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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涌3
爆炸响起,音音挂在陈延军身上的灵魂被鲜血熏染,昏昏沉沉中有什么被剥离往外飞,音音不知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情,就那么伸手拽了一把,拽下一个饰物还没看清就飞向自已的额头,被双眉间的小痣吞了。吞了?对!吞了,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能看到小痣一口将那物吞入肚中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壮大了几分,由米粒大小长成了红豆那么大,颜色还变得鲜红欲滴像要成熟的果子。
再醒来,音音看着微黄的墙壁,感到有几分熟悉,撑着手臂坐起。
唔,身下有人,肌肤上缠着绷带,屁屁正坐在人家的肚子上。不,确切地说自已是被他压在身下,这会儿自已醒来,整个人穿过对方的身体倒成了在上的那个。
这人是谁呢?头上也被绷带覆盖,只露了双眼及口鼻,小腹以下又都在被子里,倒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环顾四周,嗯,是医院里的病房,怪不得熟悉中透着亲切,母亲许丽就是医生,身边的叔叔阿姨不是军人就是医生居多。
迈步下床,手指穿过窗帘,哦!碰不到东西吗?想见阳光的愿望无法达成吗?手掌推过,喔,穿透了。心里透出几分顽皮,一脚迈了出去,啊!整个人悬在半空,心里一惊,身子直竖往下掉,“啊啊……”音音尖叫出声,双手乱抓,试图攀住什么止住下坠的身体。
知道自救无用,音音开始喊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半天不见人影,音音才发现不对,二楼的距离以这会儿时间来算,掉下来早就挨地。
睁开眼,双脚浮在青青碧草上,离地约有一尺。抬头打量,一片晨曦光景,阳光穿透云层,绿叶上的露珠在闪烁。
心随意动,一个闪身就想往前去探索,“碰”几米后便被一层看不见的膜挡了回来。
音音多次楼上楼下左左右右地试探,得出结果,只能活动在二楼那个病人10米以内。
啊!到底怎么回事吗?音音扯着头发,暗自回想,自已只记得被闯进家里的□□砸伤了后脑,怎会成了聊斋志里的灵魂出窍。不会是,自已其实已死了吧!
音音将自己缩在窗台上,陷入迷茫、沮丧、恐惧之中。自已若因护奶奶而死,不知道奶奶能不能承受得住,爷爷又会不会倒下,她可是他们的小棉袄啊!音音吸吸鼻子还不忘有份自得与臭屁。
想哥哥,想爸爸,也想妈妈,呜呜……,音音捂着脸嚎啕大哭,打着嗝也不忘对着窗外的天空叫道:“我想回家,呜呜,我要回家……”
张杨守了一夜,刚出去寻觅了些吃食回来,走到住院部门口遇到了前来看望的陆章尧。
“你丫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陆章尧可还有弟妹要照顾呢,好不容易让他休息一晚不用再守夜,好好陪陪弟妹,丫的今天又来这么早,咋就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苦心呢。
陆章尧睨了张杨一眼,“嗯,有点不放心。”昨天是张杨第一天单独守夜,陆章尧和谢仲瑾都有些不放心,只不过两人连着守了几天加上白天又不得闲,均有些吃不消,属于站着都能睡的特困人员,更怕自已守夜中困此有了疏忽。
“你大爷的,老子不就一时大意吗?就不能给老子一个补过的机会。”张杨的眼眶立马红了,自已多想时光能够重来,不说带着陈二一起走,也要跟着陈二一起留下啊,有道是有难同当不是吗。
这几天自已被愧疚折磨着,日夜难安,丫的还专拿这种话来刺老子。
看着张杨的反应,陆章尧只想自打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抚道:“没人怪你,也不是你的问题,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陪着陈二一起面对。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哥们!他需要我们。”
张杨心里暖,嘴里还不忘挤兑:“你丫的这话还算中听,刚才那句对兄弟不够信认的话,可是严重违反了组织原则,我经过深思觉得还是应该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陆章尧扬眉:“说来听听。”
“嗨嗨!那个,听说谢妩醒了?”张杨饶头,小心地问道。
待看到陆章尧一脸的嫌弃,急了,跳脚道:“刚说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你丫的咋还不知道珍惜。不就是关心一下咱音音妹子吗?在怎么说这几天也是和谢二同甘共苦过,他妹子可不就是咱妹子,这哥哥关心关心妹妹哪错了。”
谢家谢妩是那天爆炸事件后,凌晨五点满脸血地被送进了军医院。住在离这有些距离的另一栋住院部,那里离吴老比较近,而这边属于骨科。
这几日谢仲瑾都是谢妩、陈延军地两头跑,时不时地还要配合警察局那边调查和一些私下行动,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累得都有些瘦脱了形。刚留守的伙伴传来消息,说是谢妩已醒,真心为谢仲瑾感到高兴,张杨自责,谢仲瑾又何尝不是,不只对陈延军,以他妹妹亦是。这几日看着他将自已绷的像一张弓似的,心里除敬佩外还有感慨。
陆章尧对着张杨点点头,敷衍地“唔”了一声,埋头往楼上走,这二缺不等他过来就私自离了陈二身边,门外虽有警卫守着,但人就怕有个万一,这几天正是术后感染的高发期,一个疏忽就能要了陈二半条命。
“喂!喂,你丫的就不能等等大爷。”张杨那天撞的有些脑震荡,急走两步头就有些晕眩,只得停下轻喘口气,再看,对方早跑上楼梯没了影。
“你大爷的,刚刚还说得好听,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嘴上虽骂骂咧咧地,心里也知道自已没听他昨晚的叮嘱,那小心眼的家伙肯定又给自已记上了。想着心咋还有那么点虚呢。
听到门口的打招呼声,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音音将埋在双膝间的头抬起,抹了下脸上的泪痕看向房门。
门打开,露出陆章尧那张熟悉的脸,音音心里一喜,站起跳下窗台奔了过来,一个冲力过猛身体与陆章尧重叠穿过,伸出的手指从他腕间滑过,抓不住分毫。
“陆大哥,陆章尧……我是音音,你看不到我吗?你也听不到我说话吗?……”一声声叫唤述说,唤不起对方的任何反应。
唉!看不到、听不到也触不到,自已真的死了吗?音音心里时刻报着幻想,自已只是……只是可能灵魂出窍了,书上不是都这么写的吗?
音音停下跳脚叫喊的动作,安静下来,坐在床边晃荡着小腿,看陆章尧给床上的病人用棉签蘸水润唇。
音音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床上的病人,看不出容貌年龄,难道是章尧哥他那关在监狱里的爸爸,身形不像,陆爸爸要壮些,身上的气势倒有些像,都是见过血的军人。在监狱里饿瘦了不成?
唔,皮肤不对,用手戳了戳,这个紧致得不像近五十岁人的肌肤。俯在身上趴在他脸上又研究了下,眼睛的眼线也不对,陆爸爸是单眼皮,小眼睛,幸好陆章尧几兄妹不像他,长得多像他妈。这人的眼线这么长,眼皮上又有道折子,肯定是双眼皮大眼睛,谁呢?
“我说你丫的跑得也特快了吧!怎么,不想跟兄弟一块走,嫌弃哥们这张青肿的脸上不得台面,丢了你的份不成。”拎着早餐气喘吁吁地张杨站在门口就开嚷了。
“嘘,你小声点。”陆章尧听得皱眉。
“嗨嗨,这不一急忘了呗。”张杨自打了下嘴巴,唉!自已这个急脾气,咋一急又忘了陈二好不容易在疼痛中睡着,这一吵可不得将他吵醒。
音音自从张杨进来,就跳下床晃到他面前,不停地做着鬼脸,也没吸引到他半分注意。
“几点了。”床上的人醒来,低沉沙哑地问道。
陆章尧弯腰看着对方回道:“快六点半了,怎么样,还疼吗?再睡会儿。”
一边又问张杨:“睡了几个小时?”
“晚上九点睡到十一点,凌晨三点睡到这会儿,睡的不实,都是睡睡醒醒,要不先吃点东西再睡。”张杨将饭盒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打开是一盒的鸡蛋羹,上面洒了葱花点了麻油,鲜香扑鼻;另一盒是两个白面馒头。
音音嗅着鼻子闻了闻,好想吃啊,怎么感到很久没吃东西了呢,是死的太久了?
“不睡了,扶我坐起来吧!”床上人说着就要用两只缠了绷带的胳膊支撑着坐起。
陆章尧一把将人扶住,让张杨从旁边的床上拿了床被子垫在他身后,让他半躺着。
“好了,就这样你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漱漱口,就着馒头吃些鸡蛋羹。”陈延军除了截去的右小腿,身上都是些外伤,吃食上除了刚住院那两天要检查要手术多有注意,现在倒没有什么忌讳。
陈延军在陆章尧的帮助下漱了口,看了下两人问道:“刚才家里来人了?”
两人一楞对视一眼,这是想家里人了。陈延军出事,他爷爷陈述当时心疼地就犯病倒下进了疗养院。
他母亲赵美婷早年送走丈夫及两个儿子,如今已是60岁的高龄又等来了老儿子的受伤致残,这几天眼都快哭瞎了,众人怕她再有个好歹,没敢让她在这守夜,只白天让她在这照看半天。
他倒还有个姐姐,只是嫁给军人,如今随军在地方部队,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恐给她添麻烦没敢通知。
家里的其他人不担要上班,还得陪护生病的老爷子,只得抽空偶尔过来看看。
看出两人的迟疑,心知他们误会了,只得解释道:“我睡梦中隐隐听到女子的哭声说话声。”还有指着老天的叫骂声,那声音总有几分耳熟,哭得他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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