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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宫
福全赶紧走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炎隆看了一眼晴儿:“把她带回乾德宫。”
“我不回宫!我要回家!”夏雪晴身形一闪,躲过逼近身边的几名太监。无奈,炎隆身边的太监,大都会些功夫。一个手疾眼快的、一把抄住她手腕。
“啊!”那人手劲真大,害得她忍不住呼了声痛。
“混蛋!”炎隆脱口骂道,瞪了眼抓住晴儿的太监。
太监赶忙松手,跪地磕头。其他几个也不敢再上前。一时搞不懂皇上的心思,又不能碰,又要抓回宫,这个奴才可真难当。
这时,德妃走上前,适时适地的扮起好人,婉声劝说夏雪晴道:“妹妹啊。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这样任性,只能让自己更倒霉。还是听话,乖乖回乾德宫吧。”
德妃这时候扮演贤淑,只能让炎隆更加烦闷,索性排开众人,亲自上阵,把那个又想逃走的小晴儿,轻而易举抓在手中。
“放开我!”晴儿大喊。
炎隆抱起徒然挣扎的小丫头,一把将她甩上肩头。
夏雪晴被炎隆牢牢按在肩头,脑瓜朝下,脚丫子朝上,这个姿势实在让她感到万般屈辱,郁闷难耐。捶打着炎隆的后背,怨道:“你这样很不给我面子!”
“你还要面子?你的面子早被你自己丢光了。”炎隆觉得又气,又想笑。
这悬在半空的姿势,让夏雪晴更觉得孤单无助。一眼看到德妃,正一脸温柔地笑看着她,便象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大喊:“德妃娘娘救我!”
听到晴儿居然向德妃求救,炎隆终于忍不住,大笑一声。
“你还笑!你欺负我,你很得意是不是?”晴儿的声音从愤怒变成哽咽。
炎隆依旧不松手,口气却缓和了很多:“告诉你,这个皇宫里,只有我能救你。也只有我是真心待你。”
回到乾德宫,炎隆一脚踹开寝殿大门,把晴儿扔到榻上。
夏雪晴马上腾身翻起,又被炎隆按倒。
他的手那么用力,按得她肩膀生疼,虽然不稀罕他的宠爱,可是,更恨他不怜香惜玉,忍不住,无限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恨道:“你不是皇上哥哥,你是流氓,是恶魔!”
她的眼泪,她的嗔怨委屈,无不勾动他的怜爱。可是,已经宠坏了她,这次,他真的不能再心软。炎隆按住晴儿,把严厉的目光深深刺入她眼泪汪汪的双瞳:“说,你要做皇上的好妻子。”
炎隆目光如剑,夏雪晴不得不躲过他的盯视,但、照旧无视他的骄傲:“我就是不说,又怎样?”
有生以来,骄傲被如此践踏。炎隆真是想不通,对于他这个的铁血君王,可以傲视群雄,最难征服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不错,也可以霸王强上弓,轻而易举要了她。可是,那只能损失更多的骄傲。不能得到她的心,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失败。
“皇上——”门外传来福全的声音,欲言又止,显然有事要单独通报。
炎隆只得松开手,丢给晴儿一句话:“你不说,就不许吃饭,不许出门。”虽然,自己也知道这话绝对是下下策,不让晴儿吃饭,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挨饿。
走出寝殿,炎隆反手把屋门锁住。估计晴儿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吩咐几个太监宫女把守门窗,随时向他禀告晴儿动向。
等到皇上把事情安排好,福全上前低声禀告道:“皇上,夏中和大人求见。”
夏中和!炎隆略微一惊,又对福全满意的看了一眼,这个奴才果然聪明,知道向他单独禀告,如果让晴儿听到她爹已经进了宫,不知道更要闹出什么事端。
大殿上。
夏中和向皇上行过礼,淡淡一笑:“小女娇纵成性,不懂宫中规矩。想来,必定给皇上平添许多麻烦。老臣教女无方,实在惶恐之至,惭愧之至。”
炎隆看着夏中和脸上的微笑,怎么都觉得,那笑容更象在说:总算把一个背了十七年的大包袱扔给了皇上,臣轻松之至,快活之至。
他忍不住在心里大笑:先生啊,你扔给朕的这个包袱,虽然是稀世宝贝,可也真是不好背啊。
话虽如此,炎隆并未言明,毕竟驯服不住老婆,不是男人的光彩之事。何况,他是一朝天子,骄傲本是家常便饭,忽然栽在一个小女人的手上,实在难于启齿。于是,他邀请夏中和对弈一局,想借下棋之机,讨教一点转化晴儿的办法。毕竟,夏中和当年给父皇做过宰相,号称“龙朝第一谋臣”。
炎隆把夏中和邀到御花园,对坐在棋桌两边。
炎隆执白子。夏中和执黑子。
炎隆把第一颗棋子,落到棋盘正中,道:“这颗棋子就象一个女子,这棋盘好比后宫,进了这个局,就是承受两种命运,被吃,或吃别人。”
夏中和看了炎隆一眼,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在用那颗棋子指代晴儿,于是道:“那么皇上是想让这颗棋子被吃,还是吃别人?”
炎隆用指尖轻抚着那颗洁白晶莹的棋子,道:“她是朕的最爱,朕当然不想她被吃掉。但是,她如此洁白可爱,朕也不希望她去吃别人。”
夏中和捻起一颗黑子,落在白子旁边,道:“这棋盘好比一颗女子之心,这白子是善,这黑子是恶。如果这个女子,只看到善,不知道世间有恶,她便不完全,必不能承担她该承担的事情。”
听出夏中和话中有话,炎隆索性停住下棋,直截了当地问道:“先生以为该怎么做?”
夏中和道:“让晴儿入蕴华宫,去做秀女。”
秀女?炎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把晴儿贬到最底层去当秀女?把他的宝贝扔进战场最前线,任人宰割?他记得三年前选秀,蕴华宫里,又有人死,又有人疯,有人还未参选就被贬黜流放。他的小晴儿,住在乾德宫,让他护在手掌心,都已危机重重。若把她丢进蕴华宫,她哪有活路?
“朕不同意。”他道。
夏中和道:“晴儿越被皇上宠爱,越会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暂时放手,让她去经风历雨,方能成器。”
炎隆依旧摇头:“朕知道,好棋往往是险棋。但险棋一旦失败,就无法挽回。晴儿是先生独女,难道先生毫不担心?”
“若不挂心,老臣何必走这一趟?”夏中和用手指敲打着棋盘,“正如皇上所说,棋子一旦落入局中,再不能反悔。老臣隐居无尘岛十年,也未能保住这颗棋子不落入棋盘。既然天命不可违,臣只能尽己所能,让晴儿把她该挑的担子挑起来。”
夏中和说得大气,炎隆听得心有戚戚。是的,真正爱晴儿,就应该象夏中和一样,放弃一切富贵浮名,带她远走天涯。
可惜,他炎隆不是一个臣子,他是独一无二的天子,他一走,天下就会大乱。远走天涯不是属于他这种人的梦想。而他,也是自私,因为一己之爱,非要把晴儿带出桃花源。
既然已经带出来,就没有退路,就要忍下心,让她凤凰浴火。
他早该知道,一味保护,只能让她更加脆弱。一味给予,只能让她更加不懂得珍惜。
“先生所言是个良策。”虽然艰难,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福全走来御花园,对炎隆禀告:“皇上,夏小姐一定要见您。”
炎隆想也该让他们父女见一面,便道:“把她带来这边吧。”
福全走后,夏中和却起身告退。
炎隆略感诧异:“先生远道而来,不见晴儿一面?”
夏中和一声苦笑:“老臣实在吃受不起那哭哭啼啼的场面。小女就有劳皇上多多照料。”
炎隆看着夏中和的背影,两袖清风,飘然而去,心中笑道:先生果然潇洒,把包袱丢得一干二净。
不多时,福全忽然慌慌张张跑来。
“皇上款恕罪,奴才请夏小姐来御花园,一时不慎,让夏小姐跑掉了。”
这个丫头。炎隆脸色一变,豁然起身:“朕就不信她能逃得掉。”
逃。逃。快逃。夏雪晴在御花园里东奔西跑,心里只有一念:逃出皇宫!
可是,出路在哪里?这深似海的宫廷,还有,那比海还深的皇上哥哥的怀抱。让她逃到哪里,不会沉溺?
想到这里,她的步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突然一瞬人影,从眼前掠过。
随后,夏雪晴便看到杏花树上,一个年轻男子、斜抱着一把长剑,斜卧在树枝上。一身紫色长衫、在春日芬香的微风中随意飘荡。
阳光透过花枝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异常俊美的脸。他的脸不象炎隆一样骨感,他的眼比炎隆更细更长,他嘴角的笑意不是炎隆那种骄傲,而是带着一点温煦,和一丝邪媚的味道。
夏雪晴忽然止住思绪,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一个男子,都要拿炎隆来比较。
“哪个宫的?”男子在树枝上打量夏雪晴,口气带着慵懒,眼神却溢满贪看。
“不知道。”夏雪晴摇头。
这回答显然激起男子更大的兴趣,他飞身跳下树枝,落在夏雪晴身边,细长的双目略微眯起:“真是个美人。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皇上。”夏雪晴几乎不暇思索地答道。
夏雪晴的话传到男子耳朵里,便多了一层意思,他唇边的笑容更带了一丝邪气:“宫里的女人,能被皇上欺负,高兴还来不及。你怎么反倒伤心?”
夏雪晴恼道:“被欺负还高兴?请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下贱。”
“好!”男子眼中露出惊喜,“难得听到这么有骨气的话。你恨皇上吗?”
“恨……”夏雪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恨”字吐得有点艰难。
男子的笑容更加暧昧,凑近一步,轻声道:“那我带你出宫吧。”
出宫!正是她梦寐以求。夏雪晴抬起头,正好对视上男子的眼睛,那双眼睛好深,好危险,充满让人陷落的、邪邪的蛊惑。
“晴儿——”这时,身后忽然响起炎隆的呼唤,近乎低吼,带着严厉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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