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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婚】 玖松鼠与世子
侍女的眼惊恐地瞪得浑圆,拼劲全力地挣扎着。
“呜呜——”
“嘘!”
耳畔传来了低低的嘘声。
侍女再挣扎了两下,眼瞳便涣散了,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去。
小记将她接在怀里。
平野渚吩咐她来打探情报,可没说怎么打探。王府不比张府,下人的嘴巴可严。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也怪不得她了。
不得不说,药翁那里真是什么药都齐了。她偷偷顺的这瓶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
如果是药翁的话,也许连类似硫喷妥钠的吐真剂都有?
“阿弥陀佛!”
小记双手合十,对着侍女拜了一拜,四下环顾了一圈,快速地解开她的衣带。
房内光线很好,镂格窗子敞着,细细地筛下一条白亮的日光。墙边立着一溜紫木圆格的书架,案几上摆着崭新的文房墨宝。两侧的勾架上零零错错挂着刀剑斧戟,一有尽有。
圆桌上摆着沏好的茶,银花墨底的茶盏三只。
“世子殿下。”平野渚将茶默默地推开,开口道,“在下的来意很简单。听说世子殿下前月向张小姐纳了采,聘书和礼书都已经下了,特来求证。”
一位黑皮星眸的俊俏青年,身着缁色单衫,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向着平野渚微微点头。
“世子可知张小姐被邪物附身一事?”白念灵问道。
“自然。”他瞟了一眼白念灵,脸色阴沉了下来,又转过头来向平野渚道,“我知道先生是不良道观的人,莫不是冬淑她……”
他喉头一哽,默默地止住了话。
“张小姐还挺得住——”平野渚话锋一转,“不过,时日不多了。我们不能妄自驱鬼以免两败俱伤,若殿下回想得起张小姐平素可有冤仇,也许能救她一命。”
世子顿了一下才道,“冬淑做人收敛,我想不出来她能惹上什么麻烦。”
“请世子千万再仔细想想,这可是你未婚妻的命啊!”白念灵有些着急地提高了声音。
世子努力地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却猛地听见平野渚道,“殿下案上这台乌金釉笔筒好生精致。”
抬头时,平野渚已经立起身来,偏着头指着案几问道。“殿下介意吗?”
世子只好摇了摇头,便见他走了过去,小心地拿起笔筒观赏了起来。
“世子,如果没有冤仇,张小姐可有情敌?”白念灵这么问道,“也就是说,有没有追求张小姐或者世子的人?也极有可能从中作梗。”
“哎?”世子猛地一愣,挠着头笑道,“应该没有。”
白念灵泄气地软下肩膀。
“看来从殿下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平野渚的声音淡淡地从身后传来,“小灵,我们就不叨扰殿下了罢。”
“打扰世子了。”白念灵这么说着,见涟世子起身向她行礼,还了礼便随着平野渚走出屋外。
“太气人了,那世子眼看着挺精明的,简直是个榆木脑袋,什么也说不出来。”白念灵重重地踏着地砖,苦着一张脸道。“小渚,我们莫不是又回到原点了?不如拼一把,直接用鬼火将邪物烧个干净?”
平野渚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边走边道,“不行,张小姐这个情况受不住一丁点的意外——再说,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
“哎?”白念灵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问你,”他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觉得世子和张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订了亲……还能有什么?”
“不尽然,”他慢慢地道,“张家并非一方大权势,世子主动提亲,除非真的是心生爱慕——然而,你回想一下他对张小姐的描述。”
“做人收敛”吗……的确是有些冷淡,但是……
白念灵呆呆地望着他。
“就连是我,大概也不会这么描述心爱的女子。”平野渚这么说着的时候低低地看着白念灵,她不禁身子一热,脸色绯红地低下眼去。
“小渚……”
“虽然我不能体会这种感情,”他下一句话却当头给了她一棒,她差点趔趄地倒下去,“一开始也只是有些奇怪,直到后来,我在他的书架上找到了藏在后头的一列书。”
他故作神秘地顿了一顿,白念灵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关于蛊术的,整整八本。”
白念灵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张小姐是被世子下了蛊?为什么呢??”她的眉眼又低了下去,脸色有些沮丧。
“因为他不爱张小姐么?可是为什么又要提亲呢?”
“这一切都还是揣测。如果是中蛊,就一定有蛊瓶藏在张府。”
白念灵点了点头,突然红了脸,怯怯地从睫毛下面看着平野渚。
“呐……”
“小渚,你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吗?”
平野渚愣了一愣。
“我没有想过……婚嫁这事。”
他顿了一顿才叹了口气道。
“小灵,你既知道多年前那件事……我这样的人,又怎么敢提‘爱’这样的字眼呢……”
平野渚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凄凉,自嘲地微微一勾唇角。
念灵看着他的时候,她的样子竟然比他还要更加悲戚。
她眼底一丝悲凉的失落如同一瓢雪浇在他的眉间,平野渚默默想了一想道。
“不过到了时机,也许我也会成亲罢……”
“小渚……”
白念灵脸色一亮,痴痴地望着他。
一个女孩无声的脸红能够体现一切波涛汹涌的情感,平野渚仿佛也觉出了什么,有些别扭地转过身来。
“别说了,走罢,我们回去找……”
“哟!公子小姐们!”
不太令两人愉快的声音突兀地从高处飘来,一道秋黄色的身影从树梢而落。
宛小记转眼间蹲在游廊的栏杆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平野渚淡淡地扫了一眼小记,“那是什么东西?”
“哎?是侍女的衣裳啦——放心,我没有把她光光地扔在树下。”小记心情仿佛很好。
“我是说,”平野渚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你头顶上那个。”
咦?
她摸了摸头上蹲着的这只毛茸茸的灰色的小家伙,无声地咧开嘴。“是小松啊!我从亲王次子手里救下来的时候,小松尾巴毛都掉光了!那小鬼头太坏了,还好我弟弟和他在一个学堂里待着,知道他平日里倒腾的那些肮脏事儿,又碰巧他严厉的父亲殿下什么都‘不知道’——嘿嘿……”
宛小记得意洋洋地笑了出声,惊动了头上的小松鼠。
“动!动了!”白念灵恐惧地尖叫了起来,往平野渚身后缩去。
宛小记有些被她吓到了,忙道,“白姑娘别怕,这只是只小松鼠——”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平野渚短短几秒内翻了第二个白眼。所以说……这一对璧人样的,都不喜欢小动物吗!
“你不会想要带回府里去罢?”
宛小记一跃跳下栏杆之时,他看着她头顶那撮灰毛也随着蹦跶了一下,突然一语中的地发话。
“嘿嘿……可以吗?”
小记腆着脸讪笑道。
平野渚朝着小松翻了第三个白眼,撂下一句“不可以!”便带着白念灵转身就走。
“哎哎?为什么?”
小记慌忙追了上去,小松和她同时出现在他们视线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本能地抖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因为我不喜欢。扔掉!”
“可是小松很乖的啊!你摸摸!”宛小记从头上掏下小松,托在手里猛地递到平野渚脸前。
“!!离我远一点!!”平野渚又退了一步,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一种嫌恶而微惧的表情——说真的,还不如死鱼脸呢。
“没有爱心…”宛小记不满地嘟囔着,将小松又托回头顶,整个过程看下来,白念灵仿佛石化成一座雕像似的张着嘴呆在了那里。
平野渚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松鼠吃什么吗?”
“……吃坚果啊……”宛小记眼里浮现出看呆子一般的嘲讽神情。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强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闭了闭眼睛。“它要是到处窜来窜去掉的满地都是碎渣,扫都扫不起来!它…它还可能掉毛……”
啊……这人是洁癖啊……怎么毛病这么多……
宛小记看着他,他虽然脸上风轻云淡,眉间已是快要抓狂的样子,心里默念。
“我扫呗……”她弱弱地回了一句。
“今天,你和松鼠只有一个能回张府去。”平野渚蛮横地下了最后通缉。
“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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