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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酣战到了尾声，博洋噙着泪的眉眼满是浓浓春意，尽管身体疲累还是不怕肾亏地揉着樊诺，樊诺额头上的青筋跳出了几根，狠狠掐了他几把，总算止住了他。博洋被打，疼得眼泪乱飚，扯过被子盖过一切恨恨地控诉：“凭什么打我？”
“你晚上还要出席晚宴吧？别到时候走路像只瘸腿的鸭子。”樊诺连着被子把人抱起，慢慢挪进了浴室。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认识你的人。”樊诺扶着他，轻轻抚过他的后颈，博洋惬意地哼了声，眯着眼呢喃：“我说，我们继续搭个伴好不好？你喜欢失踪我也认了，只要你约定时间见面就行了，大家谁也别放谁的鸽子。”
樊诺沉默着，过了半晌松开他，和他四目相对：“你确定？不会哪天又告诉我说你想爬墙了？”
“你喂饱我不就好了？”博洋亲昵地搂着他，催促着，“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樊诺抬起他下巴一本正经地说：“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别接近潘启洋，我怕他爱上你。”
有你在我还找他干嘛？博洋心里想着，嘴却不饶人：“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住一块儿？他怎么找你这个半吊子来救场，我差点吓得写辞职信。”
“那屋子是我和他共有的，我去的时候他基本不在，他在的时候我基本也不会打搅。至于救场，是我主动的，看到我你不高兴？”
怎么可能不高兴？高兴得恨不得把你给办了！博洋抛了个媚眼，继续拿腔拿调地质问：“那他为什么说不认识你？”博洋犹记得那天从潘启洋那儿离开前特意询问樊诺的下落，可潘启洋一脸茫然，这怎么解释？
“因为他不乐意见到我。”
“不乐意见面还住在一块儿，你们是兄弟？还是关系很糟的那种？”
“确实有些误会，误会解除我们就会亲如一人，不过现在还是他过他的我过我的，至于你专心看着我就好，嗯？”
“要你废话。”博洋低吟了句，抱着他一记深吻，抽干肺里的空气才觉得畅快。虽然樊诺的回答很含糊，甚至还有一些存疑的地方，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再追究，他又不是侦探，管那么多干嘛，抓紧时间再来一次才是正道！
洗完澡，也腻歪了将近一个小时，博洋的衣服被蹂躏得不能见人，显然不能参加晚宴，索性他在车里备了一套西装，可以去车库取。正巧樊诺也要走，两人收拾得人模狗样双双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库。
戴维开车载着邵南也来到了这家酒店，他预约了酒店三楼的餐厅，准备和爱人来一顿烛光晚餐，停车的时候，邵南凑巧朝外头看了眼，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仔细辨认了下，拽了拽戴维，“嘿，你看，那是潘启洋和博洋吗？”
戴维探过头看了看，不太肯定：“有点像。”
“我去打个招呼。”邵南从车上下来，转眼就看见两人亲在一起难舍难分，邵南脚下趔趄，赶紧贴着车绕到两人看不到的死角，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天，他和戴维相处这么久都不敢这么大胆，他们真豁的出去。邵南不太肯定地又偷瞄了眼，不看还好，再看他就更肯定了，两人就是他的同学和他的客户。
好在，两人的荒唐没持续多久，博洋上了车取了东西，而他的同学则直接顺着电梯离开了。等到博洋的身影重新消失，邵南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天哪，他们怎么搞到一起了。”
戴维停完车走到他身边，搂住他肩膀问：“怎么了？”
邵南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看到博洋和启洋在接吻，他们怎么会……启洋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戴维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别想了，要是不放心，改天问问就是了。”
邵南不甘心地点点头，算是把这件事算上了日程。
对被发觉奸情浑然不知的博洋乐上了天，可以说是神清气爽，发布会很顺利，而他的对象也重新有了着落，一息之间他的世界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宴会行程过半，他依旧如鱼得水，笑容也比以往真挚几分，身边的人趋之若鹜久久不散。妍君远远观望到他傲人的行情，叹为观止。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来电打断了一切。
是潘启洋。
刚答应樊诺不要和他接触的就接到电话了，怎么办，要不要接呢？博洋迟疑了会儿，人还是忍不住提前离开的会场来到相对安静的走廊，静默了两三秒，他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博洋，对不起，今天是正式演出的日子，我、我……”
“没关系，已经顺利结束了。”博洋斟酌着语言说，“你不用担心。”
“是吗……你找到顶替的人啊……”潘启洋喃喃低语着。博洋犯糊涂了，他不假思索地问：“人不是你找来的吗？”怎么你好像……完全不知道？
潘启洋似乎也很茫然，他讷讷地说：“什么？我没有找人啊，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才睡醒，哪会有空去找顶替我的人。”
刚睡醒，那樊诺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甚至连晚上有宴会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到底是谁告诉他的？博洋斟酌着摩挲着手指，刚才的喜悦已经被冲散干净，霎那清醒得像是另一个人，樊诺的出现确实让他惊喜交加，可樊诺有事瞒着他，这就让他不怎么高兴了。
“博洋？博洋？对不起，没能帮上忙……”潘启洋的道歉从手机里传过来，博洋这才回过神，客气地回答，“没事，我不是说了，发布会已经顺利结束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好吧……”潘启洋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除了发布会的事，我还有些事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想问什么？”
“我在家里翻出一个Zippo的打火机，我不抽烟，我想知道这个是不是你的？”
完，他都忘了自己把打火机仍在他们家里的事了。博洋的脸有点疼，他揉了揉脸颊，艰难地回答：“……是我的。”
潘启洋难以启齿：“还有……几条游泳裤……”
“泳裤？”博洋愣了下，“那不是樊诺的吗？”
“……樊诺是谁？”
“他……不是你兄弟吗？”
“我确实有个哥哥，他叫潘启宇，而且就算是他也不喜欢游泳。”电话那头的潘启洋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认识什么樊诺，他到底是谁？！”
潘启洋的尾音尖锐得升高，博洋的耳膜微微鼓噪有些刺痛，他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樊诺和潘启洋的话完全对不上号，樊诺说他们是兄弟，可是潘启洋却说他不是，樊诺号称他们有隔阂不曾碰面，可是潘启洋连他是谁都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呼吸间，博洋就冷静了下来，他安抚道：“潘启洋，你先激动，有问题我们再慢慢聊……”博洋的安慰显得格外苍白，潘启洋苦笑着说：“我的家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不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在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家！你让我怎么冷静？”
博洋耐着性子继续安抚：“听我说，如果你觉得现在家里不安全，可以找个可靠的朋友先借住一晚，别的事等睡醒了再说，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潘启洋安静下来，博洋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总算是把潘启洋给稳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不就找个对象吗，怎么搞得跟拍悬疑剧似的。
博洋惴惴不安地等着潘启洋的回复，过了半晌，那厢才有了动静。潘启洋唯唯诺诺地问：“我……能去你家吗？”
“……”
这时候的博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叫什么事儿！
晚宴九点后正式结束，宾客陆陆续续离开宴会厅，博洋公司内部人员和妍君的会展公司人员齐聚一堂共贺成功，作为关键人物之二的博洋想了个蹩脚之极的理由提前离场，临走的时候妍君对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博洋疾奔回车库启动车子，火速开回家。潘启洋已经问他要了地址，估计已经像只落魄的小狗等在他家门口了。这叫什么事儿！博洋狠狠拍了下方向盘，见信号灯翻绿就猛踩油门一路狂飙。
从酒店飙回住处，没遇上拥堵，也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小区里的停车位早就被抢占一空，他铤而走险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把脏兮兮的衣服藏进购物袋，锁门回家。一路小跑着奔进大楼，电梯抵达19层，开门的霎那，一个伏在他家门口黑漆漆圆滚滚的影子动了下。
潘启洋蜷缩在他家门口，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他，身边摆着个墨绿色的书包，目测塞得挺满，鼓鼓囊囊的。博洋眼皮跳了跳，这是要长住的节奏？
“你回来了，我有事想跟你说。”潘启洋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博洋招架不住，这个笑脸简直是大杀器，太他妈像樊诺了，他会把持不住的。博洋定了定神，回了个微笑说：“等很久了吗，抱歉，发布会刚刚结束，进来坐吧。”
“对不起，今天发布会放鸽子了。”潘启洋拎着包，像个犯错误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教训，博洋看着于心不忍，揉了揉他的头发开口哄道：“好了，我都说没事了，进来坐吧。”
打开门，潘启洋背着包走了进来，博洋的小房子布置得相当有情调，客厅里的灯光是温和的橘黄色，而且亮度常年是正常灯泡的一半，唯一亮度正常的地方是厨房，否则上回樊诺过来做饭的时候就要摔成三级伤残了。
博洋对自己的品味向来自信，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装修有什么问题，可今天他感觉问题很大！潘启洋和樊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万一他神经松了松投怀送抱那可丢脸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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