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回眸处（宫锁心玉素言同人）

　　素言心中却是通透无比，德妃听起来像是在夸她，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问她家中的情形。素言嘴角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卑不亢地道：“启禀娘娘，民女的爹爹曾应征入军营，所以民女也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只是后来爹爹不幸为国捐躯，娘亲也一病不起，最后，竟随爹爹去了。民女现下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女。”

　　素言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沧桑沉痛，却并未失了仪态。也是因此后来素言才去了马戏团，那时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当初本以为是在最好的年纪遇见最好的人的。素言眼睫微微颤动，如蝴蝶的翅膀振翅欲飞。

　　素言如此大方得体的回答倒让德妃有些讶异，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头一回入宫，却如此聪慧守礼。只可惜出身贫寒，不能在夺嫡之路上给十四添上助力。德妃微微思索片刻，不疾不徐地道：“逝者已逝，陈姑娘节哀。本宫看得出来十四很是喜欢你，不如待本宫向皇上请旨给你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许你给十四做侧福晋如何？”

　　德妃亦是宫女出身，打心眼里还是想成全十四的。身侧的翡翠微微有些惊讶，毕竟按素言的的身份连做侍妾都是抬举了。不过正因为出生贫寒所以好摆布，既圆了十四的心愿，使母子情分更加深厚，以后等他娶了嫡福晋和其他世家小姐也可以用来制衡。说到底不过是个侧福晋罢了，再怎么动听终究也是妾。

　　素言面不改色，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她早料到她这个孤女的身世德妃断然不会让她做正室，倒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她在乎的不是这个嫡福晋的名分，不然她也不会放弃年家小姐的身份。不过德妃对十四的看重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竟舍得给她侧福晋的位置，这与普通的侍妾不同，可仅仅次于嫡福晋。上一世，即使是她身为将军之妹也不过才是个侧福晋。

　　其实在昨日年羹尧亦私下找过素言，他愈发沧桑的眸子里透着担忧，竟有些难以开口：“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再多问。但如果你过得不好，依旧可以回年府，我仍是你哥哥。”素言知他是关心自己，不由心中腾起一股暖意，含笑点头。即使是做侍妾也无妨，不过都是虚名罢了，但素言在乎的是胤祯的态度，若他真的尊重且珍视自己，她必不会让他为难的。离开是为了胤祯，她希望，永远没有再因他回年府的那一天。

　　正因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素言并未急忙作答，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胤祯没有丝毫犹豫，拉起素言的手径直走到德妃跟前，然后两人缓缓跪下。胤祯的语气恭敬却坚定，眸中神色不明：“素言是儿臣喜欢的姑娘，所以儿臣不愿委屈她。还望额娘成全。”胤祯虽然单纯，但也多多少少明白自己额娘的用意，心下谨慎起来。

　　德妃倒是波澜不惊，眉眼一挑，有些不屑的语气道：“哦？这也是陈姑娘的意思吗？”她身为德妃，协理六宫，看惯了那些不识抬举的女人。这个陈氏，也不过如此罢了。德妃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胤祯是什么身份，她绝不可能嫁给他做正室。

　　素言正欲答话，便听四周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皇上吉祥！”无人不恭敬下拜。德妃一瞬间有些神色莫辨，然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柔顺和善的模样，素言和胤祯亦随着德妃向康熙请安。“免礼吧。”康熙笑着随口说到，看的出今日心情不错。

　　可素言和胤祯仍然没有起身，两人直直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康熙这才仔细注意到，地上除了胤祯以外，还有一个姑娘。气质出尘，颇有几分姿色。康熙不由地眯了眯眼睛，瞬间明白了这里的情况，想必这多半都是十四从宫外带来的女子了。胤祯见康熙的目光望向这边，急忙抬头道：“皇阿玛，这是儿臣心仪的姑娘。”

　　康熙的目光起初有些玩味，却渐渐变得严肃。德妃一时也未能琢磨清楚康熙的意思，不过她本就有自己的打算，笑着迎上去道：“启禀皇上，十四身旁这个姑娘是京郊陈氏。前几日他曾告诉臣妾有喜欢的姑娘，今日居然还真带来了。她虽长在民间，却举止不俗，臣妾看她颇为面善，十四又很是喜欢。所以臣妾想着向皇上求道圣旨，赐这位姑娘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封为侧福晋，也算成就一段姻缘。”德妃笑得很是和善，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若非知晓她心中的算盘，只怕素言也要轻信了。

　　胤祯闻言不由有些着急，康熙但是颇有兴致地笑了，知道他定是希望这个姑娘做嫡福晋。不由感叹这些孩子们倒真是有些相似，老八和晴川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当年老八那个执着的劲儿啊......也是因晴川的伶俐聪慧配得上老八。可是良妃......康熙心底一痛，面上不由冷了几分。“京郊陈氏？”康熙微微思索，未曾有所耳闻，莫约是个平民家的姑娘。他缓缓问到：“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话语间颇有帝王的威严气势。

　　素言微微抬起头，双眸柔和恭顺地望着康熙，倒是一副温温婉婉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大胆的对视，但却又震慑人心。倒是大气却不凌厉。康熙不免有些赞赏。“民女陈氏素言。”素言规规矩矩地答到。

　　康熙身侧的李德全听到这名字后忍不住有些惊讶，连说了好几声“这”。惹得众人疑惑不解。只有素言知晓他为何会如此，李德全想必是认出她来了。不过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于是便随着众人装傻充愣，皆是疑惑的模样。

　　康熙用眼神示意李德全，他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道：“这位陈姑娘和之前宫中的一位宫女颇为相似，而且她们的名字都叫素言。老奴一时有些疑惑，想来是看岔了。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李德全不时望向素言这边，想要试探她的反应。可她到底是十四阿哥带来的人，也不清楚底细。如今十四阿哥炙手可热，无论如何还是给他留个面子，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好奇害死猫，他在宫中混了那么多年，最是清楚这个道理。

　　奈何素言除了微微有些疑惑，倒是镇定自若稳如泰山的模样，叫人无法起疑。素言心底不由冷笑，这个李德全最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原本他是四阿哥阵营里的，见八阿哥得势便趋炎附势。有没有真心很难明说，可在这宫中谁不是为了利益？素言故作好奇地望着李德全：“真是如此吗？那民女与那宫女还当真有缘。”

　　李德全不免有些尴尬，忙向康熙告罪。素言只是抿嘴轻笑，面不改色。若是她这些都应付不了，只怕前世早就被人弄死不知多少回了。康熙只觉有些惊奇，这个姑娘倒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可怎会如此巧合，他又有些半信半疑。“哦？那你说说，你为何不是那个宫女？不然为何朕的太监都将你们认错，他可素来是记性很好的。”康熙笑着问道，不动声色地试探。

　　素言满脸坦荡，丝毫不似作假：“皇上火眼精金，相信必不会冤枉民女。至于民女的身份，民女有官籍为证，一查便知。”她虽然曾经是四阿哥的线人，还做过年家小姐，可这官籍上的身份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心中自然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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