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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光线饱满。
二十三层的商业大厦,蓝色方形窗反射着太阳光。阳光被隔壁高楼遮挡只侧漏出一道光线,径直射向办公室的墙壁。
褚渚在华尔街就听过创别的名声,总部大厦的室内装潢低调典雅,却也处处精细入微。巧妙地平衡了平淡与奢华。
他的目光从文件转移到手表,8:05.
迟到五分钟。
8:10
西装革履的男人姗姗来迟,推开门时目光恰好撞上褚渚,他的眼神桀骜,与这个城市的浮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身BURBERRY凭空穿出了张扬高贵。
“褚先生。”他走进办公室,站在褚渚面前朝他伸出手:“我是创别新聘ceo赵之衍。”
褚渚仍然坐在办公椅上,没有起身。
“褚先生的朋友,前任总裁柯硕,在任期间导致公司亏损严重无力赔偿,如今已引咎辞职。”他说完也收回手插进口袋,扬起下巴,却低下眼看着褚渚。
“所以,你之前在柯硕的引荐下……”
“请安静一下好吗?”褚渚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又回应他:“你刚刚迟到了十分钟,我有权利要求你偿还我十分钟私人时间。”
他说完以后电话随即接通了。“褚渚?”
“是我,我回国了。”
“天呐,那你真是太棒了。”
“你在哪里,我听一位赵先生说,你卷款逃跑了。”
“我在巴厘岛啊,你要来一起度假吗?”
“我给你十秒钟,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这里风景太棒了,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看到海了吗褚渚!”
“十,九,八,七……”
“喂喂喂,我说我说!”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说:“我没有卷款逃跑,这就是赵之衍的一盘棋,他搞了一场商业改革,我就下岗了。我着急找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但是这个问题昨天晚上我就解决了,我想打电话给你,却没有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褚渚抓着手机的手颤了颤,他日夜兼程地赶回国,昨晚风尘仆仆地在快捷酒店睡了一宿。可是柯硕却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现在在巴厘岛度假?
“你在哪家酒店?你好像说你很喜欢那里的阳光沙滩是吧?我给老头子打个电话,你今晚会和你的大海来一场亲密接触的,祝你旅途愉快,老同学。”
褚渚随即嗯下了挂断键。
“既然褚先生已经搞清楚了,那么,你在创别所担任的cfo职位也要重新通过审核。”
褚渚把办公桌上摆在最上层的文件递给他:“我花了两个小时,整理创别从08年开始的财政情况以及今后的改进计划。”
赵之衍看了一眼白色文件夹上黑体加粗的文字,将文件扔进了垃圾桶。
“你很有实力,很有野心,但也不够聪明。”褚渚头也没抬,也能明了他的动作。
“你以为担任ceo这样的要职第一部是排除异己吗?”褚渚拿派克钢笔在白纸上划过一条横线:“柯硕有什么后台我很清楚。你在创别只是应聘员工,不占有公司任何股份,如果你哪天也被这样赶下台,你以为你能怎么办?”
褚渚看到赵之衍眼里的倨傲逐渐收回,甚至闪出一丝惊讶,虽然只有一秒,但却让他十分满意。“我在华尔街就已通过很多家银行了解创别。他的行业涉及范围绝对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掌控的。”
他突然停顿,话语也就此中断。
“继续。”
褚渚知道赵之衍现在可以认真听他讲话了,他开始把他对于国内行情的所有见解如数相告,当然,也有所保留。
赵之衍钦佩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太狠辣,像细长的毒针穿破皮肉把毒素刺进身体,却不见血。
天才。
“褚总。”他这会改了称呼又说到:“你应该听说过《红与黑》吧?你是我的于连。”
褚渚缓缓抬起头,嘴唇刚有开口的起势也一下收回。
很奇妙,他刚开始拒绝了赵之衍的握手,赵之衍又将他的文件扔进了垃圾桶。这就证明了这个家伙不会轻易屈服,不管出于哪个方面,他都有着自己的高傲,不接受任何挑战和轻视。
赵之衍把他比作于连,骂他的意图显而易见,是骂他嚣张狂傲还是不择手段呢?或者是,靠女人上位?
他脑子里描摹了一遍艾米莉的身材曲线。
嗯...征服整个华尔街都比征服这个女人要容易的多吧。
他对于赵之衍的调查丝毫不介意,拍着手笑了笑:“哦?是吗。我的德·瑞那夫人。”
褚渚是创别的空降高层,在二十三层有独立办公室,他从天蓝色方窗望向街道,一如在ACE大楼里眺望整个纽约。目光每一次擦过路边飞驰的跑车,他就突然懂得了,为什么男人总喜欢玩弄权术。
他每一次和赵之衍汇报工作时都能看到他眼里的钦佩和赞赏。赵之衍是很会装的,他也是会识人心的,这种赏识太功利,是他自导自演出来的。“从华尔街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赵之衍的食指敲在玻璃桌子。
“差不多吧,可能我是比较帅的那个。”褚渚的手碰了碰瓷杯,里面的咖啡凉透了。
“你和柯硕完全不一样,你们真的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吗?”
“是。”褚渚端起瓷杯走向洗手池,把咖啡倒掉,“只是他比较有钱,是个小少爷。他跟你也不一样。总裁,做人记得留有余地。”
“我跟你也不一样,我从不给自己留后路。”赵之衍往后一靠,整个人陷在真皮座椅里,“像他这样的小少爷,难怪没有办法打理好整个创别。”
“不,恰恰相反,他在我们那一帮中国学生里,是功课做的最好的一个。”
“那他......”
“他只是他相信书本和经验了。”褚渚清理好了杯子,关掉水龙头,“这一点上,我们都得向赵总裁学习。”
褚渚打开门离开了,桌子上的文件还摊开,他习惯性地在右下角署名“Leo”。赵之衍看着署名忽地笑了,“真想让他看看我是如何对付你的。褚狐狸。”
褚渚回到办公室以后看到赵之衍发过来一条微信:“晚上出来吃个饭怎么样?我们两个。”
他看着短信,迟疑了一会,敲下键盘回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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