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记

　　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程怀文倒也不觉得漫漫皇宫路有多长了。只是走在路上，时不时的有宫女对程怀文露出羞涩的微笑，她们从来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公子，甚至有几个大胆一些的宫女还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据说那是皇帝比较宠幸的德妃和贵妃娘娘宫里面的婢女。
　　程怀文对后宫之事可以说是毫不关心，只是知道父亲的几个政敌有女儿在宫中为妃为嫔，使得他们跟皇帝的关系私底下看上去比父亲跟皇帝的关系可靠一些，毕竟千百年来姻亲关系可以说是相对比较流行又比较可靠的政治关系，但是他自己却很不屑，反而觉得若是一国之君随意就被后宫妇人左右了自己的是非观的话，那就跟昏君无异了。但是很明显，齐誉昂不属于昏君，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决定。想着想着，三人一行就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外。
　　抬头看着“乾承殿”三个字，程怀文充满了好奇，“皇上接见臣下不是应该在御书房吗？”
　　“那是接待外臣的时候，我们属于内臣。”陈林好心解释着，接着就有皇帝的贴身宫女过来把茉莉接走了。
　　不等陈林进去禀报，蔡德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见到两人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程大人，皇上正等着您呢。”
　　“那就有劳公公通报一声吧，”程怀文回礼。
　　“大人直接进去就是了，”蔡德笑容不减道。
　　程怀文疑惑的往里面走去，刚迈出两步，回头看着陈林道“陈兄不进去吗？”
　　他当然不能进去，蔡德刚才又没有念他的名字，只是说“程大人”而已。
　　陈林摇摇头，“陛下并没有召见我，只是召见贤弟一人，我在外值班。”
　　程怀文的目光在蔡德和陈林的身上扫了几遍，还是无奈的独自一人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一进去，便闻到淡淡的龙檀香，不似他房间的兰花那样淡雅，有些不习惯，走了大约十几步，看到齐誉昂正被宫女们侍候着漱口，一旁还有太监正将早膳一一撤去，所有人都是低着头，纵然是在忙碌，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程怀文赶紧像他们一样低下头，心里思忖着：皇宫里的规矩果然很繁琐。
　　“过来，”齐誉昂霸道的声音想起，倪了他一眼，对他站着离自己那么远很反感。
　　程怀文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跪下，恭敬道：“卑职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齐誉昂示意下人们退下。
　　很快，偌大的寝宫只剩下齐誉昂和程怀文两人了。程怀文低着头，看着齐誉昂的双脚慢慢的朝自己靠过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想要再后退的时候，胳膊忽然被齐誉昂紧紧的抓住，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对上齐誉昂那双深邃的双眸，似乎能将人看透一般，他迅速的别过脸去。倔强的问道：“陛下，卑职可有做错什么，您为何拽疼卑职的胳膊？”他真的觉得有些疼。
　　齐誉昂似乎意识到了，故意把脸凑到他跟前问道：“你是朕的贴身侍卫，为何站得离朕那么远？”
　　程怀文能感觉到齐誉昂温热的鼻息拂过他如玉的面庞，脸色微红，更加衬得他绝美无双，齐誉昂一时有些看呆了，程怀文趁机又远离了他几步，快速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半跪在齐誉昂跟前:“启禀陛下，卑职尚不清楚自己的分内职责，刚才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齐誉昂也回过了心神，扶他起来:“起来吧，你的职责就是伴朕左右。”
　　“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保护陛下，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程怀文始终垂着眼睑，不敢再抬头。
　　“谁说朕的侍卫天天都是死而后已的？没有你想的那样悲壮。”齐誉昂好心跟他解释着，在他面前，齐誉昂的耐心可以说很好。
　　其实当皇帝的御前侍卫真的是很好的，好到几乎所有的三省六部的重臣们都想把他们的儿子送过来给皇帝当贴身侍卫，虽然在危机时刻肩负着誓死保卫皇帝的重任，但是毕竟皇帝真正有危险的概率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除非有人想谋反，而眼前这位皇帝，自己本身的武功就深不可测，从来都是他让别人有危险，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让他有危险。所以若是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皇宫当贴身侍卫，那就是等于打通了自己跟皇帝之间的一条绿色通道。可惜，他们的皇帝陛下没有随他们的意，真正的贴身侍卫都是他自己精挑细选的。
　　“卑职不懂，卑职的职责不就是保护陛下吗？”程怀文的确是不懂，因为没人告诉他。
　　看着他迷茫的神情，齐誉昂觉得想笑，虽然跟程怀文只见过两次面，算上今天的话，但是他仿佛总是能让他心情很好。
　　“罢了，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你只要记住你的职责就是随时伴朕左右即可，除了朕上朝以外。”
　　“是，卑职遵命，陛下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告退。”程怀文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皇帝很危险，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你很不愿意和朕单独相处吗？”齐誉昂眉头微皱。
　　就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能把人看透吧，接着就应验了，程怀文在心里这样想着，但言语上却很诚恳的否认了:“卑职不敢，只是卑职第一天入宫当差，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担心因为莽撞而冲撞了陛下。”
　　“奥，是吗？怎么昨天你不觉得自己莽撞呢？还是你刚才的话是言不由衷的？”齐誉昂紧追不舍道。
　　皇帝莫不是因为昨天自己对他的大不敬而秋后算账吧，这是程怀文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看到向来伶牙俐齿的程怀文一时有些呆住的样子，齐誉昂心情更好了。
　　“朕已命人给你安排了单独的住处，去看看吧。”
　　程怀文见他将话题岔开的正是时候，赶紧跪谢道:“卑职谢陛下隆恩，卑职告退。”
　　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齐誉昂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为何自己要对他这样优待？是想征服他那颗桀骜不驯的心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一时有些理不清了。程怀文若是女子，只要自己感兴趣，随时可以将他纳入自己的后宫，可他是男子。。。。。。
　　须臾，齐誉昂低沉冷酷的声音响起“去，查他过去十六年来的一切！”
　　接着，有暗卫领命而去。接着是蔡德进来侍候皇帝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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