说下去。
水铭急切地道:“外面天冷,又这么黑,您和我一起不好吗?反正我又没什么事,您要去哪里?我可以送您。”
萧子寒冷冷道:“不用你送!”看他没事了,萧子寒站起来要往外走。
水铭却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萧子寒被他弄得心烦,推开他跃下马车。
那水铭竟然也跳了下来,追着萧子寒。萧子寒受伤颇重,一时之间不想耗费力气施展轻功,只沿着模糊的方向往前走。
水铭就紧跟在后面,萧子寒也不去管他。不一会儿后面就传来抽抽噎噎得哭声,萧子寒听的心烦,猛地转身,看见小人儿被拉后了很远,正一边哭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自己的脚印走。
雪逾三寸,大人走起来就困难,更何况他一个孩子。
萧子寒皱眉,回身迎向他走过去,喝道:“站住!”
水铭猝不及防惊了下,站住愕然了片刻,又开始抽泣。
萧子寒道:“别哭了!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跟着我?”
水铭咬着嘴唇带着哭腔道:“我哪有骗您啊!”
萧子寒见他到此时都不说实话,越发厌恶,身手拉起他的手道:“你一个孩子,谎话连篇,手上都是干活磨出的裂口,却说自己家里世代经商。”
说着说着,萧子寒凝着眉头,指着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和车夫,恨声道:“租的起这么大的马车,请得起车夫的人,手能磨成这样吗?”
水铭见萧子寒厌恶的眼光,又听见他的质疑,捏紧自己的手,低着头不吭声,只眼泪啪拉啪啦往下掉。
萧子寒见他不答,也懒得多说,只道:“别再跟着我!”声音里的寒意只冷到人的心里去。
水铭听了这话,一头冲进萧子寒怀里,搂着他的腰哭道:“您别扔下我!我谁都不认识,就我一个人,我以后不骗您了,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坐什么,我做错了,您就打我!”
萧子寒见他哭得可怜,又想起刚醒时他呲着牙把自己的脚踹在怀里暖着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忍心推开他。
萧子寒抱了他回到车上,分赴马车前行,水铭就霸在他怀里赖着。天气实在太冷,萧子寒也就随他去了,一直到天亮后赶到一个小镇上,才添了几床厚棉被,补给了些吃的,再继续出发。
一路上萧子寒曾试探过几次,水铭却嘴巴紧的很,什么都不说,只跟定了自己。萧子寒也不想逼问他,该说之时他自然会说。更何况此时有个孩子伴在身边,也好过他一个人寂寞。
走了五六天,就听见消息说皇上派三王爷四王爷联手西征贺国,看样子老皇帝知道自己命不久已,急着想肃清外患,只要解决了最大的强敌,至于死后这皇位是属于哪个儿子的,他都无所谓了。
萧子寒乍一听这消息,喜忧参半,喜得是目前一致对外之时,想必四王爷皇甫戬暂时不会对皇甫羽和林儿出手,而忧的却是,一旦讨伐完贺国,皇甫戬却有最佳的机会除掉皇甫羽,那林儿就是首当其冲。
萧子寒急得吃不下饭,途中弃了马车,带着水铭换了马匹疾驰奔向七绝山方向。本来半个月的路,硬是是十天就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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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各位亲们,最近我会补进度,争取日更3000字。
好多天没有上网了,所以给耽误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