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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
秋天的早晨,天高云淡,阳光穿过窗户照在葱郁的阳台上。
陈世邦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专心致志地刮着胡子。女主人白清秋看他穿上了那件粉色衬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从他身后穿过进了卫生间。
这件衬衣还是以前孟若给买的,白清秋扔了几次,但都被陈世邦捡了回来,后来也就算了。她想要的一切都已经要到手了,男人吗,偶尔犯犯贱也就随他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小宝实在是她的福星。当初她自己也不敢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她把陈世邦勾搭上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后来也就一心认为孩子是陈世邦的,可是孩子越长越像蔡明凯,让她自己心里也犯嘀咕,这几年经常做梦梦见陈世邦拿着亲子鉴定书来和她离婚。
现在好了,蔡明凯衣着光鲜地站在了她面前,而且还是大公司的老板。都说人像猿猴,在攀到下一个树枝之前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根树枝的。现在,不是一根树枝的问题了,整棵粗壮油绿的大树在她前方,她最近想的是如何快速地奔过去,对于陈世邦她根本没心思计较了。
陈世邦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后,精神抖擞地离开了家。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将车拐了几拐,开进了裴骏的家门口。
都说人性至贱。得不到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好,得到了就诸多不顺眼,有一天真的失去了,恰好又被别人捡了去,那心里又是万般不舍。
世间纷纭众生,有几人可以做到不厌不腻不离不弃的呢?
陈世邦最近走火入魔了一样,疯狂地想念孟若。就像当初。
当年的初次见面,陈世邦就对孟若一见钟情。她梳着一个高马尾,朴素的牛仔裤T恤,素面朝天,大眼睛里满是无所畏惧,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说孟若也没啥特点。爱读书,但不是才女;爱运动,但做不成体育健将;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化妆不会撒娇,最要命的是还不够温柔,你就看不到她轻声细语地和谁说话,她一般不说话,一个人静静地读书,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样的孟若让他着迷。她像一泓深潭,他想一探究竟。他千方百计地制造机会去接近她。大到班级里的考试,小到洗袜子他都一力承担,就连他们的老师都被感动了。
可是孟若一直不答应,不答应也不给他机会,所有他送的东西她一概不收,他帮忙了她就请吃饭。两不相欠。
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孟若突然答应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失恋了。知道后他有些失望,但是在以后的生活中这点失望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孟若是那种要么不爱要爱就全心全意的人,她全心全意地对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是离婚的时候。
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人,哪怕后来步伐不一致分开了,只能怪自己没有和对方保持协调一致的步伐,岂能悔不当初?
和白清秋在一起后,陈世邦每次云雨过后,经常还是会想起孟若。有人说,那个你做完爱后会想起的人才是你最爱的人。话有些拗口,可是陈世邦觉得这句话是真的。
自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之后,陈世邦的天都塌了。他经常一个人半夜醒来,看着身边那个酣睡的女人。昔日看着无比纯洁的脸此时看来是如此地丑陋,让他恨不得拿着刀在上面狠狠地划两刀。他是个男人,驰骋商场十载,也算是阅人无数,却不明白一个女人是如何做到一面清纯如水一面狡诈如狐的。
他不甘心和这样一个女人生活一辈子,他也知道最近白清秋正在紧锣密鼓地谋划和蔡明凯的复合,可是他现在还不想离婚,因为他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钱。孩子虽说不是自己的,但是早已看作亲生骨肉。钱是他辛苦挣来的,当年他可以给孟若300万,而白清秋一分钱他也不会给。
可是问题是,这两者白清秋都不会放弃。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一定要买来吃。他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让这一切没有发生,他和孟若还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这个世界上,只有回不去的,没有过不去的。
如果可以,他不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孟若嫁给裴骏,他要把孟若夺回来,疼她,爱她,把这几年亏欠她的加倍还给她。
他看着裴骏开着车离开了,才过去按门铃。
看见是他,孟若很诧异,礼貌地请他进屋坐下。
他坐下,开门见山地说:“若若,你跟我回家吧,我们重新开始。”
孟若听他这样说,既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奈,“陈世邦,你还是回家好好过日子吧!我们是没有可能得了。”说完,她起身送客,陈世邦再次跪下,恳求道:“古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若,求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一定好好对你!”
“你还是起来说话吧!我不想看见着这副窝囊样子!”孟若冷冷地说。
陈世邦站起来,信心满满地说: “只要你还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拜托,我是单身不假,你是单身吗?能不能等你离完婚再来!”孟若说。
“你别骗我,到那时候就晚了。反正我是一定不会再和那个女人过下去了,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让那个女人灰溜溜地滚蛋!”
闻言,孟若彻底无语,对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她用手朝大门一指,说道:“你走吧,不送。”然后,自顾自地浇花,不理他。
陈世邦不走,自动开启扰人模式,在那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若若,裴骏和你不合适。你看着现在对你好,可是爱情能保持多长时间?科学家都说了,爱情的保鲜期最多18个月,十八个月后爱情淡了,你能保证他不会对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动心?”
“再说了,裴骏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像个正人君子,可是你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他吗难听着呢!你看这房子,你看他开的车,我苦苦奋斗了十几年也没有这样的排场,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三五年就可以拥有!”
“现在他干妈没在这他把你领来,哪一天干妈回来了,还不知道把你扔哪去呢?”
“你看我,长得不比裴骏差,钱也不比他少。他虽说是个执行总裁,说白了就是个打工仔,公司是人家的,他就赚个赔本赚吆喝。你跟我复婚,我保证好好对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孟若将水壶朝地上一扔,瞪着眼说:“贬低别人并不能抬高你自己!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见孟若如此,陈叔面色不善地过来了,打算驱赶不速之客。孟若就自己上楼去。过了半晌,没听到动静了,孟若试探性地拉开门,看见裴骏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要不是我及时回来,说不定我老婆要被别人拐走了。”
孟若舒了口气,继而又担心地问:“你没把他怎么吧?”
“老婆,你是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老公我的安全?”某人不满地说。
“你人高马大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孟若不在乎地回说。裴骏和陈世邦打架得话,胜算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吧,他那张嘴实在是太聒噪了,我把他扔那了!“说完嘴一孥,指向一楼的卫生间。
孟若赶紧跑去,看见陈世邦被反剪双手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塞了双袜子。
她又好气又好笑,把袜子拿下来,把绳子给解开。
“若若,你看见他的手段了吧?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赶紧和我离开这!”陈世邦狼狈不堪地拽着孟若说。
“放开我老婆!”某人威严地一喝。
陈世邦一哆嗦,赶紧松开手,嘴上却不肯示弱:“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然后灰溜溜地跑走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不是那天任人打骂了?”孟若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
“谁让他想拐走我老婆,我这样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说完,闷声闷气地说:“倒是你,今天表现一点都不好!”
孟若过去拍拍他的脸颊,笑道:“他就像是我养过的一条狗,回来找口食吃,我不给它东西吃就罢了,难道还得打它一顿不可?我可没那狠心。”
裴骏听到孟若这样说,笑了,两个人都笑了。
此刻,陈世邦正坐在咖啡厅阴暗的角落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姣好但是青春不在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化妆,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看着陈世邦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对方说道:“怎么,出师不利?”
陈世邦无所谓地弹弹身上皱皱的衣服,淡然地说:“没事,早有预料。”
紧接着,他叹口气,无限落寞地说:“我倒情愿她会拿着棍子把我赶出来,至少这样说明她还恨我,那就表明她心里还有我。”
这话好像触动了对方的心事,默默低头,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都不说话喝着咖啡。
一会儿,还是陈世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举起咖啡,看着对方说:“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今天我就以咖啡代酒,祝我们心想事成!”
“可怜天下父母心,望上天见怜!”对方说着,举杯,两人碰杯,将苦涩的咖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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