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

　　说到上车，苏树值问道：“旅行所需要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都准备好了，老爷放心。”爱斌说：“今天早上孝丫头已经把老太太的行李拿到了百合厅，按类装好了。”
　　“嗯，爱斌就是细心，可惜不能同您一起去”苏树值转向老太太。
　　这话既是夸奖了爱斌做事到位又是在争取让爱斌同去的机会，不出所料，老太太的注意还是跟以前一样坚决。
　　“说好了就我们两个区，你们啊，也别在提意见了。”老太太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纪如心忐忑的心一刻也不曾停止，正要争辩的时候，苏树值压住了她的手，示意不必再说了。
　　厨房的夏姨过来传话，早餐已准备好了。请老太太、老爷、夫人、各位少爷们用餐。孝丫头原话传了遂和仁丫头一起搀扶了老太太，其他人在其后而来。饭罢，该出发了。司机早早地在门外候着，爱斌将行李放到了后备箱中。此时，苏扶椴从仁孝丫头的旁边接扶过老太太正欲上车的时候纪如心走向前来严重带泪。
　　“十一啊，出门在外，好好照顾奶奶，也在意些自己。有事发短信来，时间晚也不要紧。啊”
　　“妈，放心吧，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哭。我会照顾奶奶也照顾好自己，不让我们受一点点的伤，有事会及时联系。”
　　苏扶椴擦去纪如心眼角的泪。
　　仅仅是分开一段很短的时间就如此难过和不舍，如果那天真的来临试问心还能呼吸吗？
　　“注意安全，贵重的东西看好”苏扶柏说。
　　苏扶椴和老太太上了车，车子驶出了家门，渐行渐远。
　　来到长途汽车站，车停在站门口。司机帮老太太和苏扶椴打开了车门，正要取后备箱中的行李时被苏扶椴拦住了。苏扶椴搬出了自己和老太太的两件大行李箱，就让司机回去。
　　“老太太，少爷，我帮您们买上票再回去”
　　“不必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回吧，告诉他们我们进站了”
　　司机犹豫着，老太太又催促着，司机才驱车离开。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老太太结果苏扶椴手中的拎包往售票大厅走去。大厅里满是出行的人，排队买票的，送亲友的。苏扶椴停在厅中向四周望去，看到右侧等候区有两个空位，于是拉着老太太向右走去，行李箱放在老太太眼前，远离过道，省得人来人往不方便，带老太太坐定苏扶椴打着手语说：“奶奶，您在这歇会儿，我去买票。”
　　苏扶椴冲进了人流中，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老太太额头出了汗，苏扶椴记得临出发时爱斌放在手包里的手帕，便拿出来给老太太擦了擦，继而又冲进人潮中，想售票处走去。
　　人是多的，在这最热的时候，每个人还都有一颗迁移游离的心。不说是何方，目的是明朗的，并没有随天气的炎热而蒸发。
　　排在人后看着交钱给票的过程反复多次。苏扶椴翻找着手抱着的纸笔，突然在手包的内侧发现了用蓝色宣纸包裹的东西，拆开来看是一叠卡片。仔细看去，最上面的一张卡片清楚地写道“请给我两张去xx城市的高客票，要最快的一班车，谢谢。”看到这，苏扶椴舒了一口气，内心有说不出的感激。
　　此时，苏扶椴的心理是复杂的，如果有一天真的没有了爱斌在身边，自己能不能适应，能不能习惯，生活能不能继续。
　　轮到苏扶椴买票了。他把其他的卡片收起来放好。
　　轻轻的微笑，点了点头，递上手中的卡片，很快受骗元出了票。
　　看票面上发车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苏扶椴连走带跑。到了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一手擦着汗，一手护着行李。
　　“还有半小时发车，咱们取安检”说着拿起行李。
　　过了安检，确认没有丢失。采取寻找上车口。四周人太多，一时间找不到。突然想到卡片，苏扶椴打开包取出卡片，果然第二张卡片写着：“第五上车口”。
　　迷茫中的两个人找到了方向，苏扶椴笑意充盈，洁白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上得车来，对号入座。座位也是前排靠窗的位置。这样老太太中途上下车也就方便了许多。
　　据发车时间还有5分钟的时间，乘务员提醒：本次长途高速班车发往xx市，请您认真核对票面信息是否与本次班车到达的方向相同。一面坐错车，耽误您的旅行。谢谢。
　　按照乘务员的提醒，苏扶椴再次查看票面信息，确认无误后入座了。
　　客车缓缓驶离车站，乘务员送晕车药和塑料袋。因不知自己和老太太是否出现晕车的症状，所以拿了2粒药。起身接热水。
　　乘务员从后拍了一下苏扶椴的肩膀，抬头看时，乘务员笑着说：“先生，请做好，热水马上送到您手中。请稍等。”
　　服下了晕车药。苏扶椴从包中取出了给老太太盖在腿上的毯子。客车里冷气围绕，出行是必备的。
　　扶椴侧身过来朝向坐在里面的老太太手语说道：“作为给您放低些，您可以躺会。”
　　说着压住作为右侧的把手降低了高度，苏扶椴忙整理者卡片，就在这时老太太起身拉了拉苏扶椴的胳膊。
　　“为什么，那些都不要？”
　　苏扶椴没有想到“那些”是“哪些”。
　　“车、衣服、装饰品为什么都不要呢”
　　苏扶椴笑了笑说：“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奶奶的爱护，爸妈的疼爱，哥哥们的保护和宽容。这些都是我得到的在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珍贵的礼物。对我来说，有您、有爸妈、有哥哥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在我身边就已经很奢侈了，我也不会再奢求其他。”
　　有得必有失，与其会有失去的忐忑，不如好好享受现在拥有的。
　　老太太听完这番话心里很安慰。
　　“十一啊，你能这样想奶奶能开心”
　　看到如此懂事的苏扶椴，老太太多少有些失落，感叹上天的不公。眼前温柔善良的孩子若是正常人，可以听、可以说，该有多好。
　　“奶奶”苏扶椴打扰了老太太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很是严肃。
　　“我想请求您一个答应。”
　　老太太点头。
　　“爱斌在我身边有十五年了，这十五年他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用在侍奉我身上。他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没有享受到校园生活，没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体会不到心动、渴望。爱斌忠心地李在我身边，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扶椴申请地说着，表情里流露出不忍。
　　“是啊，这十五年的确辛苦了爱斌，无微不至、尽心竭力地打理你的生活，担了不少责任，挨了不少批评，没有一丝怨言。是苏家要给他一个说法。”
　　听老太太这样说，苏扶椴心里有了谱。
　　“只是现在还没有要求得事。先存着”
　　“你啊，看得出来，这次出来，没有带爱斌，他心里有多难过、多不舍。爱斌对你的感情深，我知道。你有多依恋他，奶奶也知道。”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十一啊，你到了独立生活的年纪了。”
　　这句话提醒了苏扶椴，言外之意也是很明白的。
　　“谢谢奶奶”
　　“不要说谢，是奶奶应该谢谢你，让奶奶有可以做梦的机会。”
　　苏扶椴不解了，认真地听着老太太的讲诉。
　　“十年了，自从十年前你七哥离开苏家的那天，我就再没见过他。十年来一直有噩梦纠缠。虽然当时的决定是不由己的，可是上天是不会理会的，也不会给人改正的机会。我这个老太婆最终还是受到惩罚，让我日夜难安。”
　　老太太的表情不再似方才那样坚毅了，笑容也淡了下来。那种内心被岁月搅拌的痛楚默默地显现在脸上。这是悲痛的故事，讲诉人在撕扯着往日忏悔的伤口。
　　悲苦被希望揉成了影子，灵魂的后面。
　　苏扶椴不忍打断老太太却又极其渴望想知道曾经发生在七哥和苏家之间的纠葛，可是转念一想，不能再去掀开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了，毕竟人老不堪回忆的重压。
　　苏扶椴宽慰老太太：“奶奶，不要伤心了，相信过去会被时间原谅，七哥也会释怀过往原谅奶奶。”
　　“真希望如你所说的”
　　“我一定会找回七哥，不让他再离开”苏扶椴擦拭老太太的眼泪：“我是男子汉，我会守护奶奶、守护苏家以后绝不让奶奶掉眼泪。”苏扶椴坚定的眼神，成熟又稳重。
　　老太太没有听到温暖自己的话了，而今竟出自最需要守护的人之口。
　　苏扶椴看到老太太闭目养神，心里并不是纠结了很多。
　　“七哥，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三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苏扶楮所在的城市。面对一个全新的城市，扶椴心里很清晰地想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与老太太朝夕相伴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这座城市，以及被这座城市紧紧包围的苏扶楮。
　　苏扶椴扶了老太太提取了行李。一出车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奶奶，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安顿好。”
　　苏扶椴拉着行李，拎起老太太的包时。由于没有接稳的原因，手包掉在地上，包里的卡片散落一地。
　　“清源东路幸福小居，房东林太太”
　　看到这张卡片，老太太不由得夸奖爱斌想得周到。这中间也少不了麻烦。莱太太拍拍苏扶椴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打的可算是一门生活的学问，现代生活的必备生存技能。在每个城市都活跃着早出晚归一天三班倒的的哥的姐。
　　唇枪舌战中享受着砍价的乐趣。
　　迎上来的是xx公司出租车，车停在苏扶椴和老太太跟前。说着这个城市独有的方言。
　　老太太挡了苏扶椴凑向司机说：“清源东路，幸福小居。”
　　司机信口开河“50元”
　　苏扶椴拿出卡片，上面写道“幸福小居距车站2.5公里，打车费15元”
　　司机悻悻地下车开启了后备箱。
　　司机多是寂寞的，每日以车围板，握着即开即播的收银台，听着男科妇科专线，遇上有聊得来的就天南海北的胡侃起来。
　　“老太太，探亲还是旅行啊？”司机漫无目的的问道。
　　老太太本也是活泼爱聊的人，只是平日里闷在家里，难得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
　　“找人的，”
　　“你们外地人可要注意啊，人生地不熟的”
　　老太太想司机道了谢，便聊起了这座城市的人、事、物。这里的生活节奏没有一线城市快。从人们走路的步伐就能看出来。公交路线四通八达贯穿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个别线路要等上十分钟。这里的人均收入很低但是消费偏高。大多数的人过着“裸到底”的生活。从司机的话中老太太还知道了，幸福小居离车站很近，可是离市区就有些远。因为环境好，价钱便宜还是有很多外地游客到那里入住。更重要的是，它在xx大学附近，也是很多人选择的原因。房东太太超级热情，一看就是会做生意的，凭着能言善道的嘴招揽客户，打扮是艳丽了些，但人是绝对恪守道德，老实本分，人呢很仗义。
　　听了司机的话，老太太的苏扶椴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见到房东太太。说着说着，幸福小居到了。
　　只见这三洞前中后排着的四层楼高的房子被数棵大树包围着，如此的环境显得舒适极了。“幸福小居”这四个字并没有按照常人思维那样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们是视野中，只是门口的两盏灯笼上印着“幸福”两字。才羞涩的告诉人们这就是“幸福的所在”。门大开着，像是随时恭候来自四面八方寻找“幸福”的人。
　　老太太和苏扶椴下得车来，托着行李往里走。这时一位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正从正门走了过来，一席短腰的黑色裙子，长发盘托着绕在脑后，一根草绳一样的灰色簪子中间穿过。只是脚上的拖鞋与这身打扮不相符。
　　老太太和苏扶椴见到了传闻中的房东太太。
　　林太太爽朗而略带恐怖的笑声早已是人尽皆知，平均每天重负50次。这样的笑声已经成了“幸福小居”幸福的标志。
　　“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林太太敞开宽大的怀抱，疯癫的冲到老太太面前，连笑都是飘过来的。
　　林太太定眼看去便说“苏老太太、苏少爷”
　　老太太和苏扶椴有些吃惊怎么初次见面林太太就认出了自己。
　　林太太热情地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一路辛苦了，咱们上楼，房间给您和少爷都清扫干净了，被褥也是新换的，放心住就行了，只是幸福小聚的住宿条件比不得自家住得舒服自在”边说着边带老太太和苏扶椴前行。
　　跟随林太太来了二楼，硕士二楼其实与独栋的房间没有区别。林太太上前一步打开了门，一股百合香味迎面而来，这种熟悉而幸福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劳顿。抬头乡里望去，约百平米的房间足够宽敞，下午的阳光散落进来恰巧照在书桌的百合花上，房间里有两个卧室斜对而立，白色蓝色的色调搭配更突出安静。这在苏扶椴的严重是在亲切不过的了。
　　始终的陈设布局与自己住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林太太引领老太太和苏扶椴进得房中，门口的拖鞋一见就是新的。
　　苏扶椴的心里是开心的，那种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忙不及的带老太太参观“新家”。
　　“奶奶，房间很整洁，符合我的审美要求”
　　苏扶椴的手语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的，林太太有些愕然。老太太明白她心中的疑惑。
　　“我家十一说，房间很干净，他很喜欢”
　　听到赞扬，林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这房间啊，里里外外，从小件到大件，颜色搭配，布局设计都是按照客人的要求来的，包括老太太和少爷的洗漱用品，也是按照吩咐买的，不管是牌子还是规格都是达标的，光这毛巾我都换了四趟。”林太太很是自豪。
　　苏扶椴走进卫生间，果然和林太太所说一致，因为那台子上摆放的洗手液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清新百合味。
　　扶椴拿起看了看，思绪像是被定住了，扶椴心里很清楚这都是爱斌用心的安排。
　　林太太带老太太来到房间，里面的一应陈设无一不让老太太满意。
　　“也难为太太您这样的费心，感觉就是自己的家。”
　　林太太苦有一番生意头脑，凡是能挣到钱的苦些、累些、麻烦些无所谓。
　　“别是我这麻烦不到地方，那会还怕来着不对对您和少爷的心意，这会听老太太您的肯定，我也算是成了事了，您和少爷先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开饭。”
　　“您为我们做得这么周到，再不好麻烦您了，我们自己做就可以了”
　　“老太太您就不要客气，客随主便，还有一道菜就齐了，莱太太休息一会马上得”
　　没等老太太和苏扶椴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房门啪得一声合上了，林太太一溜烟不见了。
　　饭菜准备妥当了，上楼请了老太太和苏扶椴。此时的行李已收拾完毕。本来物件不多，规整起来也方便。林太太引着老太太和苏扶椴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如自己住的地方干净整洁，多了些家的味道，整个房间是白粉系，家居也几乎都是白粉色为主，唯一的紫色碟片摆放架树立在印象一侧，款式与颜色似乎与整个房间的基调不一致。
　　厨房与客厅是相通的，林太太让老太太坐在正客的位置，便从保温箱中取出了两个瓷杯分别放在老太太和苏扶椴跟前。
　　苏扶椴发起愣来，这样的物件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得到底是想不起来了。林太太坐定依旧是满脸不知疲倦的微笑。
　　“老太太和少爷是远道来的，今啊特地做了几道本地的小吃，小地方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些比较有特色的菜。请老太太和少爷随意吃吃看，合不合胃口。”说着用公筷给老太太和苏扶椴的盘子里夹菜。
　　“谢谢林太太，自己来”
　　“果真很好吃，之前没有迟到过这样美味的菜”
　　老太太更是赞不绝口：“煮的一手好菜，不开饭馆算是委屈了”
　　林太太似有羞涩：“也是，要不是忙着照顾幸福小居，我啊还真有开馆子的打算。”林太太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毫不谦虚的。
　　“看我这脑子，不说还真忘了”掀开了老太太和苏扶椴跟前的杯盖，一股浓香铺面而来。老太太低头看去，两瓣纯白的百合花瓣漂浮在上。说是茶不见茶叶，说是粥也没有粥的样子。
　　苏扶椴端起，舌尖碰触到的一瞬间笑逐颜开。
　　“这是蜂蜜加了鲜榨的樱桃汁，再用绿茶蒸、百合铺底熏上三分钟。用在夏天解暑是再好不过了，知道老太太不能吃太凉的，一直在保温箱中温着，老太太放心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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