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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前路无知己(七)
人道是赵大小姐喂药不摔碎几只碗都不是她的风格,怎地今日进去如此安静。
枫儿眼瞄着门户,屁股旁摞起几只青花瓷小白碗,小声招呼道:“快下快下,这次买一赔三。就她这脾气,不摔碗她就不姓赵,哼。”
“你这是偏见!”流芳气道。
“说我偏见?你跟她这么久你不知道她品性啊。”枫儿翻了个白眼。
“我,我当然知道!小姐她很温柔的!”
枫儿嗔道:“就是知道护主!”
“我说的是真的!”
桃之拍拍她俩,提醒道:“出来了出来了。”
几双眼顿然转向,直愣愣的盯着她手里那只完好无损的碗。
“我说了吧,”流芳小小骄傲道,“小姐她,很温柔的。”
枫儿不敢相信,“她要改姓了?”
“什么改姓啊,”流芳摊开手掌朝她伸伸,“拿来。”
“拿来什么。”
“钱啊。不是你说的买一赔三麽。”
“你们都没下哪来的买一赔三!”
她们突然安静,身后投来一片阴影。枫儿机械的回头,笑得理亏道:“少爷少奶奶……”
“少爷少奶奶……”
赵承欢笑着,不像生气。他脾气一向好,和赵承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方钰就不一样了。她视线淡淡扫过枫儿身边摞起的碗堆,再扫过枫儿的脸。
“枫儿。”
““少奶奶……””她讨好的笑了笑,心虚道。
“绕着中陵城跑五圈。”
“啊!”晴天霹雳!
枫儿叫苦道:“又来啊。”
“不许用轻功。”
方钰似笑非笑,枫儿一脸哀求转而看向赵承欢。
还没开口,方钰的眼就睨了过来,“你要帮她求情?”
“嗯我……”他支吾半天,方钰的眼神不容置疑,最后抱歉的看一眼枫儿,选择和方钰站在同一站线。
自知无回旋余地的枫儿认命哭丧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还有你们俩。”
“啊?!”
方钰漫不经心道:“跟在枫儿后面跑,能跑几圈是几圈。”
这真是要了她们的命!
“少奶奶……”
枫儿才不给她们申辩的机会,高声说了句“知道了”拽起她俩的袖子就跑。
“五圈会不会……太多了?”
方钰皮笑肉不笑道:“你也想试试?”
“我就……算了吧。”赵承欢讪讪道。
“好人都让你做尽了。”她似在抱怨,小嘴微撅。
赵承欢还想逗逗她,奈何赵承双寝室已到。
赵承欢推测,“他应该已经醒了。”
方钰道:“听人说,他醒来后很沉默。”
“是麽,希望他不要曲解我们的好意。”赵承欢伸手推开了房门。寝室内血腥味已散,袅袅檀香甚是好闻。他半卧在床头,一张脸苍白无血色。
“长兴侯,”赵承欢略行一礼微笑道,“委屈你了。”
长兴侯眼眸深深,冷冷的开口道:“我的剑呢。”
“我收起来了。”方钰笑答。
两人皆笑,笑意寡淡。在没摸清对方底细前,他们决定静观其变。
“这算囚禁吗?”
“长兴侯说笑了,相府不是随随便便囚禁人的地方。你受伤,我们救了你,就这么简单。不过我有个疑问,如果你能回答那再好不过了。”
他看着赵承欢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道:“你把剑还我,我就告诉你。”
赵承欢意识到,他的那把剑对他来说很重要,没有剑在他是不会开口的。把剑还给他无疑又是个隐患,赵承欢为难之时,方钰爽快道:“好,我去拿剑。”
长兴侯的这把银剑剑身细长,握在手里份量沉重。未出鞘,剑气流露三分,是把极其嚣张的好剑。
这把剑贺莲随身携带,它象征着长兴候府,象征着他所背负的仇恨。
“你想问什么。”
他开门见山,赵承欢也不含糊,“昨天在无名巷,袭击你的人是谁?”
他沉默良久,面上浮现出的表情似是痛苦似是难过又似是无奈,“这是我的家务事,我不想说。”
“家务事是吗?”赵承欢心中有底,“也就是说,跟你很熟了?”
“这不关你的事。”
“是府上的人吗,”他丝毫不在意他粗鲁的拒绝,继续道:“还是亲戚。”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他的话锋利的像把刀,赵承欢在他身上嗅到了面对季玌时的危险气息。
谈话中断于他的凌厉,赵承欢重新梳理一遍事情的经过,翌日早朝后,他主动踏进了养心殿。
“你的结论是什么。”季玌靠在明黄的龙椅上,低眼不知在瞧何物。
“可能是老侯爷的旧部所为。”
“为什么。”季玌挑挑眉,表示他在听。
“老侯爷当年问斩他们又不是没有闹过。”
“这种事最好有凭有据,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中获利,”他直起上身,松开手中物件,“吧嗒”一声落在桌面上,碧色的玉形如水滴,一眼望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春日里阳光穿透过的单薄绿叶,“西临王的事,”他笑得诡谲,“你办的怎么样了。”
这一刻,赵承欢真真的认为他是故意的。
忍着头大,赵承欢勉强笑道:“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就等他来。”
“人家是客,你得主动一点。”他笑得愈发刺眼。
还要怎么主动!上门去找他吗!
赵承欢闭闭眼,“是,我知道了。”
“长兴侯伤得重,就留他在你府上多休息几天吧。”他摆摆手,意在赶客。
赵承欢微微屈身道:“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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