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子系列

　　五、

　　卡西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租的房间里的床上，头痛欲裂。自从一年多之前和贝克汉姆分手的时候喝酒过多结果酒精中毒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本身他是从皇马租借出来，为了多一点上场机会就在西甲的一个中游球队效力。年纪轻轻就有优异的表现再加上皇马的现门将想走让皇马拒绝了租借球队的报价，转而考虑卡西回来踢主力。前景一片大好，但是突然他谈了三年的男友—贝克汉姆—决定回英国发展自己的电影事业，两个人因为异地恋关系越闹越僵，终于在卡西决定签和皇马的合同的前夕分手了。之后卡西就因为酗酒过度而在医院躺了一周多。他暂缓了续约，因为西班牙的一切都让他想起过去的事情，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每一条街都留下了他的脚印。最后几天在U23国家队发挥失常让皇马决定把他再租借一年，卡西出人意料地选了美国。也算是当时哈维的时间赶得巧，捡了个漏子，不然这样的人才怎么挖得来美国。当卡西像逃难一样离开了西班牙，半句英语不会说却选择来一个不了解的国家踢球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自毁前程。才23岁啊，多可惜。怎么不留在西班牙，球风熟悉，而且皇马的关注肯定多嘛。卡西听这句话听的都恶心了。
　　只有哈维不这么认为。哈维认为卡西来就是上帝赐予他的礼物。卡西能看出来哈维看他的眼神，还有每一次和自己说话都一反常态的尴尬和笨拙。每一次都装作不是很在乎的神态。还有自己对他的感觉卡西也感受的很清楚。明明都互相喜欢，但是卡西想要回皇马，他害怕这段感情变得和上一段一样，因为异地恋让他们没法在对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逐渐有了生活中没法分享的快乐和痛苦，越来越不需要对方，也越来越需要对方，偏偏又得不到。最终还是累了。
　　哈维知道卡西要回皇马，就像普约尔和皮克一样，只有一年，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皮克至少说了两年之后要回来，但是卡西呢？他一旦去了皇马，就不会再回美国了吧…哈维也不敢向前迈这一步。他也在害怕。
　　卡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着眼前的星星退去，才转过头看床头柜儿，上面有个纸条。他挣扎了一下，伸出手拿起了纸条。入秋以来，天气一天天变冷，猛地把手拿出被窝还让他瑟缩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衣服，去Wendy‘s的衣服，只不过没有外套。床头柜上有一张白色的纸巾，上面放着两粒药片，和一杯水。纸巾上歪歪扭扭地写了
　　“per-fe（划）醒酒药”
　　卡西乐了。写成了加泰语还要划，我认得啊。听说你是加泰人我就去学了，等我学好了可以震你一下。哈哈。
　　吃下药片，酒也醒了不少，卡西起床了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看来睡了一个下午。身上的鞋袜和外衣都去了，而且嘴里有股怪味，看来哈维还是照顾了自己一下的（作者注1）。卡西穿上件外衣，下楼去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突然想起来似乎应该给哈维道谢，还要道歉，卡西拿起手机，一边热饭（天啊哈维还买了个自己喜欢的赛百味给他放在冰箱里！）一边等着哈维接电话。他还是有点醉，不然清醒的人不会在深夜十二点给人打电话的。
　　“伊克...Qui es”
　　“（还装不知道我电话号码，你从来接到不认识的电话都是西班牙语开头，这回非得要说加泰语，演技太差）伊克尔。”
　　“啊是你。额…你听得懂加泰罗尼亚语？”
　　“是啊，小时候和朋友学了一点儿。你要是说加泰语我能听懂一点吧。别笑我口音啊。”
　　“（扯。你小时候在皇马青训谁会教你加泰语）不笑你。Com et sents”
　　“Be, gracies.”
　　“不错嘛。你…额，酒醒了没？”
　　“你怎么还醒着？”
　　“被你吵醒的。你说呢。你好点儿吧？赛百味在冰箱里看到了吗？”
　　“（瞎说，明明一下就接了电话）看到了。谢谢…嗯…还有，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
　　“没事儿的卡西。那个…贝克汉姆还好吧？”
　　“嗯，还好。我不该和你撒谎，但是我真的怕你知道，就是我原先还有个男朋友。我们分了，不会再回去了，我也不会再找他了，以后这些都告诉你。保证。”
　　“…伊克尔，你私人生活不用和我讲的…就是训练…”
　　“因为你重要啊。”
　　卡西借着酒劲直接就说了出来。他可能是很少喝这么多，或者是有点发烧，总之头里晕晕乎乎的感觉又回来了。赛百味快吃完了的时候，卡西踉踉跄跄地决定上楼再睡一觉。对面哈维一直沉默着，心怦怦跳要跳出胸腔来。他没指望着卡西现在表白，但是真的…突然很想去看看他，可惜我的腿又…
　　“卡西，我…”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吧，求你了。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就是，我不知道，唉我不会说…就是，我特别想陪你一起去商场买橘子，你在一个一个挑，我就在旁边推着车放你买的东西，然后趴在扶手上看着你…嗯房间好冷，我好想你。”
　　卡西有点发烧，头很晕，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把想到的全都说出来了。如果说在分手之后他还对贝克汉姆抱有任何幻想，在看到他今天无所谓的和他聊天的时候任何想法都破灭了。贝克汉姆对他就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无所谓的闲聊一会，卡西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了一身纹身。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卡西突然就发现，自己也提不起兴趣来问任何贝克汉姆的生活，他以为自己会好奇，但是他没有。他想知道，也只想知道所有关于电话对面的人的事，他惊讶于自己的感情能被无形的影响，惊讶于自己看到哈维步伐不稳的离开餐厅时的愧疚，和自己对对方的毫无勇气。没有道歉的勇气，也没有爱的勇气。好在，他还有酒精帮忙。
　　“我在想。你看阳光照进来，映在你眼睛里，真的很好看。就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想抱抱你，或者亲一下。”
　　卡西似乎听到哈维惊讶的吸气声，随后是一声轻叹。
　　“好吧，但是先刷牙。”卡西能想象哈维嘴角上扬说这句话的样子。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