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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一群人连滚带爬跑到石棺周围,隔着一米的距离朝比黑暗更黑的棺材盖缝隙里面看,谁都不敢往前一步。
“茶叶老板……就这么合上?”金三放两腿有些发软,“我推的时候它不会突然冲出来吧?”
“废话少说。”医生虽然有些忌惮,却还是大着胆子往前一步两只手放上去用力推棺盖,然而棺盖却纹丝不动。
金三放龇着牙往里瞅:“这是卡住了?”
医生把体重靠在棺盖上,两只脚蹬地用力:“好像是,毕竟是个古董了难免磨损。来搭把手。”
看石棺似乎没什么问题,金三放这才伸手过来帮忙,两人正合力推着,棺盖也渐渐合拢,代理突然朝他们甩了甩手,意思看上去像是不用推了。金三放这下不乐意了,人家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你跟我说不用了?
代理举着板子右手指着石棺:“空的。”
一群人呆若木鸡,你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最后顾异举着电筒往所剩无几的缝隙里一照,果然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金三放转了一圈有些纳闷,“这是已经出去散步了?”
代理摇头写道:“也许这六个人里面还有人活着逃出去了,所以并没有死在石棺之中,根据记载也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记载?”顾异纳闷,“我怎么觉得你知道地格外多呢?”
代理看了看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卷发黄的古书。顾异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小字:死界。
他看了代理一眼,对方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于是顺手翻开扫了一眼。
是地图,中间还残缺了几页,看样子自己手上的地图复印件就是从这上面扯下来的。而且这本书上的地图连同他们所在的这所建筑物里的机关都记录地十分详尽。
“这地图到底是用来找什么的?”顾异合上书问他。
代理摇头写:“有人说是长生不老药,有人说是可以得天下的宝物,老板也没明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顾异把书快速翻了一遍递回代理手上,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记住了。”
代理看他确实不需要了,这才把书重新收好。顾异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填补嫌隙,他知道得越多周围的人就越不信任他,不过他既然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也许真的表示他不清楚。顾异有些猜不透这个家伙,他老是笑,笑得不知真假。
“我说,还继续走不大王?”金三放腆着肚子朝前走,边走边问。
“走。”
顾异刚说完话突然听见一阵怪声。
这怪声听上去就像人喉头发出的气泡音,断断续续,若隐若现,在这空荡又幽暗的石室回荡了一圈又倏地消失了。
所有人都原地愣了三秒连大气都不敢出,三秒过后金三放用眼神望了望旁边的医生,医生又控制着呼吸望了一眼顾异,顾异连忙去看代理,就这么看了一圈下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几个人这才敢开口说话。
“大王……要不,咱还是开个矿灯吧?”金三放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生怕什么东西听到似的。
顾异也正有此意,刚才那声怪响分明是周围有东西,这么昏暗的情况下如果真的遇袭连躲都躲不过。“开吧。”他点点头,金三放立即从包里拿出矿灯调到了强光模式,只听咔地一声,整个石室都被照亮了。
一群人正站在一座空石棺旁边围成一圈,这样看上去石室显得空荡荡的,除了石棺什么也没有。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可疑物体,让人实在想不通刚才的怪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代理立即警惕地朝室顶上抬头看,其他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一起抬头。按照恐怖片的发展,通常前后左右都找不到的就肯定在上面。几个人抬头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仍旧什么也没有。
顾异舒了口气:“都别自己吓自己了,哪里都找不到就说明真的没有,也许只是风声,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也好也好。”金三放和屠夫推着板车朝门的方向走,其他人也转身跟上。
顾异看开了矿灯自己的手电筒大约用不上了想收回去,遂将电筒放在石棺上,反手去卸背包。谁知电筒没有放稳,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王,快点儿,还磨蹭什么!”金三放在门边上喊。
“来了来了,喊魂啊!”顾异弯腰去捡电筒,他刚弯下腰就听见远处板车头砰地一声落在地上,金三放和屠夫同时撒了手。
顾异捡了电筒抬头一看,金三放一行全都用一种恐惧异常的表情盯着自己。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他笑着把电筒放回包里。
金三放面色惨白,嘴开开合合跟金鱼似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抬着颤抖的手指着顾异。
顾异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沉下去,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害怕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背后。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双手,慢慢将背包拎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
“别看!”医生大喊一声,可为时已晚,顾异已经转了过去。
就在他转过身的同时,他看到一个矮小的人形生物。通体呈褐色,前肢奇长,脸上什么也没有,一双眼睛却长在头顶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玩意儿看到顾异和它四目相对,慢慢地倾斜脖子,喉咙里发出刚才那种诡异的气泡音。
顾异只感觉自己心脏狂乱地跳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蹦出来。他不敢移开视线,谁也不知道一旦移开这个东西会突然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看目前的情况它似乎暂时没有攻击的意思,好像在打量自己。
代理在板子上写了些什么,举起来给医生看,医生便朝着顾异小声喊:“别移开视线,继续看他,慢慢往后退过来。”
顾异抱着背包用力抵住自己的心脏想让它跳得稍微平缓一些,不让这个怪物发现自己是如此忐忑不安。他慢慢朝后退出左脚,接着收回右脚,再左脚,再右脚。那东西就随着他走远而慢慢低头,用头顶上的那双眼睛跟着他。
终于他退到了大部队里面,眼看着就能走出石室,一眼瞥见旁边的代理正举着写字板挡在面前。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那怪物看上去根本就没有攻击性,想着自己刚才的样子简直丢脸,再看一贯泰然自若的代理居然举着写字板挡视线,忍不住伸手把他的板子拍了下来。
就在代理的脸从写字板后面露出来的瞬间,那怪物突然把视线转向了他,一双眼睛瞪地简直要掉下来。顾异这才觉得不妙,可为时已晚。
“跑!”医生推车板车就往前跑去,金三放连忙两步跟上。
顾异也没命地跑起来,只听见背后发出一阵阵凄厉地叫声,那声音像是撕裂了喉管发出的尖锐金属音,刺得耳朵生疼。
那东西跑起来就像脚下生风一样,顾异本就落在队伍最后,一个回头它已经跑到了自己身后,此刻正牢牢抓着登山包不放,这样下去根本甩不掉它。
顾异连忙卸下登山包,捏着包带朝过道两侧狂甩,不断发出腐肉砸向墙壁的声音。可那玩意儿就是不松手,还慢慢地爬了上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代理的方向。
怪物爬上了背包顶端,趴在上面做出捕食猎物的姿势,顾异心里一慌撒开手扔掉了登山包,前面的医生看见了停下来朝他大喊:“你疯了?!那里面是我们仅剩的食物!”说完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捡。
那怪物趴在背包上,从什么也没有的脸上突然裂开一条缝,猛地伸出一个吸盘状的东西,咻的一声朝医生飞射过来。
“小心!”顾异一脚踹开那根长长的吸盘,怪物重心不稳从背包上跌落下去,医生趁机拿了背包递给顾异,两人继续朝前跑。
刚跑几步前面的屠夫手里已经举起了枪,朝两人大喊一声“趴下!”
顾异俯下身朝前一滑飞扑出去,与此同时听见砰地一声枪响,枪声过后是一阵炸裂声。他回头一看,那怪物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像破裂的水球正汩汩往外冒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整条过道里都散发着口罩也过滤不了的臭气。
顾异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心惊胆战地扶着墙壁往前走。才走了不到十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声,声音回荡在过道里,来来往往格外骇人。再一回头,眼前又是那双瞪圆的眼睛。他吓得大喊一声跌坐在地上,那怪物却没有理他,伸出吸盘朝着代理疯狂地扑过去。
代理灵活地往左一躲,怪物扑了个空,吸盘贴在了地面上,一瞬间地面就开了个洞化为一片焦土。顾异看着地面傻了眼,心里想着如果刚才它这么对着自己来一下,那现在他就跟那片黑色的玩意儿一个德性了。
怪物没有给代理喘息的时间,扭头又朝他扑过去,看到它的攻击力其他人根本没法上去帮忙,屠夫举着枪半天都没法瞄准行动迅速的怪物。
金三放拿着铁锹左右晃着,最后急的大喊:“我他妈都不知道该打谁了!”
代理渐渐跟不上怪物的速度,右手被吸盘轻轻擦过,他连忙将衣袖一把撕下,可还是略微伤到了皮肤,不过一会儿顾异就感觉右手臂一阵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伤口果然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代理看了顾异一眼,举起胸前的写字板横过来,朝着怪物的脖子狠狠削去,手起刀落力气之大竟然将它的头活活割断下来,滚了两圈滚到顾异跟前。
怪物的动作瞬间停止,身体轰然倒下。
顾异骂骂咧咧站起身踢了踢那颗脑袋,它突然转过来伸出吸盘朝他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铁锹稳稳地拍在了脑袋上面,将它拍得脑浆迸裂糊在地板上。
“大王,你可欠我金三放一条命咯。”金三放两手还在发抖,却举着铁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顾异看到他颤抖的双腿只觉得有些好笑,金三放瞪了他一眼,他才连忙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代理放慢速度走到顾异旁边帮着医生一起替他处理伤口,看上去好像在为连累他而道歉。顾异思来想去还是没问一句话,一路走得十分沉默。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队伍前面停了下来,走在最后的顾异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凑上去看怎么回事。
矿灯的确够亮,顾异借着敞亮的光线朝前看,又是一个石室,看上去比上一个要大整整一倍。这个石室里就更加空旷了,什么也没有。
“咋回事?这里面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一个东西都没有?”金三放举着矿灯到处看,看来看去还是空空如也。
顾异盯着四周仔细查看,最后目光定格在九点钟方向的墙面上。他快步走上去伸手摸了摸石壁说:“有画。”
其他人连忙跑过来看,只见这潮湿还泛着红色的石壁上似乎刻着一些图案。金三放举起矿灯,顾异仔细观摩,似乎画着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互相伸手指着对方。仔细一数,居然还是六个人。
“这画什么意思?感觉刻得相当粗糙。”金三放啧啧两声,“而且还挺丑的。”
代理写道:“这应该不是建筑物雕刻的一部分,看上去像是这几个人自己刻上去的东西。”
“这什么意思?”神棍戴着瞎子镜凑过来,那镜片就像夜晚的两块碎片。
代理摇头,又顺着画继续往下看,似乎还刻着一行字。
医生拿刚才替顾异消毒伤口的废棉签擦拭石壁,终于看清了那行小字。这字写法从左到右,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新刻上去的,跟画不是出于同一个时间段。
顾异一字一顿念起来:“把他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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