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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一个日本探子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本来不需要汇报,但他想到荣锦琛和竹下少将关系特殊,于是匆匆赶去见竹下秀一。
竹下秀一听说荣锦琛被暴吅民打了,不禁又怒又担心,暗想锦琛真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妇吅人之仁。
他对一直等在一边的高崎拓道:“荣锦琛是中吅日商会的会长,这帮暴吅民实在不像话,其中一定有共吅产党,你带兵去,救下荣锦琛后直接开吅枪,不要犹豫。”
这正对高崎大佐的心思“嗨。”转身要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他还是不放心荣锦琛。
荣锦琛挨了打,还有空大喊“请你们相信我,先回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他越这样说,群众就越高喊着“汉吅奸”,越打的厉害。好在他虽然看上去单薄,但好歹当过兵,底子好。
杜重城和手下本来选了个好地方看戏,如今反倒有些坐不住了。他一直觉得荣锦琛这人很有几分意思。两人非敌非友,做朋友,明显道不同不相为谋,做敌人,也没什么大过节。
况且他和这人的弟吅弟还是好朋友。
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就冲到第一线,强吅硬的把那几个打得最凶的推到了一边。这些人都是流民,间或有几个学吅生,要么是光喝稀粥的,要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推就踉跄着摔倒了。
有几个人扶起兄弟两,但是秩序还是一团乱,杜重城彻底看不过去了,冲上去就拔吅出枪向天连开三枪。
这一招瞬间起了效力,把人都镇住了。
这个时候,有人从前面跑过来,大喊着:“日本兵来了,快走,快走。”
因着杜重城这三枪,人群已经生了胆怯退却之心,如今听了,一时间纷纷后退,等到日本人的吉普车和摩托车轰隆轰隆开过来,就连荣锦琛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杜重城直接让人开车把这兄弟两送到医院,陪着他俩看了伤,幸好打人的也没多少力气,并且经验不足,胡乱下手,没伤到要害,只是两人脸上身上青一片紫一片,十分不美观。
沈澈随后也赶来了,荣锦琛本来是碍于面子强忍着,见了他,不由得露吅出几分委屈和痛苦。沈澈走过去瞅瞅这看看那,确定没有大碍,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他真恨自己怎么生了命,有气无力,没能阻止这场莫名其妙的游吅行。
荣锦琛接了烫手山芋,哪里在医院躺的住,急着要回家,容锦珍见哥吅哥要走,也坚持要出院。沈澈只好出去找来医生,细细问了伤情,有什么注意事项,现在可否出院,医生又仔细给两人检吅查了一番,竟然点头放人。
于是又劳驾杜重城的车把他们送回家。
这一场惊心动魄,沈澈急火攻心,又有些烧起来,怀特医生给他打了一针,他觉得困的不得了,荣锦琛看他脸色发白,很没有精神,还要照顾自己,于是撵了他去睡觉。
就剩下荣锦琛,容锦珍和杜重城在卧室,荣锦琛的床颇宽敞,兄弟俩干脆都换了睡衣躺在一处,两人你看看我的五颜六色的脸,我看看你的五颜六色的脸,齐齐哈哈大笑起来。荣锦琛想起弟吅弟的舍命维护,心中对这个孩子充满了脉脉温情。
杜重城惊奇的看着这兄弟俩,容锦珍像个孩子,连荣锦琛都幼稚起来。
容锦珍忍着痛下床去洗手间。
屋里就剩下杜重城和荣锦琛。
荣锦琛心想,这人为什么还不走呢?又觉得杜重城勉强算是自己和弟吅弟的救命恩吅人了,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感谢一番。
他强打着精神要开口,就听杜重城嘿嘿笑了两声。
就见杜重城满眼好奇的打量着他,如同打量什么新奇的玩意。
“荣大少,荣锦琛,你真是我见过的活的最累的汉吅奸,莫非你是良心未泯?”
荣锦琛连这一天也舍不得真的休息了,等着杜重城一走,就开始打电吅话。
他先打给竹下秀一,殊不知竹下秀一找他都要疯了,竟然没有想到此君悄默声的回了家。他先报了平安,又得了竹下秀一的首肯,如若由商会出头筹款,日本方面绝不会阻拦,竹下并且许诺只要钱够,可以从管控粮里拨出一些。他打的算盘,一方面可以显示出日军对占领区人吅民的“仁慈”,一方面这次算是给老同学的“人情”,他笃定荣锦琛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感激万分。果然荣锦琛乐的同他开玩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说完了又觉得不对,自己已经有沈澈了,如此简直算是不守妇道。
接着他又打了几个电吅话,原来是盘算着干脆举办一场慈善晚会,怎么也得让这些伙同日本人搜刮民吅脂吅民吅膏的卖吅国贼吐点出来。
荣公馆的帮佣一共就是一个管家,一个女佣,外加一个司机,等荣锦珍睡醒了,干脆也叫他把他那帮同学找来,权当帮忙,还能省了人工费。
总之不管荣锦琛吃错了什么药,看在这件事总算是件好事的份上,荣锦珍那些朋友们还是义不容辞的来了。
荣家还是第一次举办宴会,有一多半的人是怀着一睹传说中的大汉吅奸,商会会长府邸而来的。
等他们真踏进了门,又不免失望。
这里的装饰都是由受到革吅命教育的青年人准备的,充满了“革吅命风格”,门口挂着横吅幅,“团结一致众志成城,救灾救民义不容辞”。
按照他们的意思,每个桌子上都放上募捐箱,捐完款登记好走人就好了,荣锦琛觉得那样实在不大像话,沈澈略略想了想,出主意道:“不如要有心的人拿出些东西,书画也好,珠宝也好,做个慈善拍卖。”荣锦琛兄弟俩一拍手,真是好主意。自打容锦珍看了宴会客人的单子,就坚持说这帮人喝水作为招待就不错了,但是他哥吅哥还是亲自去远东大饭店请了大厨和糕点师,做了冷热盘和一些可爱的西式小点心,又准备了葡萄酒。
荣锦琛指挥着帮忙的孩子们:“把沙发抬到储藏室,那个架子也拿走,对,小心收音机。大家先休息休息喝点水。”
他这人相当谦虚和善,还有那么点自来熟,弄得学子们常常忘了这是个“汉吅奸”,经常跟着荣锦珍叫他荣大哥。
到了慈善晚会那一天,大家看着布置好的晚会会场,心中都很有几分得意。荣锦琛还想办法,硬是开辟了一处舞池,用他的话说,如果客人来了没有舞跳,还要主人多费口舌招待。
这群策划者,帮忙者虽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但是慈善晚会却出人意料的成功。至少每位宾客看到荣家兄弟那五彩斑斓的脸,都忍不住露吅出了笑容。
老吅爷太太们对食物很满意,能够跳舞则是先生小吅姐们没有预料到的惊喜。
这种慈善拍卖还是很新颖的,大家为了凑个热闹要么贡献物品,要么出钱。拍卖物有珠宝,首饰,书画,印章,乐器,古董,五花八门,有位小小吅姐还拿出了自己的玩具小熊,赢得一片善意的笑声。
杜重城也大驾光临,并且豪爽的拍下了一个清朝的花瓶,虽然没有机会和主人家说话,但是吸引了不少年轻小吅姐,也算种甜吅蜜的烦恼。
作为巨贾欧阳图的女儿,欧阳玲玲不仅热心出力帮忙布置会场,慷慨解囊拍下一把小提琴,还贡献了一副她自己的工笔画作。
欧阳小吅姐的画作,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的年轻男士。
这时欧阳玲玲走出来,对荣锦琛说:“荣先生,我有一个请求。”
这些天接吅触下来,她对这个和善清秀的荣大哥很有好感,连从前坚信的不利于他的流言也动吅摇了。
荣锦琛听了微笑道:“欧阳小吅姐请说,荣某一定尽力。”
他是不大吅会和年轻女孩子说话的。
欧阳玲玲道:“我想请荣先生为我的画作题字。”
欧阳玲玲是确实有些才情的,她的工笔画的尤其好,很经得住大家的恭维。
今天要拍卖的画是一只鸟儿,站在一丛开满了花的植物上。
只是这鸟看上去神色抑郁,花开的也很不精神。
有人送上来笔墨。
大家议论纷纷,都有些兴吅奋不已。这算是见极有吅意思的事了。杜重城站的很近,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宾客们建议写什么的都有。
“不如写‘鸟语花香’”,这个略直白。
“我看‘春吅情依依’不错”。
“‘花开红树乱莺啼’很应景嘛。”
荣锦琛略一斟酌,拿笔沾了墨汁,楷体写的很是清秀。
一位站的近的不知是哪家的少爷,看他写完,大声读了出来。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不管别人怎么想,欧阳玲玲顿时有找到知音之感。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这个声音很怪,因为说话的人中文不纯正。
来人正是高崎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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