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爷的陪读

　　第十三章 彼岸，亦笑亦泪亦无谓
　　真是个豪华的舞会呢，希泰在里面绕了半天差点没迷路。
　　晟皓哥哥真是好厉害啊！只是订个婚就这么大排场了，要是结婚岂不是要用轰动全国的阵势。
　　哎呀呀，还是到门口去守着，就一定可以等到李老师了。不知道，李老师会不会来啊，给他请柬的时候，也只是冲自己点点头，客套地答道，“恭喜你哥哥，到时一定去。”
　　“希泰，怎么愁眉苦脸的？”Kelln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刻意的亲近反而显得有些唐突，
　　希泰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准大嫂。她穿着精致华丽的晚礼服象公主一样照亮整个大厅。
　　“您今天真漂亮。”希泰客气地说道，毕竟Kelln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个人好象总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他不象哥哥，留过学，做大生意，和谁都聊得来。
　　“谢谢。”Kelln笑笑，“祝你今晚玩得愉快。”提着裙子，优雅地离去。
　　好象哪里出错了，为什么男人们总是对自己心不在焉呢。
　　过了八点，客人陆续来了很多。
　　终于在门口守株待兔般候着了他的李老师，希泰开心地迎上去。
　　“李老师，好高兴你能来！介绍我哥哥给你认识吧。”
　　湛望无奈地笑一下，今天是他哥哥订婚，还是他叫自己来见家长？不过看这排场，真没想到他哥哥如此有钱有势。
　　跟着希泰晕乎乎找了半天，终于看见他指着一个一身黑色西装，戴着眼镜的金发男人。
　　“哥哥！”
　　他哥哥正忙着和一个看起来还满精干的大胡子聊天，无暇管他，回过头来冲他们点了一下头，又继续和那个人聊开了。
　　他哥哥还真是眼熟，湛望在人这么多的地方，都感觉到脊背凉凉的。刚才那个是幻觉吧，怎么他哥哥长得那么象晟皓。
　　“我们等等他吧，哥哥做生意的，总是比较忙。”希泰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完全没感觉到他的李老师额上都往下滴冷汗了。
　　连耳朵都是一样的招风耳，刚才不是幻觉啊。
　　“韩先生请放心，这批货一定会如期交到你们手上。”
　　“就是冲着Sunny你的信誉来的。我们这种把头捧在手上过日子的人，如果你们的货出了问题，我们那些兄弟可都完了。今天你大喜的日子，我粗人不会说话，你还见谅。”
　　“您请见谅才是，平白无故让您担心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样啊！真是活见鬼了。
　　“老师？老师……”希泰见湛望迟迟不接走侍者端来的酒杯，只盯着晟皓哥哥发楞，搞不清状况，幸好哥哥已经和那个烦人的客人聊完了，正朝他们走过来。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位老师吧……”晟皓抬头看了这个竹竿一眼。
　　湛，湛望?他怎么会在中国？
　　楞了一下，看湛望一副见鬼了的样子。晟皓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SUNNY。”
　　“你好，李湛望。”湛望也只好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这个家伙连英文名都和晟皓用一样的。
　　真是湛望呢。他还不知道自己活着吧。
　　不如开口提醒他一下：“李老师现在还会画彼岸花么？”
　　“呃！啊……”湛望叫道：“晟皓？是你!”
　　“呵呵，现在才知道，真是迟钝。”
　　一巴掌拍到晟皓肩上，湛望眼圈都红了。“你小子原来没死……一点儿也不好笑。”
　　希泰这才搞清楚，李老师和晟皓哥哥原来是旧相识啊。
　　“别这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混生活不容易啊。还以为你一直被锁在英国呢。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两人刚举起酒杯，James带着一个客人走过了。
　　“Sunny,到处找你，给你介绍一位我老朋友的公子……张先生！”
　　就象一场骗局被当场戳穿，Sunny手中的酒杯“砰”地滑落到地上。
　　佑和用力握紧手上的酒杯，Sunny,多可笑？
　　只是冲着这一个名字，以为只是来赴一场陌生人的订婚舞会，以为可以带点幸福的味道和你一起分享。
　　湛望赶忙说声：“对不起，刚刚撞翻了SUNNY先生的酒杯。失礼了。”
　　“哦，没关系。”James看看表情有些不正常的Sunny，不过是打碎个酒杯，他不用紧张得脸都白了吧，也许是太疲倦了，已经了应酬了不少的客人。
　　“咳……SUNNY啊，这位是张佑和，上海滩里数一数二的缫丝商行老板。”
　　“HI, I’m Sunny.”伸出手，戴上最虚伪的商人的面具。佑和，不要把我当成晟皓，不要。
　　一句“I’m Sunny”被他说的抑扬婉转，神采飞扬。
　　佑和苦笑，不说你是晟皓，我就能容忍你与别的女人订婚么？安晟皓，你究竟要做什么？
　　佑和冷冷地没有答话，让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非常抱歉，我想可能James和Sunny先生都还不知道。我哥哥他耳朵有点问题。”湛望过去拉拉佑和，不管怎么样，晟皓都有了自己成功优越的生活，佑和也该祝福他。
　　“恭喜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没有任何喜庆的色彩，象是一台走不动了的留声机，被人强行拖动唱片往前走了两步，戛然而止。
　　湛望拉着佑和坐到一边休息，真怕他此刻会情绪失控。佑和曾因为晟皓的死，去英国做了好几年心理治疗了。现在见到了晟皓活着，却又是和别的女人订婚。这样的大喜大悲的重逢，任谁也无法接受。
　　现在还有一个人也是陷入混沌中难以接受。
　　张佑和没有死，还出现在这里。李老师和哥哥是认识的，李老师又叫张佑和“哥哥”！好混乱啊！那就是我我喜欢的人是张家的人了？可是李老师不姓张啊，可是姓张的是他哥哥啊，我哥哥他喜欢李老师的哥哥，李老师还在帮他哥哥，好象他哥哥……什么啊！我到底是要喜欢李老师，还是要继续恨张佑和？好复杂的关系啊！
　　希泰简单的脑袋，被突发的状况搞得一团糟，偏偏都没有个人能给自己从头至尾说清楚的。
　　“佑和哥，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晟皓哥有权利选择自己现在的生活。”湛望不怕死地抬起佑和沉着的一张脸，“你不愿接受也得接受。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
　　“包括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么？”佑和挥开湛望的手，他现在是拼命抑制住想把晟皓揪出去的冲动。
　　晟皓他有自己的理由，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会瞒着自己的。
　　佑和的视线里闯进一个外国女人，看穿着打扮，象今天的女主角。晟皓不会是告诉她什么了吧，现在她来挑衅？
　　可笑。
　　“张佑和先生，你好。”真是个骄傲的女人，连一句普通的问好都是那么高高在上。
　　冷漠地扬眉。没有人有资格在张佑和面前骄傲，因为安晟皓永远是属于张佑和的
　　“Kelln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要举行订婚仪式了。”一个女仆过来，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了。
　　呵呵，是来提醒自己好好看着？她还真是残忍！晟皓，你看上的女人真是很厉害呢。
　　“佑和，我们走吧。”湛望拉拉佑和的衣袖，“所有的那些，都只是回忆了。今天就祝福晟皓吧。你们……”，“回不去从前了”这几个字还是被他硬生生咽下去，怕说出口，自己的心都要跟着痛了。
　　“让我看看吧。”佑和低低说着，只要是晟皓给予的，即使是死亡，他也不会躲开。
　　湛望没有说话。
　　乐队奏起了欢乐的歌曲，晟皓，不，是Sunny给那个女人戴了上订婚戒指，戒指上的宝石又大又耀眼，讽刺，讽刺，讽刺。
　　而他们象两个傻子，与这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希泰楞楞地看着湛望和佑和。
　　楼上，哥哥和那个女人看起来象在表演是一出华丽的歌剧。
　　楼下，有三个傻子。他们还有我，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宾客散去，晟皓寻不着佑和的踪影。
　　“哥哥，”希泰象是憋了一肚子气地别扭地拦住晟皓，指了下一个方向。
　　“他是走路的，快一点就能追到了。”
　　冲出大门！摘掉眼镜！甩掉外套！
　　对不起，佑和，我是男人，就要负起男人的责任。
　　总算看见远处佑和的背影了，晟皓停下来，喘口气。
　　抬头想喊“佑和”的名字，却看到齐刷刷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佑和……看来你要迟点才能听到我的解释了。

　　“Sunny先生，谢谢您这么晚还来与我一起共赏外白渡桥的夜景。”
　　晟皓苦笑道：“不必客气，我都被绑成粽子一样了。不过，我只是个生意人，未曾记得有开罪过上海滩的黑老大啊。”
　　“你是没有……”黑夜中那人把烟扔下桥，“你运气不好，两个大老板同时买你死。”
　　晟皓心中一沉，张颐润真是够狠的，表面不露声色，下起手来倒是干净利落。但另一个要他死的人又是谁？
　　“把他吊到桥上，等下由Kelln小姐亲自动手。”
　　“Kelln？”晟皓半天没缓过来，怎么可能！或许只是同名……
　　任那些人用绳子把自己吊到半空中，当下方走出还穿着礼服的Kelln时，晟皓的最后一丝自其欺人终于被摧毁了。
　　Kelln拿过一把手枪。
　　“你们留下两个人，等下帮我确定他死了没有就可以了。”
　　一群人钻上车，消失在夜幕里。黑夜还真是个好东西，有舞会，有追逐，也有杀戮。
　　晟皓看看脚下，只有缓缓流走的河水。流得那么慢，是在期待点什么？他的血？他的将会千疮百孔的尸体？
　　“亲爱的，本来你不用被绑在这儿做我的枪靶。如果你不追出去找张佑和，现在我们应该在奢华的卧室里做最幸福的事。不，也许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幸福。你是个同性恋？哈哈……”Kelln笑得疯颠，全然不是晟皓所认识的那个热情奔放，善良体贴的女孩。
　　“你觉得我对你不公平，当初可以不答应我的请求。”晟皓别过头，不愿看到她这副丑陋的姿态 。
　　“我当然要答应，不然今晚你会心甘情愿给我戴上它吗？”Kelln伸出左手，“还真是很漂亮呢，亲爱的，你手上那枚早过时了。”
　　“看看我的枪法，能不能打掉你的那只破戒指。”Kelln举起枪，开始瞄准，她没有用过枪，瞄了半天也没扣下扳机。
　　晟皓笑笑，闭上眼。
　　扳机扣下去的声音。
　　“佑和……”忍不住大叫他的名字。

　　一股强烈的恐惧让佑和一震，把佑琪从车上拉下来。“姐姐，你真的确定他们是明晚动手？”
　　“密报上写的就是明天，还注明了认尸地点。”佑琪皱着眉头说道，“我连夜赶来，就是怕那些人提前动手。”
　　“那个地点在哪儿！”佑和此刻冷静不下来，晟皓出事了，不是明天是现在，他敢肯定！
　　“我，没看到……现在去通知晟皓，让他小心点，应该不会被……”
　　没等佑琪说完，佑和已经扔下她，跑远了。
　　“佑和！你这样也找不到晟皓啊！”佑琪着急地吼了他一句，臭小子，从小到大都不听姐姐的话。
　　“快开车追上他。”
　　“小姐，前面是巷子，车开不进去。”
　　“你快去找到Sunny先生，告诉他有人要暗杀他。然后赶紧回去派人手来保护七少爷。”
　　嘱咐完了司机，佑琪穿着高跟鞋就追进小巷子。不能让佑和一个人乱跑，晟皓没出事，他出事了，还是照样要有人伤心死。

　　“Sunny，你也会怕死？”KELLN把枪上的保险卸下来，“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忘了下保险了。再来一次吧。”
　　子弹呼啸着擦过Sunny的耳边。
　　“佑和！”用尽力气喊着他的名字，下面的那个女人已经疯了。
　　快死了才知道有多舍不得你，就是喊着你的名字，也会有幸福的感觉。
　　“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又是一枪，穿过肩膀。
　　“佑和……啊……”
　　子弹又擦过了腰。
　　“不许你叫他的名字！”KELL挥着枪，命令剩下的两个人：“给我把他往下放，这回，我要打穿你的咽喉，看你怎么喊他！”
　　身体被缓缓地降下，终于与Kelln平视，她琥珀色的眼睛赤红无神，看起来象个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女鬼。
　　是我害了她。不能给她爱，就不该给她希望的。
　　晟皓扬起嘴角：“佑和。”
　　最后叫一遍你的名字。都是自找的，我也是，她也是。
　　“去死吧！”
　　黄铜的子弹带着火药味，结束的味道还真难闻。
　　身子突然下坠，子弹从头顶上穿过。
　　有人从后面撞倒了拉绳子的人，边将绳子系在桥栏上边对着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又是一枪。
　　是佑和。晟皓坦然地呼出一口气。
　　爱真是种奇迹。
　　完全忽略已经进入歇斯底里状态的疯女人，佑和冲往晟皓这边。
　　“去死！都去死！”Kelln拿着枪四面八方胡乱射着。
　　“啊！”佑和低叫一声，背后中了一枪，子弹的冲力让他倒在了晟皓身上。
　　“佑和，你没事……啊！”两个人突然迅速下坠，系在桥栏上的绳子松了，绳子那头已经飞速地窜向河里。
　　追过来的佑琪，扑过去抓住了绳子这头，可毕竟下面是两个人的重量，连她也被直接拖向桥边。
　　重重地撞到桥的护栏上，疼得佑琪没晕过去，绳子紧紧勒在胳膊上，肉都要被挤出来了。
　　现在三个人都停住了，佑和和晟皓受了伤，被吊在半空。佑琪只是一个弱女子，靠她也撑不了多久。
　　“你怎么还不松手！”Kelln走到佑琪面前，“这个样子还真是痛苦啊，下面的哪个男人值得你这么拼命？可怜啊，胳膊都要断了吧。”
　　佑琪咬着牙，汗一滴滴地滚下来。她不能松手，佑和和晟皓都受了伤，掉进河里可能就上不来了。
　　“干吗不说话？”Kelln突然用枪抵住她的太阳穴，“说话！”
　　“佑琪，你松手吧，她只是想杀我！”晟皓在下面听出了KELLN话里的杀气，朝上面喊道。
　　佑和抱着晟皓：“放心，我们都不会死的，不然，老天就不会让我找到你……咳……”一口血水喷出来，好象又打中了肺，真是倒霉的肺。
　　“佑和，是我自以为是，才害了你……”晟皓还被捆着，只能唇去堵住他口中还在往外涌的鲜血。
　　求求你，别再吐血了。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走到桃源的尽头。
　　“真是缠绵啊！”Kelln一下子抽回枪，准备朝下面两个人开枪。
　　“不要!”佑琪一急，动了动身子想阻止他，绳子硬生生地扯过胳膊，两个人掉了下去。
　　而Kelln的枪里竟然没有子弹！
　　佑琪只听见撞破水面的一声巨响，忍着痛，趴在桥上往下看，两个人再没有浮上来！
　　早知道这样，死也不放手！
　　“死了？哈哈哈哈！”Kelln得意地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低下头，摆出怜悯的眼神，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女人，哭得妆都花了。
　　“还真可怜。”踢踢她的身体，“你要愿意，一起跳下去也不晚。”
　　“你这个疯女人。”握紧拳头，佑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一直以来，她拼命守护着晟皓的幸福，像守护自己的梦！甚至为了隐瞒他们在英国的事情，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好不容易，他们两个再次遇到，却又被中途插进来的这个疯女人给……用尽力气扇了面前的女人一巴掌，还不够！
　　“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有男人要！”
　　“你敢打我？” Kelln也不示弱地刮了她一个耳光。
　　“打的就是你！怎么不早点死！”佑琪一伸手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照着她肚子就是几拳，把她打趴在地！还不够泄愤，脱下高跟鞋，接着又对着地上的臭女人一顿闷抽！
　　边打边骂，眼泪还是刷刷地往下流，下辈子再也不要做女人了，那样才能更强大，才能更好地守护晟皓。

　　“希泰，你怎么又哭了？”
　　“老师……哥哥追上张佑和，还会要我吗……”
　　“你是笨蛋啊！”
　　“55555555555……干吗骂我？”
　　“我请你吃糖，不要哭了。乖。”
　　“哥哥……”
　　“不要哭了！再哭我就不客气了。”
　　“5555555……唔……”
　　“老师你，你占我便宜……55555……”
　　“不如这样，我们去划船吧，最近河里水也不多，说不定你的眼泪还能灌溉点土地呢。”
　　“55555555555……老师你去哪儿……你不是说去划船吗？”

　　“苏州河好漂亮啊！”希泰脸上泪还没干呢，就兴奋地从小船这头跑到那头，还不时地趴在船边玩水。
　　这孩子，真是白到可爱啊！湛望摇着船浆，心里小小地不纯洁了一下，以后骗上床会比较容易吧。
　　“啊……那边往上冒好大的泡啊，会不会是大鱼？”希泰一脸紧张和期待地跑到湛望身边，指指前面的河中央。
　　“抓上来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大鱼了啊。”湛望努努小嘴，“把那边的鱼网扔下去。”
　　怎么这么沉啊！湛望和希泰一起拉了半天。
　　终于要看到了哦，鱼网有动，哈哈，可能真是条巨大无比的鱼。
　　一只人手扒在网上，浮出水面。“啊！”湛望和希泰吓得齐唰刷地坐到船上。
　　“快……拉我们上去……”一个头浮出水面。
　　要换成平时，湛望肯定鸟都不鸟，就当见鬼了。
　　不过这冒出的头可是他的佑和哥哥的。然后一下子又冒出个头。
　　“哥哥！”希泰叫起来，冲过去拉他们。
　　把两个人弄上船，湛望赶紧把晟皓的粽子绳给解开。
　　“哥，晟皓好象没什么知觉了。”湛望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佑和缓过一口气，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把晟皓平放下来，解开他的衣扣，做起了人工呼吸。
　　“咳，咳。”吐出几口水，又有佑和送的几口气，晟皓总算是悠悠地醒过来了，“佑……”
　　终于把晟皓的命给抢回来了。佑和眼前一黑，栽倒到船板上。

　　“好壮观啊！我还从没见过大海！”希泰惬意地张开双臂，任海风呼呼地包住自己。
　　“什么从没见过，你就出生在海边。”湛望躺在甲板的椅子上晒日光浴，还不忘提醒一下那个小傻瓜。
　　“晟皓说希泰还没学会走路就离开家到中国了啊。希泰，累了么？”
　　“不累，在赫哥，你上次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还没完呢，继续讲吧。”
　　“好，不过你得先尝尝我泡的咖啡……”
　　“……”
　　受不了了，湛望恨恨地咬一口手上的香蕉。死棒子，晟皓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走，几乎命丧于那个疯女人手上才救回他，也算报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了。看看现在，他的对希泰的企图也太明显了吧。
　　现在他的心情就象，城池被接连攻陷的国君，再不守住，连和希泰说话的份都没有了，
　　船啊！你快点到岸吧，到了岸，希泰就会乖乖跟自己学画画了。到了岸，我就霸王硬上弓好了。不给你这个棒子一点机会！
　　希泰边品着咖啡，边听着在赫讲他的英勇故事。
　　恩，在赫哥的身手太厉害了！那还是选湛望好了，反正我才不会象哥哥那样呢……万年翻不了身。

　　睡了好舒服的一觉啊。醒过来，佑和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普通的客房里，还有种飘飘荡荡的感觉。
　　皱下眉。身体还是很痛，看来没到天堂呢。
　　眼角扫到一点金黄，艰难地抬起手，摸摸那个趴在他床边的人。他的小猴子还在，真好。
　　晟皓睡得很香，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佑和已经醒过来了。
　　忍着痛，侧过身子，亲亲他的睡脸。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晟皓的嘴角弯起一丝笑，好象梦到了什么，越笑越开心。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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