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有你

　　第十四章才知道痛

　　台风过后，海浪依然很大，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轰轰作响。
　　海边的餐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游客，看着不远处的惊涛拍岸，惬意地享用着海鲜，喝着小酒，闲聊些日常。
　　李成思和钱仲钧也坐在窗边，可有异于他人，大量运动过后没有选择过多的肉量海鲜，蔬果成了最佳选择，都是些简餐果汁。
　　两人也不说话，李成思静静地看着窗外发着呆，钱仲钧也沉默地刷着手机。
　　李成思问服务员要来纸和笔后，便开始画起了小蝌蚪，借用钱仲钧的平板电脑化作钢琴，反复地小声试弹着。
　　钱仲钧不时看她一眼，她认真得没发现，当然他脸上那温柔的微笑也没看见。
　　两人就这么和谐地在餐厅停留了一个下午，连原本预约好的射击项目也取消了。
　　晚上两人叫餐到别墅吃过后，又开始各忙各的，直到钱仲钧需要自己平板上的资料，才打破这方的平静。
　　李成思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床边柜面上的手机，最后还是确定开机。
　　刚进入主页面，无数条信息就接连并入，尽数是骆浚发来的，问候的，关心的，担心的，还有来电未接提醒信息高达200条。
　　李成思正翻看着，骆浚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她思量了一小会儿，第一个电话自然挂断了，对方不放弃又拨来第二个，“嗯。”
　　骆浚那头一时不敢相信接通了，再三确认通话时间是跳动的，“成思？”语气也是焦虑不确定。
　　“嗯。”李成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两天的时间让他们似乎分离了一个世纪。
　　骆浚再也抑制不住兴奋，“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能见一面吗？”
　　听出骆浚的欢喜，李成思心中的怨气消散了些，毕竟也不是他的错，不能错怪他，语气也就能平和些，“我不在家。”
　　“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吗？我可不可以去找你。”骆浚收拾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明天就回去了。”李成思边通着电话边整理自己未完成的稿纸，语气多少有些过于冷静。
　　“就你自己？”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他接着说：“我去接你吧。”
　　李成思还沉默着，骆浚便听到那头的男声，“平板还用吗？”
　　钱仲钧把平板拿了回来，看着李成思接着电话，眼底的温柔特别刺眼，他故意说了句。
　　李成思抬头看着钱仲钧，对方微笑着眼里却冒着火星，皮笑肉不笑的，真丑，“不用。”
　　骆浚不知这句是回答谁的，“成思，你现在在哪里啊？”
　　“海湾。”李成思直直地盯着钱仲钧，后者转身就走了。
　　得到答案的骆浚高兴极了，“行。我明天一早就去接你。”哔哩吧啦又说了一堆。
　　李成思突然有些后悔了，这并不是她的原意，竟被钱仲钧打乱了。
　　另一边书房里的钱仲钧不耐烦地与大洋彼岸的兄弟颜灏轩通着视讯。
　　“谁惹你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有事，真的有事，出大事了。”颜灏轩一秒变正经，“收购案出现问题了，对方居然真的偷偷和别的公司联系，你快点回来。”
　　“调查清楚具体情况了吗？”
　　“查了，还不止一家，看是想打算价高者得。”
　　“那就给他公平竞争吧。之前给他开的条件可能太好了，放风出去，晾他两天重新谈条件。”钱仲钧早就料到对方的狡猾，一边同意收购以获得他们给的福利优惠，另一边拿着这些条件又和别家谈。“没其他事就这样。”
　　“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颜灏轩刚说完，屏幕便提醒通话结束。
　　提前结束通话的钱仲钧疲惫地搓了搓自己的俊脸，定了定神又开始认真地工作。
　　半夜李成思醒来喝了要到一楼倒水，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鬼使神差地前去，钱仲钧还在工作，摸着手边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放下杯子又重新翻看资料，眉宇间细微的皱褶诉说这他的烦心事。
　　见惯他自负散漫的样子，这般认真的模样的确更有魅力。
　　李成思本想倒杯水就上楼的，却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了一般给钱仲钧泡了杯咖啡。
　　所以当李成思捧着咖啡来到钱仲钧面前时，钱仲钧的表情有些无法形容，有些疑惑，有些惊讶，有些高兴，有些欣慰，如苦涩的突然浇上了蜜。
　　而李成思看着他那变化中的表情，非常尴尬，该怎么解释自己如此这般的行为，想了很久。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
　　钱仲钧从托盘中取下咖啡，细细地抿了一口，很香，疲劳倦怠的神经重新活跃起来，“味道还不错，谢谢。”嘴角的微笑如和煦的春风，没有威胁性。
　　“谢谢你昨晚的照顾。”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钱仲钧放下杯子，看着她呆呆的站在自己面前，笑意更甚，可看见她身上单薄的睡衣，不忍也皱眉，“快点回去睡觉吧，夜里冷，别着凉了。”
　　“你别忙太晚。”无意间就从嘴里蹦出的，李成思被自己惊愣住了，着实可怕。
　　“知道了。”
　　多么寻常又不寻常的对话啊。
　　钱仲钧直勾勾地看着李成思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的爱意直达心底，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他绝对从未见过镜中的自己。
　　不知是不是人的防备心会在夜里降低些许，李成思竟然像突然回到了过去，变回那个老先生和她外婆嘴里心心念念的贴心小棉袄。
　　捋了捋思绪，微笑着，手边烦心的工作也变得顺畅了。
　　·
　　早上八点，才睡下3小时的钱仲钧被床头聒噪的电话吵醒了，是酒店前台打来的，“什么事？”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里有位骆先生说是您的朋友，他说联系不上你们，所以我们致电询问一下。”
　　骆先生。
　　该来的还是来了。
　　“让他过来吧。”钱仲钧很不乐意，但还是起床梳洗。
　　屋里没有动静，李成思估计昨天又攀岩又工作的也累坏了，还没有起来。
　　不多时，小别墅的门铃就响了，钱仲钧迅速地去开门，免得门外的人再把门铃按响。
　　门一开，钱仲钧一身黑色真丝睡衣和一张黑脸便对上了骆浚风尘仆仆而来因为兴奋还没有收拾好的笑脸。
　　钱仲钧退了一步，让他进门，“李成思还没起床，你在这儿等会吧。”说着用眼神示意他去沙发。
　　骆浚的脸也渐渐黑了，钱仲钧他是了解过的，校园的传闻一波一波，想不知道也有点难，尤其又是和成思有关。这时他主人一般给自己开门，告知成思还在睡，兴奋早过去了，剩下的只有不爽。明明和成思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有，还这般大摇大摆。
　　钱仲钧哪里会理会骆浚的心理变化，径直的上楼去。敲李成思的门时，里面的人已经醒了，还是被门铃吵醒的。
　　睡眼朦胧的李成思坐上床上揉了揉眼睛，钱仲钧看着心里很不想告诉她，骆浚已经在楼下等着。
　　李成思转脸就看见一脸疲惫的钱仲钧，昨天工作到那么晚，这么一大早又爬起来，“早餐到了？”
　　“骆浚到了。”钱仲钧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李成思静静地回神。
　　等到李成思下楼时候，钱仲钧还是一身的睡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骆浚就坐在面对着楼梯的沙发上坐着，眼睛盯着楼梯，李成思一下来就和他的眼神对上了，眼里的喜欢没有遮掩。
　　门铃又响了，真正的早餐现在才来。
　　服务生将三份早餐整齐地排放在餐桌上，“你还没吃吧。”
　　随后三人诡异地坐着餐桌前开始吃早餐，钱仲钧和李成思坐一边，骆浚坐在对面。
　　李成思一直低着头，认真地吃着她盘里的食物，骆浚想开口和她说话，却找不到接入点，时不时钱仲钧犀利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让他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那么一种错觉，李成思和钱仲钧连呼吸都是在同一种频率上的。
　　骆浚看李成思吃得差不多，便挑起话题，“附近风景很好，我前段时间就想过来写生，成思我们等会去海边写生好吗？”
　　李成思放下手中的刀叉，先偷看了钱仲钧一眼，后者并没有反应，认真地吃着早餐，“好。”
　　骆浚把李成思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虽然她答应了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外套要穿上。”钱仲钧语气有些低沉，提前离开餐桌上了二楼。
　　李成思跟着骆浚走的时候，钱仲钧还在书房里，她没敢打扰他，而他却知道她要走了。
　　他站在书房的窗边角落里，看着骆浚兴奋地为她打开车门，不知说了些什么，她自然地微笑着坐了进去，没有一刻的回眸和一丝的眷恋。
　　他笑了，可比哭还难看，他这才知道何为撕裂的痛，紧紧揪着的痛。
　　他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喜欢上她，不知不觉的，或者是从小从小的时候，或者是从看到她第一张照片起。
　　然而从这一刻起，他才知道，他爱她。
　　却没有挽留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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