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有的她们都是他们。（“她们”指代所有人。）——小橙书
饭局不欢而散。神奇的是，当联想到“赵素兰”之后，关于杨贵芝一家的记忆忽然被激活。
杨贵明姊妹兄弟四人，芝兰明玉。杨贵兰是伯伯——不，是“姑爹”——很早就过世，杨贵玉是小姑爹，有一个儿子，也在申城，但是联系不多。杨贵芝作为大姐，毕业后一直留在家乡，早早结婚，但是她命好，找的男人是个官家千金，不对，是官家公子，杨贵芝靠着男人，在当地的体制内做个小头目，岳母（这里也这么称呼）倒也栽培过她，可惜也就止步于小头目，反倒是赵素兰这个大伯爹走体制不成，在外奋斗，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是当地一家中型企业的掌门人——怪不得堂哥也这么有生意天赋。按照世俗意义来说，杨贵芝多少有点“吃软饭”，但看她的表现，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在“吃软饭”，一家之主的派头拿捏得足足的。
对了，杨贵芝非常喜欢杨伟，动不动就说，我们老杨家的一根独苗，有一阵子，还搞过要把杨伟过继的闹剧，杨贵明居然没有断然阻止，气得张望贵跟她吵了好几架。那时候杨伟还小，杨刚也不大，但是长大接触了男权主义思想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回忆了起来——还记起了每次杨贵芝来家里，都要给杨伟一个大红包，从长辈们的言语推断，她应当是常常背着赵素兰，给杨伟塞钱。而过继的事闹出来以前，张望贵往往是笑纳的。
穿越就穿越，整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什么男女性转，家庭伦理，还有破烂机甲，结果还是不受待见的家族庶子扮猪吃老虎、逆袭崛起的剧本，只不过叠加了一个性别buff而已——难道是女作者写的剧本？
杨刚默默对着那“可能存在的系统”比了个中指，听见前排张望贵跟杨贵明说：“老杨，你姐……”
杨贵明紧张得动一动身子：“我姐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就好好过日子。”张望贵向后望一眼，刚好跟杨刚目光相对，自然地一笑。
杨刚低头假装玩手机，倒是发现手机界面跳出来一个好友申请——杨静静，赶紧通过，跟杨静静打了个招呼：“哥，大伯跟大伯爹没事吧？”
“就那样。”杨静静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杨伟在你边上？”
不知为什么，杨刚突然明白了他真正问什么：“睡着了，看不见。”
杨静静：“明天下班有空吗？陪我吃个饭？”
“好。”北大博士、自媒体红人是自己亲（堂）哥，上辈子哪有这种运气，先联络联络感情再说，想一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发一句：“啥情况？”含糊不清却又意有所指的套话，大厂经验必备。
杨静静果然回复：“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我聊了个网友，他在申城，约好明天见面。嘘，不要告诉我妈爸。”
“放心。”杨刚打出这一句，有点疑惑——“他”在申城，有什么好不要告诉他妈爸的？难道……他是gay？！
卧槽，怪不得杨贵芝要过继杨伟……不不不，这事儿杨贵芝未必知道，唉，果然男自媒体博主不是gay就是丁真。哼。
这一晚上杨刚就在吃瓜的心情中度过，第二天早上上班时还有点魂不守舍——赵素兰生意做得不错，杨静静看起来也风生水起，如果他们能带一带自己，岂不是比安分上班来钱快得多？难道他俩那条才是主线任务，S集团只是个支线？
心不在焉，打印的时候难免犯了低级错误，还好赵小小和刘朋朋都没注意到，赶紧重打。站在打印机处，对面茶水间里忽然飘来周美丽和其他人聊天的声音：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也许是他自己家的车？”
“那辆车得一百多万吧。家里开这种豪车，还用上我们这里实习？再说，开车的是个老女人，年纪都可以当他妈了！”
“怪不得总监那么给面子，原来是有个‘金主妈妈‘。”
“长那样也能被包养，现在富婆们的眼光哦……”
家长里短，娘娘腔。杨刚有点鄙夷地撇嘴，忽然听见了关键词：
“赵小小也是倒霉，那刘朋朋听说就是个关系户，跟大老板不清不楚的。现在招一个，又是这种！”
“什么倒霉！谁让他是嫡系呢？嫡系不就是接这种人的吗？”
“也是。”
“你别说，你看那赵小小正儿八经的，说不定他就是这么上去的，所以特爱招这种人，物以类聚嘛！”
“对对对。”
……
杨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豪车，老女人，昨天，那不就是自己？这帮鸟人造谣也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乱说。火气上来，有点想冲出去辩解，又有点不习惯这种场面。
以前，虽然有很多的甩锅、扯皮、推诿，但都是冲着项目来的，大家车轱辘话来回拉扯，烦透了，却也体面。可现在，这些人张口就来，尽往下三路蔑，偏偏是些无关痛痒的下三路。特地去辩解吧，感觉不值当，不辩解吧，感觉也哪里怪怪的。
而且，杨刚忽然回忆起以前，他似乎也听到过同组的人这么评论一个女同事。那个女同事选择了撕破脸大骂，最后得到的，却是同组同事和HR的“不擅长团队合作，没有沟通精神，情绪管理失败”的考评。女同事很快就被开除了。
杨静静和赵素兰虽然厉害，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如果失去S集团的工作，那自己是不是又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了？虽然也可以再去求一求杨贵明，但不知怎么，他就想起张望贵说的“赶紧找个人嫁了”。
有一瞬间，杨刚感到委屈、悲伤和愤怒。而且好像不单纯是原主的情绪。下一瞬间，他忍住了所有的情绪，收拾好材料，故意大声地咳嗽了几声，喊了一句“朋朋哥”。
对面悄静无声，只有周美丽轻佻地探头出来，对他打招呼：“小杨啊，你来帮小小打印啊？”
“嗯。”杨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心里默默记上：排挤主角的路人甲，待我登上青云路，有你好看，哼。
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是刘朋朋，这哥们像是明白什么，对杨刚笑一笑：“老板催东西呢，赶紧。”看周美丽一眼，又笑：“美丽呀，你月会材料准备好了？听说大老板要参加哦。”
“哎呀，我么就糊弄几页呀。”周美丽扭了扭脑袋，若无其事地走开，经过杨刚，在他肩膀拍了拍：“小伙子，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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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
小橙书我本想写小h色书的，突然发现很容易引起误会，所以用了小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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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